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第273章 這才是感同身受
「你們去守著那個肇事司機,警察沒來之前,孟特助和唐律師沒到之前,別讓他溜了。」
她冷靜地吩咐著,這幾個男人自然是馬上點頭說好。
沈伯言就站在旁邊,聽著她吩咐完了之後,就攬了她的肩膀,「走吧,去醫院。」
載著莫江源的救護車,已經朝著醫院開去,莫長安和沈伯言坐著車也朝著醫院趕,一路上,莫長安沉默著看著窗外的景緻,一語不發。
沈伯言眼神有些凝重,催促了司機,「開快點。」
車子就緊緊跟在救護車的後頭,一路開到了醫院去。
抵達醫院的時候,景哲和朱丹陽都已經在急診外頭等著了,表情嚴肅凝重地看著救護車開進來。
其實沈伯言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景哲才剛下一台手術,都準備要下班了,剛脫下的白大褂接了電話之後又披上了,匆匆叫了朱丹陽一起,就來急診外頭等著了。
「情況怎麼樣了?真是急死人了。」朱丹陽已經不止一次這麼說了,想著長安就忍不住心疼,喬薇已經那個樣子了,現在就連莫江源也……她究竟還要承受多少啊。
「陽陽你別急,說是到現場的時候,生命體征都還算平穩,外傷較多,但是因為系了安全帶的緣故,所以已經將傷害減到最小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景哲聲音穩重,這麼說了一句,勸慰著她,朱丹陽事實上哪裡需要什麼勸慰,她原本就是醫生,自然知道這些個說辭都是用來安慰家屬的,她其實就是擔心長安。
看到救護車開過來了,景哲和朱丹陽馬上就迎了上去。
輪床被從救護車上推了下來,沈氏的車也馬上緊跟在救護車後頭停下,沒等司機開門,莫長安就已經拉開車門匆匆從車裡下來。
「丹陽。」她叫了朱丹陽一句,朱丹陽馬上走了過來伸手扶了她,「長安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莫長安穩重地點頭道,「嗯,你別擔心我,看看我爸爸吧。」
朱丹陽走到輪床邊,就看到景哲已經在給莫江源做著初步檢查了。
「瞳孔對光反應良好,生命體征平穩,有明顯外傷,先去做MRI吧,我要看顱內和內臟有否損傷。」景哲側頭對著身旁的兩個急診醫生說了一句,就看向了跟著救護車過來的醫生,「這病人我們收了,你可以開始轉接了。」
說完這句之後,景哲就走到了沈伯言面前。
「如何?」沈伯言問了一句,給景哲使了個眼神。
景哲明白他的意思,莫長安現在在旁邊,自然是要將言語中的那些可怕的詞語都先斂去的,所以他沉聲說道,「目前看來,沒有生命危險,應該問題不大。你們先別擔心,進去等吧。」
雖然知道景哲這話多少帶了些安慰的成分在裡頭,但是畢竟是專業人士發話,總歸是能讓人放心一些的,莫長安心裡頭輕輕鬆了一口氣。
已經跟著醫生跟著輪床一起進去了,看著輪床上父親蒼白的面容,莫長安心裡一陣針扎般的疼。
莫江源很快被推進去搶救和檢查了,場面一下子靜了不少。
沈伯言陪著她在等待區坐著,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卻是強裝鎮定的眼神,他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伸手抓住她的手就察覺到她的手指有多冰涼。
「只是,他為何會在喬氏?」沈伯言這才想到了這個問題,問了一句。
莫長安的目光淡淡看向前方,就這麼停頓著,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語言,似是在思索,又似是想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他為何會在喬氏。」
她輕輕就掩蓋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越描越黑到看不清楚的事情真相,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甚至連她也不知道來龍去脈的事實,就這麼……依了莫江源先前的話,裝了傻。
沈伯言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她不想去猜,也不想去查,她只想聽父親的話,起碼,自己是『不知情』的就好了。
其實他就是怕她自責,畢竟這事情就出在喬氏大門口,於是沈伯言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冰涼的手指,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的。」
莫長安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了他深邃幽遠的眸子,看到了他眼底的柔軟,就那麼一瞬間,她就願意去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他深邃的眸子太純粹,他的性格太驕傲,不是那種背地裡玩陰招,然後表面上一副關切模樣的人,他有他的驕傲。
和他無關。真好。她先前甚至害怕,如果這一切和沈伯言有關,那麼自己應該怎麼辦。
而現在,她輕輕鬆了一口氣,就抿了抿唇角,「我沒事。真的。爸爸沒死,我很好。」
沈伯言看著她堅強的模樣,就伸手將她攬到自己懷裡來,「你就算難過也是正常,你就算有事也是正常,那畢竟是你父親。血濃於水的道理,我很明白。」
當年沈勛死的時候,他也難過過,雖然說實話,那個時候年紀還小,並且從小被尹清沐灌輸著,而沈長恭從來都對沈勛的生活作風非常不滿意,所以實際上,沈伯言對這個父親,並沒有太深厚的感情。
但還是難過的,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所以此刻,就算她是難過的,他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就叫感同身受。
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是沈勛的忌日,而此刻……莫江源也危在旦夕。這……就是感同身受吧。
莫長安臉貼著他的胸膛,能夠聽得到他胸腔裡頭有力的心跳。
「是啊,我難過。」她就這麼直截了當地承認了自己的心情,抬眸看了這男人一眼,沈伯言垂眸正好對上她的眼睛,卻沒有看到裡頭有太多悲愴的情緒,就像先前那一手溫暖的眼淚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幻覺罷了。
她抬手指了指眼睛,「只是我剛才已經哭過了,我不是個眼淚泛濫的人,情緒管理的能力太強,我的淚腺又太驕傲了。人啊,難過過了之後,就應該堅強。」
說得很有道理,就連沈伯言也找不到反駁的點。
只能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不管怎麼樣,我在這裡。現在,以後,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這一句話在莫長安聽來,就勝過了千言萬語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