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個女騎士忠誠度不夠
安影本來都做好了被高舉騎士之劍的艾琳一劍劈死的準備，但艾琳向他表示感謝的話語打斷了正在心裏跟這個世界告別的他。
呼……
還好艾琳冷靜了下來，不然我就真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在心底長舒一口氣，安影表麵繼續吊著一雙死魚眼，冷漠道：“你出去吧！”
突然，艾琳落在腰間騎士之劍上的右手劇烈顫動起來，似是在抑製著什麽。
這一幕看得安影是心驚肉跳，但為了保命，他還是盡可能地掩飾住心虛，神情淡漠地盯著隱隱又要失去理智的艾琳。
“怎麽了，艾琳？”
別看他表麵說這句話的時候底氣十足，實則已經慌到後背溢出濕熱的汗水。
艾琳最終還是沒敢動手，恭敬地退出了這原本屬於她的房間。
安影癱軟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不再裝淡定從容的樣子。
“嚇死我了……”
仰躺在曾經屬於艾琳的床上，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複正常的心率。
想起心源之火還沒研究，安影坐起身，嚐試用風玲教他的方法，與心源之火進行共鳴。
不一會兒，一團和心髒差不多大的跳動火焰從他的心口處脫離出他的體外，飄浮在他的麵前。
這火焰一出來，就像鏡麵一樣，自主顯現出艾琳的身影。
盯著火焰鏡麵中映射的艾琳看了會兒，安影皺起眉頭，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這畫麵怎麽霧蒙蒙的，滿是水汽？
艾琳身上濕答答，她的動作也好奇怪……
隨著艾琳時不時擦拭她自己的身軀，安影懂了些什麽。
嘶……
腦部有些充血，再看下去營養就跟不上了，打住！
我是個紳士，理智，理智！
趕緊用雙手蒙住雙眼，他兩眼一抹黑。
鬼使神差的，安影驚恐地發現他的雙手開始不聽他的話了，竟然自行露出一條縫。
他這是怎麽了？
好吧，他承認了，是他自己沒忍住……
少女騎士濕漉漉的倩影再次浮現。
就看這最後一次！
再看一次吧？
這是最後一次！
不知不覺，最後一次就變了最後億次，安影目睹了全過程。
“呼，總算結束了！”
大飽眼福的安影進入賢者模式，注視著畫麵中的艾琳回娜婭的房間照顧妹妹，陷入了沉思。
這心源之火很像他故鄉艾星影視作品中的水晶球，可以真切地看到他人的一舉一動。
就是不知道心源之火的鏡麵除了觀察艾琳，還能不能觀察其他人的影像……
想到這裏，安影嚐試讓心源之火不再以艾琳為選定目標，而是選定娜婭。
這一更改目標，心源之火的火焰鏡麵瞬間消失，他什麽也看不到了。
那風玲呢？
試試看能不能選定白天在圖書館遇到的少女牧師風玲！
又失敗了。
隻能選定艾琳麽……
安影有些失望，心源之火好像隻能選定艾琳。
是因為艾琳通過邪神儀式把他從有網絡的世界召喚到這裏，兩人之間產生了某種聯係？
選定艾琳！
心隨意動，感受到安影的想法，心源之火再次像鏡麵一樣，映射出艾琳的身影。
此時艾琳正坐在床上，給她的妹妹娜婭講仙女星的童話故事。
娜婭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提出問題。
突然，故事聽得好好的娜婭提及了安影的名字。
艾琳溫柔姐姐的形象頓時變得嚴厲起來，訓斥娜婭，讓娜婭以後少跟安影說話。
娜婭問為什麽，可艾琳什麽也不說，就讓娜婭少和安影說話。
隔著火焰鏡麵，安影可以清晰地看到，艾琳對他這個“邪神”是既畏懼又痛恨。
如果有機會，安影不會懷疑，艾琳絕對會像對待白天那些作惡的厄運者一樣。
高舉騎士之劍，以聖殿女神的名義對他施展聖劍術，送他下地獄。
繼續研究心源之火，爭取早日自力更生，離開這個危險的女騎士，他可不想挨上艾琳的聖劍術！
他記得他最開先被召喚過來，身上閃爍著雷光，今天艾琳祈求他的幫助，也是周身環繞雷光。
那他點燃心源之火，他的不朽之力會不會就是與雷電相關的力量？
眼中精光一閃，安影嚐試操控心源之火釋放出雷電。
一番嚐試過後，安影耷拉著個腦袋。
很明顯，他又失敗了！
他心源之火的能力難道隻是偷看艾琳洗澡？
是不是哪裏搞錯？其實這火焰不是心源之火？
倏地，安影眼前的心源之火毫無征兆地染黑，從赤紅的烈焰變成黑焰。
怎麽黑了……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安影就感覺他好像和某人的心神聯係在了一起。
各種來自少女騎士艾琳的負麵情感如同潮水般湧現在他的腦海，刺痛著他。
這些負麵情感全都與他這個“邪神”有關，安影一頭霧水，沒明白他怎麽又能感受到艾琳的情緒了。
過了好半響，隨著娜婭沒再跟艾琳提他的名字，艾琳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後，他那股刺痛的感覺才消失。
這樣的經曆讓安影想到了艾琳曾經跟他說過，不朽真神和不朽邪神都有各自的信徒。
不朽真神靠信徒們的信仰產生的神明之火正名為正統的不朽，那邪神呢？
邪神也是有信徒的，那邪神會不會也有神明之火？
如果他是邪神，他的心源之火會不會也是神明之火？
假設艾琳是他的信徒，且對他沒有一點忠誠度，那心源之火會不會就會被染黑？
諸多的疑問盤旋在安影的腦海，揮之不去。
這個時候，要想解決這些問題，一定要找與神明之火相關的知識。
看來明天還得去一趟聖殿圖書館！
想罷，安影倒頭就睡。
……
次日，安影讓艾琳帶著他再次來到聖殿廣場的聖殿圖書館。
艾琳這次沒有跟著一起進去，而是以有要事為借口離開。
安影獨自走進圖書館，一身聖殿牧師裝扮的風玲就站在櫃台前，用如風鈴般清脆的聲音跟他打著招呼。
“安影先生，今天是又有什麽疑問了嗎？可以請教我喲！”
安影也象征性地跟風玲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朝藏書櫃的方向走去。
風玲一點也不惱安影有些敷衍的態度，她放下手頭的書，跟了過去。
但她並沒有太靠近安影，因為她知道安影此時應該不太想被人打擾。
如果安影有什麽需要她幫忙的，她再行使圖書管理員的職責。
一串串清脆且悅耳的風鈴聲在耳邊響起，正在翻書的安影停了下，看了眼朝他微笑的風玲，隨後繼續翻書。
找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神明之火知識，安影隻好看向在一旁等著的風玲。
“風玲小姐，請問和神明之火相關的書籍擺在哪裏？”
聽到他的求助，風玲立時感覺她的存在感提高了不少。
她沒有急於回答，而是抿嘴一笑：“安影先生為什麽要了解神明之火？”
安影猶豫了下，答道：“在艾琳那聽說不朽真神是靠神明之火正名的正統不朽，就有些好奇，想了解一下。”
果然，安影先生和她猜的一樣，是靠艾琳指導成為厄運者的！
風玲在心裏誇了下自己聰明，才開口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安影先生。
道格鎮的聖殿圖書館並沒有與神明之火相關的藏書，法蘭聖城裏的圖書館倒是有。”
一聽風玲的回答，安影露出失落的神色。
怪不得他找不到，原來這個偏僻小鎮的聖殿圖書館並沒有這種藏書。
既然沒有，那他在這裏繼續逗留下去也沒任何意義，還是先回家吧。
就在他準備回艾琳家時，風玲的俏臉又是浮現出如暖風般溫暖的溫和笑容：“安影先生也不用沮喪，你想知道關於神明之火的什麽知識，都可以問我！”
“你知道？”安影眼前一亮。
“當然，關於神明之火，我還是了解一些的。”
風玲微微頷首，笑盈盈的聲音和她身上搖曳的風鈴一樣動聽。
安影見風玲這麽說，斟酌了下語句，問道：“邪神有神明之火嗎？”
“邪神和真神一樣有神明之火，隻不過真神是靠神明之火正名的正統不朽。
邪神行事過於妖邪，雖有信徒，但其散布的恐怖也限製著他們，無法正名為真神。”
風玲耐心地為安影解惑，她那模樣就像是性格溫柔的女老師，一點點地向安影傳授知識。
看風玲解釋得如此順暢，安影開始相信她肚子裏是真有東西的。
他也是繼續向風玲請教：“不朽神的神明之火和厄運者的心源之火有什麽不同？”
風玲舉起右手，晃了晃食指：“不朽神的神明之火其實就是心源之火，理論上厄運者的心源之火晉階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蛻變成神明之火，接受凡人的信仰。
這個時候行妖邪之事，心思不純就會淪為邪神；反之就會晉升為真神！”
一邊消化著風玲話中的驚人信息量，安影一邊問道：“有沒有黑色的神明之火？”
風玲聞言，朝安影投去詫異的目光。
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覺得安影問出這個問題很奇怪，不像是他這種新手厄運者能問出的問題。
是艾琳在和他交談的時候不經意間提到的？
她記得她曾經有和艾琳交流過黑色神明之火的問題……
思索了片刻，她還是為安影解惑道：“據我所知，黑色的神明之火隻有不朽真神有，而邪神的神明之火一般都是正常的火焰顏色。”
不對啊，按照常識來推理，染黑的神明之火不應該是邪神這種妖邪存在才會有嗎？
怎麽受大部分仙女星人信仰的正統不朽反而有黑色的神明之火？
安影無法理解。
看出安影的疑惑，說累了的話風玲緩了口氣：“神明之火染黑，代表著不朽神的信徒中有信仰不堅定或者有反叛心理的人存在。
正統的不朽真神，信徒數量龐大，總會有那麽些人信仰不堅定，隻要大部分信徒還信仰不朽，不朽一般情況是不會去管那些信仰不堅定的信徒。
甚至還有從一個不朽真神的信仰脫離，去信仰另一個不朽真神的例子。
隻要保持神明之火大部分是純淨的，正統不朽是不會遭到信徒的反噬。
而不朽邪神一般就不會有這種情況，因為邪神的信徒少，且大多都是出賣了靈魂的信徒。
一旦出現信仰不堅定的存在，以邪神的作風，就會立即殺死信徒，或者是完全操控信徒的心智。
這也是邪神被人們視為恐怖妖邪的原因之一。”
聽了風玲的解釋，安影恍然，算是理清淩亂的頭緒了。
先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邪神，少女騎士艾琳都是他唯一的信徒，且信仰極其不堅定。
唯一的信徒忠誠度不夠，隨時還想著擺脫自己，他的心源之火不黑才怪。
一想到昨晚的刺痛，安影突然又希望他真是邪神。
這樣他就可以使用邪神的手段，讓艾琳這個忠誠度極低的少女騎士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