420.第420章 我們,重新開始
顧景月的話讓端著水杯走近的周瑜手一顫,玻璃水杯頓時掉在了地上,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聽著清脆的聲響,顧景月也不由的被嚇了一跳,她循聲看過去就看到了周瑜僵直的站在那裡。
掛了電話,顧景月還是險些沒有回過神,她木訥的站了片刻,倒是周瑜已經回過神叫了一聲:「乾媽?」
顧景月回過神目光慢悠悠的落在了周瑜的臉上。
「乾媽?」周瑜又喚了一聲,她下意識的不相信顧景月的話,只是因為聽著太不可置信了!
顧景月看著吃驚不已的周瑜乾笑了一聲,「阿瑜,寒聲的胃病又犯了。還有,白露她回來了。」
「她回來了?」周瑜木訥著臉,毫無情緒的反問了一句。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但是寒聲胃病犯了,我不放心我得過去一趟。」
「乾媽,我跟你一起過去。」周瑜說著已經是睡意全無。
「算了,明天一早再過去吧,我們也不是醫生,再說大半夜趕過去也不安全,望麓苑有醫生,白露也在哪兒……」
望麓苑裡,白露回到了客卧里。
愛德華睡的很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
白露沒睡著,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也睡不著。她躺在愛德華身邊,在黑漆漆的客卧里聚精會神的聽著卧室外的動靜。
醫生離開望麓苑時傳來的關門聲讓她的心頭一震。
這樣的情況下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去看看他。
她沒忘記沒忽略一個細節,那就是她的哥哥白梓驍的手是完好的,她刻意不提起四年前的事情就是怕哥哥會自責,會想到她離開也是因為他。
很多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再追究也沒意義了,不管白梓驍是不是曾經被切斷一根手指,不管白梓驍那手指是被接上去的還是說他的手指沒有沒切斷過,一切都不是特別重要了。
都過去了,過去了就不該再提起,提起心疼,就連此刻這麼想想都覺得心裡莫名的難受、懼怕。
那些過往不能提起。
白露蜷起身子背對著愛德華,整個人莫名的想哭。
……
第二天,白露醒的很早,她在廚房裡燉了白粥,小火慢慢熬了一鍋白粥,這樣的流食不會加重季寒聲腸胃的負擔。
季寒聲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去見白露。
昨晚他們的關係改善了,他昨晚在醫生走後也沒有下來找她,為的就是給她多一些時間來想這個問題。
想他們以後繼續走下去的問題。
季寒聲下樓看了一眼虛掩著的客卧的門,沒有看到白露的影子,他之前因為過度關注客卧了,一顆心都在白露身上,也沒注意到廚房的動靜。
客卧里沒看到白露,她只能到處去找,然後便在廚房裡見到了白露。
白露正穿著一套居家的衣服,墨黑的頭髮鬆散的扎在腦後,整個人站在廚房裡,周身籠罩著清淺明亮的燈光,看上去當真是格外的宜家宜室,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季寒聲恍惚中有種錯覺,他們失去的那四年忽然就像一場夢一般,已經變得並不真切了,那四年就是他們的一場夢,如今夢醒了,他在,她也在—真好!
白露站在集成灶前手裡拿著勺子攪拌著鍋子里的粥,樣子認真格外的甜美。
她面色看上去有些疲憊,一看就知道昨晚沒休息好。
季寒聲倚著門框,一下子就像是回到四年前,那時候她給他做了一碗炒麵,後來她又給他做了一頓燭光晚餐。
雖然是每一次她都談不上心甘情願,但是他卻是記得那麼清楚,那麼牢固,不能忘記也不敢忘記。
那些記憶都是她曾經來過他的世界的證據。
他愛她是病入膏肓的偏執,卻是那麼的甘之如飴。
白露像是感受到了他灼人的目光一般,忽然轉過身,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不期然的就撞到了一起。
白露抬眸看著季寒聲,男子面容清俊而雅緻,他慵懶的倚靠著門框,雙手抱臂,一雙眸子里滿滿的都是暖暖的笑意,也不知道一個胃疼的人能看什麼看的如此入迷又滿帶著笑意。
季寒聲一副眉眼帶笑、欲語還休的模樣,最終是抿了抿唇開口說道:「白露,我們重新開始吧,從頭開始,就像是剛認識那樣開始。」
季寒聲說著也不等白露回答,或者是白露回不回答都無所謂,他已經替她選好了答案,不容拒絕,他依舊強勢且霸道。
季寒聲嘴角噙著清淺的、優雅的笑,繼續說道,「你好,我叫季寒聲。」
白露無語,他這是根本不打算給她思考回答機會,已經替她做了選擇。
真是依舊的霸道專制。
白露垂眸,長而卷翹的睫毛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的翅膀一般,格外的撩人,看著就覺得撓的人心微癢。
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的回憶,更重要的是他真的不願意跟她分開。她不在的日子裡他過的太痛苦了。
白露看著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季寒聲,他這麼一句話,那麼簡潔但久負深情的話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勾起了她心底的柔軟,讓她原本就犯酸的心化成了水,因為他的話甚至一絲絲的泛著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等白露回答的這段時間明明很短,季寒聲卻覺得格外的漫長。
漫長到最後,他看到白露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只覺得呼吸驟停。
真的,格外忐忑。
「季寒聲,你根本不知道這四年發生了什麼,這樣子的我不足以、也不配站在你的身邊,頂著季太太的名號。比四年前更不配了。」白露說著眸光一暗。
她不敢看季寒聲的表情,想必就是一副目赤欲裂,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樣吧。
她知道,清高在此刻,在季寒聲這裡應該是最讓他覺得鄙視的兩個字,是最可恨的兩個字。
儘管,她這並不是清高,是因為真的有難言的苦衷。
但白露也知道任何的苦衷不該成為折磨此刻的季寒聲的借口。
他是驕傲的季寒聲,他是高高在上的季寒聲,她能說出這樣的話是低到塵埃里了。
季寒聲沒有白露想象中的目赤欲裂,沒有恨不得掐死她,只是抿著妖涼的薄唇,苦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