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不做偏安之王
秦宇想要活捉孫可望，可當大軍抵達長沙時，整個長沙城早已成為了一片廢墟，大火焚燒的痕迹再明顯不過。
秦宇也是氣得半死，他沒想到孫可望走的這般乾脆，這般果決。
事實也確實如此，沒人比孫可望更清楚李定國和秦宇的關係，所以不可能不防著老二直接投降。
不但早就做好了撤退的準備，還在岳州城中安插了許多探子。
無論是那幾天的水戰，還是陸戰，亦或者是李定國偷偷和秦宇會面的事兒，都瞞不過他。
在得知老二投降，和對方水師炮擊岳陽城的場景后，立即就將長沙城席捲一空，帶著人南下衡陽，走時還放了一把大火，就連殘餘的水師，也跟著一起沿湘水南下了。
看著化為廢墟的長沙城，秦宇雖然恨不得追上去，將孫可望碎屍萬旦，但也知道步兵恐怕是追不上了，水師倒是追得上，可航道早已被堵死，等清理完后，也不用再追了。
至於乘勝追擊殺入兩廣，他暫時倒是不做考慮，就連衡陽永州各州府縣他都懶得去打，現階段只要完整的掌控江漢平原就足夠了。
如果他真的調遣大軍南下兩廣，甚至是去貴州，那等大山中轉悠，那才是本末倒置，不但浪費兵力，還浪費時間。
兩廣當然要打，雲貴川也要吞併，但不是現在，儘管秦宇不是什麼真的千古一帝，可華夏五千年來的戰爭史，只要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以秦軍現在的威勢，穩固後方后，要麼直接北上，盡取整個北方，要麼東進攻打江南，無論哪一條都是帝王之道。
只要佔領了整個北方和江南之地，其他邊邊角角各省份，根本不用他再親自去打，就算不能傳檄而定，遣一大將即可。
這就是華夏和歐洲的不同之處。
這就是所謂的大勢所趨，誰佔據了江南繁華之地，誰佔據了中原腹地，誰就佔據了大勢，最後基本上都能統一天下，一般到了這種時候，其他省份基本上不會在螳臂擋車，頑抗到底。
當然，若是北方有強大的對手，如曹操那種人物，秦宇或許還會避其鋒芒，先拿下兩廣，然後再吞併雲貴川，最後在北上逐鹿中原。
可現在的情況，北方有個屁的強敵，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無論是東北的建奴和西北的闖軍，秦宇都沒放在眼中，所以他自然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拿下江南，然後再逐步消滅北方各勢力。
所以秦宇在長沙同樣沒有過多的逗留，留下第七鎮和一個火銃營，一個炮灰營，讓秦鐵率領著去打常德，就率領大軍返回武昌。
這次剩下的大軍，全部坐船走水路，出了洞庭湖，順江而下，只是三天兩夜就回到了武昌。
「夫人，你放心好了，那八大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最多讓他再逍遙一陣。」
秦宇見簫欣茹一路上都情緒低落，也只得寬慰道，要他現在去打四川，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其實他還巴不得八大王逃到四川去，一來是，闖軍也想拿下四川，雙方必然會打的你死我活。
二來是讓兩人將四川的大戶清理一遍，將來方便他去收拾爛攤子。
至於八大王會不會像史書上那般將川人殺光，秦宇是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這根本就是個笑話。
哪怕八大王在殘暴，也絕不會幹這種事，八大王可能會搶一些大戶家的漂亮女子，供自己和手下玩樂，但對於普通百姓，絕不會胡亂殺戮，或許有一些會遭受池魚之災，可也不會離譜到三四千萬人只剩下幾十萬。
即便義軍以往燒田廢房，也只是為了裹挾普通百姓加入。
縱觀華夏古今，屠城者雖然並不少見，但大多都是為了震懾，其根本的目的，還是減少傷亡，從來沒聽說過那個漢人梟雄，會喪心病狂到大規模屠殺漢民。
而第一次大規模殺戮漢民是發生在南北朝五胡亂華時期，第二次是蒙元金遼時期，第三次則是明末，第四次來後世抗日時期，這四次大殺戮，無一不是外族之人，所以根本不用考究，用屁股都知道，四川到底是誰禍害的。
宋亡時，四川的人口同樣是百不存一，其實這和天府之國的獨特地理環境，以及川人的獨有血性有很大關係。
當年元滅南宋，打了幾十年，幾乎將川人打光了，最後才從西南繞到滅了南宋，可見若是川人不死光，南宋絕對還能再撐一撐。
不知從何時起，似乎川人天生就不會像異族屈服，加上人又多，獨特的地理環境，以及豐富的物產，所以絕對是外族征服這片大地，最大的威脅和隱患，若不徹底消除，反抗將源源不斷，會讓外來人始終無法鞏固政權。
歷史上，哪怕清朝採取湖廣填四川，可到了清末的時候，這些遷移過來的人，依然繼承了先輩們的血性，率先發起保路運動，站起來反抗，最終終結了清朝。
可見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以安，蜀未安，並非無的放矢，而是無數血淋淋的例子在證明。
秦宇回到武昌時，李定國率著大軍已經殺入了袁州府，正在向臨江府和南昌府逼進。
左良玉似乎從來就沒打算在江西紮根，所以這次走的非常徹底，幾乎將大軍都帶走了，光憑江西原本各州府縣的兵馬，根本就擋不住李定國的大軍。
李定國在江西攻城拔寨勢如破竹，左良玉在江南同樣摧枯拉朽，盧象升都還未反應過來，南京的文武官員，士紳大戶，就主動將益王迎進了城。
這將正在集結兵馬的盧象升，差點沒氣暈死過去，實在是左良玉的速度太快了，一路暢行無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可更氣人的還在後面，幾乎在益王進入南京沒幾天，南直隸各州縣的文官武將，就紛紛上表效忠擁護。
這架勢不用想也知道，恐怕過不了多久，浙江福建，甚至是兩廣，也都會紛紛上表。
這讓盧象升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心裡也是無奈到了極點，自從牛二佔據徐州，他來到江南后，就不止一次上書陛下南巡，可都石沉大海，現在終究是被人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