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來找她算賬

  隱隱的覺察到情緒像是有崩潰的跡象。


  她連忙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齊清這個人深不可測,路家不能跟這樣的人對上,她自己一個人下水就行了,但是她的家人絕對不能因為她,而有任何的閃失。


  路喬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她在這些陰謀詭計裏到底是生是死,她都不能牽扯到自己的家人。


  看著還在睡著的路遲,想到家裏人,原本冰涼一片的心靈,就有了些許的暖意,也找回了勇氣。


  路喬將一直捏在手心裏的煙頭扔進了垃圾桶裏,手心裏就隻剩下了一層淺淺的煙灰。


  路喬凝視著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筆記本電腦。


  想起了薔薇在U盤裏最後留下的對她的一句忠告。


  除了霍宴之外,誰都不要相信,甚至連她都不要相信。


  路喬的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


  她不明白薔薇這是什麽意思,她為什麽會對霍宴抱那麽大的信任。


  她跟薔薇可以說是共用同一個身體,但是完全是獨立的兩個人,她跟薔薇接觸的不久,她對她其實並不了解,但是,從僅有的幾次交流之中,她多多少少也對薔薇有了些許的認識。


  她是個防備心跟攻擊性都很強的人,如果沒有原因,她不會那麽輕易的信任任何人。


  更何況,齊清催眠修改過她們的記憶,她現在還記得,她剛剛被祁鬱帶回來的那段時間裏,對霍宴的敵意非常深,對他幾乎是不死不休的狀態。


  路喬不相信,齊清會刻意或者放任薔薇對霍宴有好感。


  薔薇可是他手裏用的最順手一把槍,他不可能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說她是真的想不通,薔薇為什麽會對霍宴那麽信任。


  連她自己她都不敢讓路喬付出全部的信任,可為什麽敢說出去,除了霍宴之外,誰都不要相信這種話。


  心裏揣測著她說這話的意思,但是她並不懷疑薔薇說得話,因為她們共用一個身體,薔薇如果騙她,其實也等於騙了她自己。


  除非薔薇是真的瘋了,不然的話,她不會把她往火坑裏推。


  路喬在想這個U盤裏麵的內容,到底要不要跟霍宴說。


  薔薇能夠相信霍宴,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麽?

  但是,薔薇不會騙她的。


  霍宴應該確實是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她不敢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都放在這個人的身上。


  因為試過把所有的軟肋都暴露在這個人的眼前,然後去了半條命,滿身傷疤,到現在仍舊鮮血淋漓,疼得讓她不得不長記性。


  也許旁人並不理解,但是對於她來說,對霍宴付出信任,無異於就是一場豪賭。


  可她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她一再猶豫。


  滿腹心事,一直沉甸甸的壓在心頭,睜著眼睛思考到了天亮。


  ——


  天光大亮,隔著幾間病房的距離,也同樣有一個人跟路喬一樣,幾乎是一夜未眠。


  精神不怎麽好,易之替他買了早餐,兩個人邊吃邊跟鄒家的幾個通過電話商量齊清的事情。


  氣氛稍微有些凝重。


  “你就這麽確信她是可以信任的嗎?”


  鄒透可對路喬沒一點好感,路喬在那次宴會上的驚人之語她可是都記著呢。


  不是說很快就離婚了?

  怎麽現在還糾纏著?


  “小宴,我不覺得她的話可信,你可別被她給迷惑了,她不是個好人,我對你說的那些是不信的。”


  “依我看,她就是想要推卸責任罷了。”


  鄒透眯眸,看著他。


  他現在臉色蒼白不見一點血色,“我看她也根本不是什麽雙重人格,也不是什麽催眠,就是純粹的報複而已。”


  “你不是說,你們那天早上才起過衝突嗎?她是懷恨在心,所以跟齊清裏應外合,在你的麵前演了一出戲。”


  反正鄒透她是對路喬一點好感都沒有,就是不認為她是有苦衷的。


  “我雖然沒見到當時的情景,但是,就但她敢向你開槍,這個女孩子就不可能安了什麽好心。”


  “齊清他很擅長催眠,有傳聞說他讚助了一個研究室,專門用來研究心理。她說得並不是沒有可能……”


  霍宴不知道抱著什麽心裏,這番話,到底是單純的陳述問題條件,還是帶著私人感情在為路喬開脫。


  不過這都不重要,司韻安在他話音沒有落下的時候,就突然闖了進來,快得根本沒有時間讓鄒透去揣測霍宴的心思。


  “你剛才說什麽?你身上的傷不是齊清打的?”


  司韻安緊緊的盯著霍宴,像是要透過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見他的心裏。


  她想要看透她的兒子,到底是被那個女人怎樣的迷了心智,替她瞞下了多少事情。


  霍宴的眉幾不可見的有了些許的變化,態度依然沉穩對鄒透說:“這事情我們以後再詳細說,尋找齊清下落的事情,麻煩你了。”不見一絲慌亂。


  “算不上什麽麻煩,齊家的事,本來就是我們連累了你,找齊清的下落這事,本來就是應該做的事情。”


  鄒透又通過手機跟司韻安打了個招呼,才掛斷了通話。


  司韻安仍然還緊緊的盯著霍宴,“說!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是誰開槍傷得你!”


  霍宴毫不猶豫的說:“是齊清。”


  “說實話!”


  司韻安指著他,厲聲說:“你要是再敢跟我說一句謊話,你看我會不會直接去跟路喬拚命!”


  霍宴的眼神暗了些許,但是仍然肯定的說:“是齊清開的槍。”


  這態度倒是看不出來,他是在撒謊,但是司韻安卻偏偏在外麵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更何況,她對路喬本來就一點好感也沒有。


  “霍宴,你到底是被她下了什麽迷魂藥,她都把你弄進醫院裏頭去了,你還要護著她?!”


  司韻安聲音微提,“行,你就這麽作吧你!今天我把話就撂在這了,你能忍受那個賤人這麽對你,可我見不得我兒子受委屈,你就盡管瞞著她做的那些事吧,要是讓我查出來,有一件我往她頭上算一件,她該付出的代價,哪怕是一點都跑不了!”


  她說完,氣衝衝的轉身就走,留易之跟霍宴在病房大眼瞪小眼,氣氛詭異至極。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易之這算是無意之間撞破了別人的家事,不由得有些尷尬,摸著自己的鼻子,幹笑說。


  “那個宴哥……伯母,最近的脾氣好像真的見漲了哈……生氣太多,對身體不好的,你有空就多勸勸她,別讓她老是這麽生氣……”


  霍宴不覺得尷尬,就是覺得很頭疼,他老佛爺的這個態度,是真的要跟路喬對上了,以後不知道要起多少的風波,他夾在中間,想想都難做人。


  他已經開始給自己做心裏建設了。


  可事實證明,霍宴還是太低估司韻安的能力了。


  她撂下這句話之後,轉身就去了警察局報警。


  在錦城舉足輕重的霍家,就算是隨便跺跺腳,都能夠讓整個錦城抖三抖了,更別提是當家的女主人,直接到警察局來報案,說自己的兒媳婦謀殺自己的兒子,這種堪稱爆炸性的新聞了。


  想要窺探豪門八卦的人很多,可能看到這樣勁爆的八卦卻不多。


  霍宴跟路喬在外界的傳聞裏也一直是恩愛夫妻,不然也不會有“巧言夫婦”這種cp感十足的稱號了。


  雖然之前已經起過兩次風波了,但是一次以沒有實錘,變為了沒有根據的緋聞。


  上次同樣是司韻安親自到警局報警,但是提供的證據有力,抓的卻是溫然。


  所以最後也沒有影響到巧言夫婦在外界恩愛的形象。


  可這次司韻安來報警的主角變了。


  而且在媒體麵前直言了,她絕對不會認路喬這個兒媳婦,這事情就跟上次變得不一樣了。


  霍家的恩怨情仇,立刻被推上了熱搜還有各種頭條上。


  其中,路喬受到的影響最為嚴重。


  淪為了全網群嘲的對象,好像她真有多麽十惡不赦一樣,她被盯在了恥辱柱上,受盡了唾罵。


  網絡暴力,有時候遠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


  而在這個時候,路喬被警方以“謀殺罪”帶走了,也許還要算上那把不該出現她手裏的槍。


  路喬知道自己這次是被司韻安推上了風口浪尖了,證據確鑿,又確實是她本人開的傷,要想從懸崖上麵下來,恐怕是難了。


  以謀殺被拉下水,牢獄之災好像已經近在眼前了。


  連路喬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贏。


  雙重人格,心理疾病,這是事實,可是誰能夠證明她當時是發病了?

  誰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來說服所有人,當時開槍的人,並不是她,而是在她的身體內的另外一個人格?

  這種情況很像是她當初跟溫然的那個朋友燕悅對上的情景,隻不過是她現在換了個身份,站在了燕悅的位置上。


  路喬不怎麽著調地想,這也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就是不知道她這還算不算是惡有惡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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