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官兵比反賊還狠

  兩位大佬正在拚命的圍剿三大巨寇，襄陽府的一眾文官武將們也沒閑著，開始捏起了軟柿子。

  經過十多天的籌備，由襄陽衛指揮使羅貫帶隊，結合了各地的上萬衛所兵，連同著襄陽南漳兩地的上千大戶家丁，浩浩蕩蕩的殺奔黑石鎮，欲將黑山寨的反賊老巢一舉端掉。

  襄陽的文武官員對這次的行動，都沒有刻意的宣傳。

  完全打著，到時候攻下黑山寨，那這裡就是反賊小華王的老巢，說不得到時要弄出一大堆他的兄弟老婆妻妾出來，押到襄陽去砍頭。

  但若是出了意外，那黑山寨也不過是一處尋常土匪窩罷了，反正他們是絕不會相信，小華王就是從這裡起家的。

  正因如此，這大半年來，襄陽的文武官員和士紳地主都選擇了忽略黑山寨。

  大軍壓境，這讓寨中無大將的黑山寨，不免有些慌亂，但有前幾次秦宇的戰例，所以第一時間就撤往了山寨，準備死守。

  雖然如今山寨加起來差不多有五六千人，但後山已經開闢出了大片空地，房屋連著房屋密密麻麻上千間。

  加上以前囤積的糧食物資和從保康搬來的，以及這半年來李夫人又偷偷購買了許多，所以寨中糧食物資非常充沛，足夠吃上一年兩載。

  所以眾人雖然心裡有些慌亂，卻並未到舉足無措的地步，在李夫人和一眾夫人的安排下，男女老少齊上陣，忙的是熱火朝天。

  與之相反的是一千名少年，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官軍立刻就到。

  然而，官軍抵達黑石鎮后就停了下來，一隊隊官軍家丁沖入各村各寨，值錢的東西全部搶光，女人拖走，敢反抗的都是一刀了事。

  「官爺，我等都是良民呀！」

  「良民？老東西，你家中藏了這麼多糧食，若非偷偷地勾結反賊，他們豈有不來搶的道理？還有你這嬌滴滴的兒媳婦，老子一看她就是反賊的細作，帶走，等一下老子要親自審問！」

  一名把總，一腳就將苦苦哀求的老頭踹翻在地。

  而十幾名兵丁衝上去就他的媳婦女兒，甚至是四五十歲的婆娘，都像抬豬一樣抬走了。

  一時間，院子中全是大笑聲和凄厲的叫喊聲。

  老者和兩個兒子想要衝上去阻攔，卻被砍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

  這一幕，幾乎在整個黑石鎮都在上演，這讓剛開始還幸災樂禍，準備看那幫反賊好戲的村民們都懵了。

  只是三天，昔日數千人的大鎮，當真成了鬼鎮一般。

  所有的女子小到十三四歲，大到四五十歲，稍微有點姿色的，幾乎都快被抓到鎮子外的軍營去了，接受如狼似虎的官兵審問。

  被殺者足足上千人，辛辛苦苦收割晒乾的糧食，也全部堆到了鎮子中，進了各級武官和當地士紳的腰包。

  官兵之所以這般肆無忌憚，和當地的士紳助紂為虐，文官全部默認，脫不開干係。

  「夫人，侯家村的侯老頭，帶著幾十村民跪在寨門口求見夫人。」

  「哎！放他們進來吧，先安頓下來，我就不見了。」

  簫欣茹嘆了口氣，擺擺手，這已經是第十個村兒的人來投奔，求她出兵救家人。

  她也沒想到這些官兵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比起那八大王甚至都還要兇殘。

  事先她就派人通知各村的人進山避一避，誰曾想除了少數人，其他人都視若罔聞。

  如今即便想去救援，也是有心無力。

  「夫人，照我說，就該讓他們自生自滅，收留他們就是浪費糧食，一個個還嚷著要我們下山去救他們的親人，怕不是見鬼了！」

  「不錯，誰叫當初他們不加入我們的，竟然還想要我們拿銀子去買糧食，現在怎麼不叫官兵也拿銀子去買呀？哈哈！」

  「對對對，哈哈…」

  「你…你們竟然還笑得出來？心中怎會生出這種想法？平日我都是怎麼教導你們的，難道你們都左耳進，右耳出了？」

  簫欣茹見他們不但沒有半點同情心，反而一個個幸災樂禍，頓時氣的渾身都顫抖起來。

  秦雙秦文和秦風，還是第一次見她發這麼大的脾氣，都是嚇了一跳，止住笑聲，齊齊的低下了頭。

  「今後我不會再教你們了，就當沒你們這種弟子。」

  李夫人語氣嚴厲的道，臉上全是失望，甚至還有些痛心，覺得自己這大半年來的心血都白費了。

  這也不能怪她沒教好，正所謂學好難，學壞容易，其他少年也就算了，可三人早已深受秦大王的影響，哪怕簫欣茹每日親自教導，仍然無法改變他們的是非觀。

  至於什麼君子之風，除了秦文，秦風和秦雙那是半點影子都沒看見。

  「夫人，你別生氣了，我們知錯了。」

  「是的夫人，我們真的知錯了。」

  「我們再也不敢笑了。」

  三人見李夫人那一臉失望的表情，還說出這番話，都是趕緊跪在地上認錯，最後更是急得哭了出來。

  三人都是孤兒，所以在心裡早已將簫欣茹當成了老師，甚至是乾娘。

  「起來吧，哎！我也不希望你們今後能成為心懷仁義的謙謙君子，只希望你們不要完全泯滅了人性，公子行事看似大奸大惡，實則心中卻存著大善，你們不要一味的只學他的壞，還要學他的好。」

  李夫人終究還是被他們哭得心中一軟，又苦口婆心的教導起來。

  顯然在心中，也早已將三人當成了得意弟子，希望他們以後能出將入相，輔佐公子。

  「弟子一定謹記夫人的教誨！」

  三人都是重重地鬆了口氣，趕忙爬了起來直點頭，心裡都是不由得想到，首領心中存著大善，他們以前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

  李夫人也知道三人受秦宇茶毒太深，非短時間能改變過來的，見三人態度端正，氣也消了不少。

  語氣又變得柔和起來：「秦文，三天來投奔我們山寨的各村村民加起來有多少？」

  「回夫人，有三千一百多，其中一半都是老弱孩子，女子加起來只有兩百多。」秦文趕忙答道。

  「一下多出這麼多人，若官軍長期圍困的話，怕也有些麻煩呀！」簫欣茹秀眉微蹙，自然明白那些女子去了哪裡。

  「乾脆…」

  秦雙剛想說，那就將那些老弱趕走算了，卻想起剛才的事兒，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

  想了一會兒說道：「夫人，山寨中兵器還有許多，那幫人現在肯定恨死了那些官軍，有他們幫忙防守應該足夠應對官軍的進攻，不如今晚我連夜帶兵躲到山裡去，待官兵來攻山後，我再偷襲黑石鎮，先將那些女子解救出來，然後再從後面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嗯，這樣好是好，只是官兵有一萬多人，咱們人會不會太少了點？」

  李夫人見他先想到的是解救那些女子，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讚賞。

  「夫人放心，首領說過兵在精不在多，就那些衛所兵人再多，我有一千火槍兵，也足以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秦雙卻是胸脯拍的砰砰作響。

  「夫人，秦雙這小子腦袋太笨，幹不了這種精細的活，還是讓他留在山上防守，由我帶兵下山去吧！」

  秦風一見秦雙這小子出了風頭，得到了夫人的肯定，心裡頓時就有些嫉妒，趕緊急道。

  「秦風，你還要不要臉？也不看看你以前打的那些破仗，還敢說我腦子笨？」

  「怎麼，你小子還不服？那次我只帶一百多拿竹槍的兄弟，就將夫人從那吳老二的手中救出，換做是你辦得到嗎？」

  「你還能說點其他的戰績嗎？」

  秦雙見他動不動就拿這件事在夫人面前賣好，也是恨的牙痒痒。

  「好了好了，你們倆就別爭了，一起去吧！」

  李夫人見他們像孩子一般爭的面紅耳赤也是好笑，趕緊擺了擺手。

  秦風惱子靈活，鬼主意多，秦雙則穩重一些，兩人正好可以互補。

  「夫人，我們都走了，那誰來守山寨呀？」兩人下意識說道。

  「王八蛋，老子不是人嗎？難道老子叫秦文，就提不動刀子殺人了嗎？」

  秦文卻是再也忍不住了，鏘的一聲，將腰刀抽出來一大截，盯著兩人咆哮道。

  平時他都是幫著夫人處理山寨的日常事務，也懶得和這兩人爭，可兩人現在竟然直接忽略了他，當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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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文，你找死，你不但在夫人面前說粗話，還敢亮刀，信不信老子捶死你？」

  「秦風，你他媽的還說秦文，你自己不一樣充老子？」

  三人在下面爭得是臉紅脖子粗，上面的李夫人臉色卻是青一陣，紫一陣。

  三人吵著吵著可能也是感覺到了不對，瞥見簫欣茹的臉色后，都是趕忙住嘴，低下了頭。

  「好了，你們也不小了，今後在言行上要多注意一些，要團結互愛，不要為了一點點小事就吵個沒完，秦文帶一百人留下來防守，你們兩人帶另外的九百人再挑一千青壯下山。」

  「是！」

  三人都沒在說什麼，齊齊抱拳答道，但下去后，肯定是要再偷偷打一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