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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登堂入室

  燕天放讓人洗幹淨了帕子。


  他不著急還回去。


  這帕子跟楚楚一樣,柔軟,纖細。


  他放在身上,又拿出來看,又放回去,反反複複。


  早晨才見過,不過這麽一會,他就又想見她了。


  但太著急是不行的。


  “她膽子看起來不大,要是嚇到她,反倒不好。”


  燕天放躺回床上,看著床帳,喃喃開口。


  他這一個下午,想了很久。


  等到傍晚的時候,手下的人來端來了晚膳。


  他在驛站的吃食,都是自己帶來的廚子做的,從采買都完成,都是自己人。


  是燕北的口味。


  他覺得安靜,喊了手下的人一塊吃。


  一群男人在一起,吃相沒什麽顧忌。


  燕天放就沒了胃口。


  他又想起楚楚小口小口吃著東西,眉眼溫柔的模樣。


  “不知道她吃了沒有。”


  這麽想著,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燕天放起了身來,準備往外走。


  護衛出聲問他:“世子,你不吃嗎?”


  燕天放腳步不停,“不吃了,我出去一趟。”


  大家就都笑了。


  他們知道燕天放,看這模樣,就知道他又有了新歡。


  每一次都是如此。


  今晚上出去,約莫又是一個晚上不回來了。


  燕天放心思都飛走了,不管大家的哄笑。


  他跑到了楚楚家門口。


  門戶緊閉著,門口的燈籠還沒點亮。


  巷子清幽,沒什麽人路過。


  燕天放在門口站了良久,才看到一個行人走過去。


  他身形高大,氣質攝人,本來就引人注目,尤其是這會在門前來來回回站了許久,難免引來些異樣的目光。


  這股異樣的目光之中,木門忽地開了。


  燕天放心上咯噔一跳,一個閃身,躲上了屋簷。


  昏暗的天際迷茫朦朧,什麽都看不真切。


  蘇向晚走出門口,拿著小竹竿,把門口的燈籠撐了下來。


  她點亮了裏頭的燭火,隨後掛了回去。


  昏黃的光芒照耀下來,在晃動之中一顫一顫的。


  燕天放呼吸都快停住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麽。


  點亮了門口的燈籠之後,她關上門,又回了屋裏。


  燕天放在屋簷之上,側了側身,看著她從院子裏,又走回屋中。


  燭火很明亮,四處通透。


  這屋子簡簡單單,並不寬敞,內裏模樣,一眼就能看清。


  然而雖然不大,但隻住著她一個人,還是有些冷清之感。


  不多時,她從屋裏又走了出來。


  她打了水,灑在庭院裏頭,料理著院子的花草。


  燕天放就這麽看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隻是覺得這麽看著,心裏頭很安靜。


  到了更晚的時候,她忙完了,就到了院子裏頭的搖椅坐著。


  燕天放順著她的目光望上天際。


  月光並不怎麽圓,也不怎麽彎,但十分明亮。


  有微弱的星光,隱約地從雲層透出來。


  跟任何時候晴朗的夜空都差不多,但她卻看得很入神。


  燕


  天放調了個舒服的位置,在屋簷中依靠著,也跟著抬起頭去看。


  不知道從哪裏吹過風來,夾雜著不知名的花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他不是喜靜的人,相反,還有些鬧騰。


  許是因為有了一塊看夜空的人,他甚至覺得這樣的安靜,其實也很不錯。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燕天放再望下去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沒人了。


  她回了屋裏,關了門窗。


  窗戶上有她坐在塌上看書的剪影,燈影層層疊疊,怎麽都看不清楚。


  燕天放守著,一直到她去熄燈去睡了,方才離開。


  他回了驛站裏頭。


  手下的護衛見他回來,以為是出了什麽事,連忙走上前去。


  “世子怎麽回來了?”


  燕天放出門,多數深夜回來,要不就是天亮才回。


  如今不過戍時,現在回來,著實少見。


  燕天放往屋裏走,他神色輕快,語氣也輕快,“沒什麽事。”


  護衛們麵麵相覷。


  世子著實有點反常。


  燕天放走著,腳步一頓,回頭過來吩咐道:“幫我去找些好看的花來,好養活的又好看的,不怎麽累人的最好。”


  他吩咐完,徑自回屋了。


  燕天放早早就回屋睡了,他的護衛們心中驚奇,各自都在心中揣測著。


  第二日,他起了大早。


  手下找了些幾盆花來,燕天放說不出什麽名堂,橫豎看著挺好看的。


  他抱著花又出了門。


  蘇向晚一早開了門,就看見門口放著幾盆開得十分喜人的月季花。


  她看了看外頭,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心下了然,隻是笑了笑,這才動手將這些花都搬了回去。


  燕天放躲上屋簷去看,看她擺弄著那幾盆花,心情飛揚起來,當真是好極了。


  他又回了驛站。


  入夜的時候,他又跑回來,躲上屋簷,跟她一起看夜空。


  如此到第三天的時候,天空突然暗沉下來,開始下雨。


  這雨細細綿綿,短時間裏沒有停歇的意思。


  燕天放守到了天黑,都沒能等到天空放晴朗下來。


  他頂著雨又跑了一趟,意料之中沒有看到她出來。


  因為下雨,她在屋裏看書。


  第四天依舊下雨。


  到第五天的時候,天氣終於放晴。


  燕天放滿心希望地等到晚上,可惜沒能等到她出來。


  下過雨的天空,澄淨明亮,連星星也比往常多了一些。


  他在屋簷上,心中疑惑。


  燕天放守了一夜,淩晨的時候,聽到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


  她從屋裏出門,披著沉重的鬥篷,看起來似乎很冷,臉色也並不怎麽好。


  ——


  病了。


  她本來就單薄,此下看著,當真是連一陣風都能吹跑了去。


  蘇向晚拉著鬥篷,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眉。


  她走到小廚房裏煮熱水,再出來的時候,腳上作勢軟了一軟。


  屋簷的暗處,傳來極其輕微的異響,若不仔細聽,壓根不會聽見。


  ——差不多了。


  蘇向晚心裏盤算著,走到門邊的時候,身子晃了一晃,順著門就要倒下來。


  這麽一瞬,燕天放忽地就飛身過來,趕在她要倒地之前扶住了她。


  蘇向晚眼神迷茫地望了過去,似一時間反應不來,有些虛弱地出了聲:“你……”


  “有什麽事一會再說。”他扶住她,將人扶進了屋裏。


  熱水已經燒好,燕天放幫她倒了杯熱茶過來,看著她喝下去,這才道:“你病了,這樣可不行,得找大夫看看才好。”


  蘇向晚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毛病。


  她身體沒有好全,這兩日天氣不好,是難受了些,不過眼下卻是故意誇張了的。


  “不必了。”她搖頭道,似乎有些吃力,“老毛病了,歇兩天便好了。”


  燕天放心疼得都揪起來了。


  她生著病,身子不好,又一個人住著,也沒人能幫忙照應一些,今日若非他在,可不知道要出什麽事。


  蘇向晚輕輕咳嗽了兩聲,又問他:“不過……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家?”


  燕天放的心神一下就緊繃了起來。


  他總不好說自己日夜都跑到人家屋簷上躲著偷看她吧。


  “我……對了,我是來還給你帕子的,我敲門了,你沒聽到而已。”他忙道。


  蘇向晚點了點頭,“原是如此,不管如何說,方才多謝你了。”


  她語氣裏毫不懷疑。


  燕天放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屋裏,這才道:“這樣也不是辦法,你身邊得有人照顧著才是,明天……不,一會我就去幫你找幾個奴婢來……”


  蘇向晚搖搖頭,笑了笑道:“我才方遣散了我家中的奴婢,你又要幫我找,等我這宅子賣了,離京的時候又要打發了,未免麻煩。”


  燕天放麵上一僵。


  “你……你要離京?去哪?”


  “我母親娘家還有親戚,應是去投靠他們吧。”她輕輕地眨了眨眼,“如你所言,我一個人在此地待著,也總不是辦法,是要尋個去處的。”


  燕天放的舌頭像被吃了一樣,他說不出話來。


  蘇向晚笑眯眯地看著他:“對了,謝謝你的花。”


  “你知道是我?”


  “我在京城沒有來往認識的人,除卻你之外,方才也隻是試試問一聲,沒想到真的是你。”她笑了,聲音軟糯糯地:“月季花很漂亮,放在院子裏很好看,我很喜歡。”


  她喜歡他送來的花,燕天放應覺得高興。


  可聽她說要離京,他高興不起來。


  其實哪怕她不走,他在京城再待一些時日,也是要走的。


  在這之前,燕天放還沒考慮到分別這件事,這會想著,就有些不能忍受了。


  “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他澀澀說著。


  蘇向晚點點頭,“我知道,可不好過也是要過的。”


  何止不好過。


  她這樣的性子,怕是要被欺負到死。


  “你有沒有想過去別的地方?”燕天放開口問她,語氣莫名有些緊

  張。


  蘇向晚抬頭,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她問道:“我能去哪?”


  “天大地大,總有你容身之處。”


  蘇向晚覺得他在說笑:“天大地大,沒有我容身之處。”


  “有的!”燕天放急急地,“你覺得燕北怎麽樣?”


  “燕北?”蘇向晚慢慢地吐出話來,“燕北好遠啊,再者,我在那裏也沒有可以投靠的人啊。”


  她目光迷蒙了一下。


  “你可以投靠我!”


  “你?”蘇向晚怔怔地。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燕天放也索性說開了去,“對,跟我一塊去燕北,那是個好地方,雖然不比京城富裕繁華,但沒有這樣多的規矩,那裏寬容自由,哪怕是你一個女子也能生活得很好,何況還有我可以照應你。”


  “你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我喜歡你,很喜歡你,不知道為什麽就喜歡你,所以我想帶你回去燕北,你願意跟我一塊去燕北嗎?”


  燕天放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


  可這說出來,他就後悔了。


  他覺得自己太著急了。


  在她眼裏,自己還是個見過幾麵的陌生人。


  現在他一開口就叫人跟他去燕北,怎麽聽都覺得荒唐。


  蘇向晚這一瞬間,心神就分了個岔。


  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起不久之前,她跟趙容顯見麵的時候。


  他鄭重其事地問她,要不要跟他一塊去燕北。


  燕天放看她神色有些反常,想著是自己嚇到她了,忙就道:“是我唐突了,我沒有冒犯你,輕浮你的意思,我們燕北人,向來直來直往,有話就說,但我絕對不是輕賤你的意思。”


  蘇向晚回神過來,連忙道:“我知道,隻是……隻是有些突然,我……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燕天放就道:“我叫燕天放。”


  “燕……燕天放?”


  “嗯。”他注視著她的神色。


  好在她並不是太驚訝,興許隻當這是個普通的名字。


  燕天放心裏放鬆下來。


  她知道燕北的世子,知道當今的駙馬,可不知道名字。


  也是,京城裏的人,多少人能知道他的名字呢。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可我們不過認識幾日……”她有些為難,“我除了知道你是燕北人,是燕北世子的護衛,其他的都不知道,我……”


  燕天放忽然抓過她的手,緊緊地。


  蘇向晚眉頭皺起來,第一時間想抽回來,不過他力氣太大,沒有成功。


  “燕公子自重。”她說著話,拒絕也拒絕得沒什麽魄力,隻是可憐兮兮的。


  哎,裝小綿羊真累。


  “我現今拉了你的手,你現今除了我,不能跟別人了。”


  蘇向晚一時竟無言以對。


  她在心裏歎出一口長氣來,這才怯怯地出聲道:“你先放開我。”


  她的手冰涼,柔軟無骨,那樣小。


  燕天放一點都不想放開。


  他現在就想把

  人帶回去燕北。


  “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她氣洶洶地開口,看起來快哭出來了一樣。


  燕天放心軟得一塌糊塗,隻能放開她。


  “你現在不答應,我就守著你,守到你答應為止,橫豎放著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我也不能放心。”燕天放做了決定。


  他現在不走了。


  他雖然女人不斷,但大多數都是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再不然就是別人送過來的。


  永遠隻有別人對他趨之若鶩的份。


  這樣死皮賴臉的,還是第一次。


  但他吃準了她性子綿軟,不好拒絕人,尤其是幫過她的人,這會就得寸進尺起來。


  一點一點磨,總能磨到她鬆口的。


  “你……”蘇向晚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你休息一會,我給你找些東西吃。”他不由分說,把她按回去躺好,又幫她蓋好被子,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燕天放去小廚房忙了。


  蘇向晚扯了扯被子,目光蕩了蕩,最後又恢複了一片平穩。


  燕天放理直氣壯地登堂入室。


  他收拾了隔壁的房間,在蘇向晚這裏賴了下來。


  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假意地說幾句,到後來,就不再說了。


  燕天放的確是為了留下來照顧她。


  蘇向晚也不敢睡深,她對燕天放還有一些防心。


  不過幾個晚上過去,她發現他安分得緊,除了那天出格了一點,抓了一下她的手,也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也就寬了寬心。


  燕天放是好色,花心,戀愛腦。


  但他並不是流氓,相反地,他很尊重她。


  如此相安無事地再過了幾個晚上之後,蘇向晚知道,可以再加把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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