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要被送到妖王殿為妃？
就這樣，圍觀者像木雞一樣獃獃地目送著一大兩小離去，而今天的記憶卻深深地刻在了腦海中。隔了一夜，戮殺邪尊在妖界再造神話，大名以流水飛花般的速度席捲了整個妖界，驚動了妖界朝堂。
只是，對於這次事件，一向要面子的史家沒有做任何錶示。將史少爺抬回去之後，沒幾天就找上了洛邪，畢恭畢敬地把她當成通過考核加入幻術師隊伍的強者迎入妖都。
史家有悖於往日的舉動並沒有引來太大的反響，畢竟為了一個已經成為廢人的家族子弟，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強者，是非常不理智的。更何況，史家看起來還有拉攏洛邪的意向。
當然，這一切只是外人的看法罷了，此時站在史家庭院里的洛邪可不這麼認為。她並沒有和幻術師隊伍一起來妖都，她做的是史家單獨派來的馬車。
別看史家好像很重視她的樣子，別忘了，她除了廢了史家四少爺之外，還解決了那個刀疤男子，丟了這麼一個高手，史家肉痛都來不及呢。
「尊下，家主有請。」沒讓洛邪等多久，一個侍女便走過來邀請道。
洛邪點點頭，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怕一個史家不成？邁開步子，帶著兩個小傢伙，洛邪就要跟侍女走去。
「尊下，小公子不得入內，請留在這裡，我們會照顧好的。」侍女把洛邪攔下說道，語氣雖然恭敬，卻不容置疑。
洛邪蹙了蹙眉，有些不悅。這種時候把小傢伙留下，不是明擺著給人空子鑽嗎？
「娘親，你放心，我們會乖乖的。」小零硯拉了拉洛邪的衣袖，不起波瀾的異色瞳中閃過絲絲縷縷的詭異。
「是喲，娘親，我和哥哥保證會很乖很乖的，絕對不添麻煩~」才怪！小零末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膩歪在洛邪懷裡撒嬌。
將兩個小傢伙的那點心思收在眼裡，洛邪的金瞳中閃過一絲笑意。俯身抱了抱兩個小傢伙，拍了拍他們的小腦袋，說道：「小末，小硯，你們好好去玩。」天塌下來自然有人給你們頂著，妖界可是禍水的地盤。
旁人根本聽不懂母子三人話中有話，只當做是兒子貪玩，母親溺愛。侍女們暗暗鬆了口氣，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作出邀請的姿勢，領著洛邪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史家，作為妖界三大家族之一，掌權者自然是元老級別的人物，俗稱老不死，聽說史家的老不死還是個老太婆。這種人通常野心勃勃，一把老骨頭了還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小動作不斷。
妖界高層中，已經有不少人被史家拉了過來，還有一部分則落到了文家手裡，只剩下一小部分仍然對王室忠心耿耿。亂世便是如此，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是四分五裂。
進入大廳的時候，那裡已經坐著一個華衣老太太，他眼睛半寐，靠在椅子上一邊任由僕人捶背揉肩，一邊養神。直到洛邪坐了下來，她仍然無動於衷。
洛邪也不急，懶懶散散地投入椅子的懷抱，拿起僕人送上來的熱茶，一口一口地品嘗著，完全跟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史家老太太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來，眼睛依舊閉著，沒說上半句話。大廳里一下子籠罩在沉寂之中，壓力洶湧而來。
洛邪彷彿什麼也沒察覺到，閑情雅緻地品著茶，拈起一塊糕點慢慢地品嘗。正好，她肚子餓了。反正她不是有目的的那一個，人家都不急，她急個毛線啊！
別有用心的那一個是沒有資本跟無事一身輕的人耗的，任由史家老太太心機再深沉也禁不住大廳里那一聲聲對點心，對香茶的讚歎。
終於，她睜開渾濁卻帶著精明的雙眼，開口道：「戮殺邪尊果然名不虛傳。」
「本尊也知道自己是個牛人，老太太客氣了。」洛邪順口答道，毫不知謙虛為何物。
史家老太太也是個沉得住氣的，即使洛邪很隨便地把她叫成了普通的老太太，也無所動容。深不見底地眼睛盯著洛邪打量了片刻，她道：「老身想和尊下做一筆交易，不知尊下意下如何？」
洛邪沒說話，只是叼著一塊點心用眼神示意史家老太太說下去。明明是毫無禮節的動作，在她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優雅不羈。
史家老太太的眼底沉了沉，語氣依舊：「老身送你如妖王殿為妃，你只要迷惑妖王尊下就好，別無他求。」
洛邪拈起點心的手頓了頓，戲謔道：「妖王尊下一向不近女色，恐怕老太太要失望了。」關於夜闌夙的事情她聽冥君臨說得多了，說直白點，一妖嬈美女脫光了在他面前，他也能當成柱子一樣繞過去。
歷史上確實有不少愛美人不愛江山，為美人荒廢江山，不問朝事的君主。但夜闌夙絕對不會做這麼小家子氣的事情，要做就直接把妖界丟下，連人都消失掉。即使沒有美人，他還不是消失了一千年？
預料到洛邪的回答，史家老太太雙眼忽然精光畢露：「別人不行，但尊下一定可以！」
洛邪心裡噔了一下，難道史家已經查到了她的身份？
不過，史家老太太的下一句話就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尊下的面容和妖王殿那幅美人畫像可是八分相似。」
美人畫像？捕捉到關鍵詞，洛邪毫不吝嗇地向史家老太太投去詢問的眼神。
「前些日子，妖王尊下重歸妖界，日日對著一幅美人畫像觀望。」妖王回來了，對於妖界自然是一件大事，無數臣子進入妖王殿朝拜，而坐在大殿上的妖王尊下卻若無旁人地注視著手中的畫像。
雖然只是一眼，臣子們便可以斷定畫像上是一名女子，從露出的半邊臉來看，還是個金瞳女子。為此，朝堂上轟動了，一向不近女色的妖王尊下竟然有了心儀之人。
只是，在夜闌夙歸來的同時，卻不見那名女子一同而來。再加上他們敬愛的妖王尊下天天睹畫思人，卻沒派人去找人，任誰都會覺得畫中之人已經香消玉損了。
於是，人們便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無數家族在妖界搜羅金瞳女子獻給妖王，甚至有金瞳的珍稀妖靈自我獻上，但都被夜闌夙一個眼神給凍僵了。
「你和畫像上的女子很像，而且還不是妖靈。」史家老太太繼續說著。他們在妖界搜羅了千年都沒找到夜闌夙，證明這一千年來他根本不在妖界，所愛的女子肯定不是妖界中人，要挑相似的，當然不會能用妖靈。
在家族傳來史家四公子被廢的同時，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洛邪的金瞳和冥族的身份，這才動了這個心思。只是，史家老太太想破了腦袋都猜不到，洛邪就是那幅畫上傳言已經掛了的本尊。
洛邪不置可否，她來妖界根本沒掩飾冥族的身份，使用的靈力是幽藍色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冥族。只是，那畫像上的女子……
洛邪捂臉，感覺夜闌夙的形象一下子轟塌了……只是，一想起一堆獻美人的臣子，洛邪的臉就黑了。
「既然是交易，本尊有什麼報酬？」壓下心中的不舒服，洛邪裝模作樣地問道，還別說，史家老太太這次真的找對人，要迷惑君主，這活非她不可……
聽到洛邪鬆了口，史家老太太的眸底淌過一絲喜色，臉上卻沒任何錶示，不答反問：「長公主殿下可是尊下的好友？」
「你想說什麼？」洛邪反問，這個時候提起夜傾陌，意圖很耐人尋味。
「這個交易，換她一條命。」史家老太太自得一笑。
洛邪的目光閃了閃，笑道：「老太太，我家的傾陌美人已經回到老巢了，你們的豬蹄子再長，也伸不到那裡去吧？」妖王殿防備森嚴，如果史家能夠在裡面動手的話，早就不用想東想西來迷惑君主了。
知道洛邪不相信，史家老太太的語氣有些陰沉。「長公主殿下在我們史家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情，你以為老身不會留著後手嗎？」點到即止，史家老太太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放到桌上，「這便是解藥。」
洛邪抿了抿唇，史家老太太的意思是，以防萬一，她不僅派人去追殺夜傾陌，還在她身上下了毒？只是，那天為傾陌療傷的時候，她並沒有發現夜傾陌身上有毒素沉積啊！
眼神在史家老太太蒼老的臉上掃了掃，卻沒發現什麼不妥的神色。洛邪拿起丹藥，打開蓋子來驗證。
史家老太太並沒有阻止，那天派去刺殺夜傾陌的人都死光了，就連刀疤男子也沒幸免於難，她根本不知道洛邪就是一個葯尊，不怕她來檢驗。
這一聞之下，洛邪冷笑。
見鬼的解藥，這分明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那是千葉花煉製而成的丹藥，千葉花可是一種對氣血有著大補的藥草，但如果用過量了，那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劇毒！這顆丹藥千葉花的分量不知道用過了多少。
偏偏丹藥上還散發著怡人的清香，就算是級別低一點的煉藥師都會被騙，難怪史家老太太敢拿出來騙人。也就是說，夜傾陌並沒有中毒。
了解清楚，洛邪鬆了口氣，但嘴巴上還是答應下來：「本尊答應你。」
得到滿意的回答，史家老太太點了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在妖王殿中你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事成之後，老身會保你全身而退。」
「來人啊！送尊下去廂房梳妝！」史家老太太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然後轉頭對洛邪道，「尊下的兩個孩子，這段時間交給史家吧！」
洛邪沒有反抗，史家老太太不放心她，要留下兩個人質，她也不介意丟下兩個定時炸彈。而且，正好她也想泡泡澡了。
於是，某人難得一次溫順地任由別人折騰。當然，這個溫順值得是答應史家老太太去洗澡打扮。
只不過泡澡就泡了一個時辰，有天然溫泉不泡白不泡。換衣服的時候一把火把人家準備的各色繁瑣長裙給燒了個乾淨，直接從個人空間找出一套新的金絲黑袍換上。在化妝上，那就更加免談了。
「尊下，就略施淡妝吧，請您不要為難我們了。」
「尊下，老夫人會責備我們的。」
「尊下……」侍女們一個拿著胭脂，一個拿著粉底，一個拿著口紅，圍著洛邪這個小祖宗又不敢下手。明明洛邪才是被史家威脅的那個，怎麼跟個大爺似的？
「本尊天生麗質難自棄，素顏朝天就好。」洛邪很不優雅地打了個哈欠，看看那白得跟鬼一樣粉底，給死人化妝送葬還差不多。
「尊下，你就配合一下吧，一點點就好。」
「尊下……」侄女們都快哭出來了，這人是打哪來的？臉皮怎麼這麼厚？
「天生麗質難自棄，本小姐倒要看看是怎麼樣的貨色！」就在侍女們拿洛邪沒辦法時候，房門忽然被推了開來，一個人影順著划入房間的天光投在了地上。
「見過小姐。」侍女們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向進來的人行禮。
窩在椅子上的洛邪朝門邊望去，只見一個女子一身鵝黃的羅裙整齊得不起一絲褶皺，妝容精緻，少女的髮髻梳得一絲不苟。身後跟著兩個侍女，派頭十足。
「你就是那個跟畫像長得很像，準備送進妖王殿的女子？」女子，也就是史家大小姐邁著淑女的步子走到洛邪的面前，很挑剔地打量著，一見洛邪那無可挑剔的面容，喉嚨中的話哽了哽，很敷衍地說道，「倒是有幾分姿色。」
「唔，過獎了。」洛邪也很敷衍地應了一句，此女一看就知道是來找茬的。
史家大小姐皺了皺眉頭，擺出大家子氣派說道：「這樣禮儀，怎麼能進入妖王殿？真是便宜你了！」說話的同時，眸中閃過一絲不滿。
將史家大小姐的神情捕捉在眼底，洛邪好像悟到了什麼，一點都不婉轉地問道：「吶，原來大小姐也喜歡妖王啊，哎，一肚子酸水呢~」嗯哼，原來是窺視她家禍水的。
被戳破了心思，史家大小姐也不隱藏，眼裡有著不住得嚮往：「妖王尊下是五界最完美的男子，是女子心中的夢想，有多少貴族小姐擠破了頭只為得到他一個眼神。」
想那翩翩的白衣，佇立穹蒼睥睨大地，波瀾不驚的銀瞳，那淡漠出塵，卻帶著讓人驚艷的妖嬈的面容，那修長如月之華霜般攝人心魂的身姿，僅僅一個回眸，便足以讓無數人瘋狂。
洛邪點點頭，這話中聽，如果她家禍水不好，她也不會挑中他。事實證明，她的眼神是很亮的。
不過，這些又和史家大小姐何干？
「大小姐，有事上奏，無事的話，大門在那邊。」某人懶懶散散地伸出手指，直指房門。
「你！」被打斷心中的憧憬，史家大小姐的臉色瞪了洛邪一樣，隨即想起什麼，她笑道，「你記好了，雖然你被送到妖王殿，但你始終是我史家的一顆棋子，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做好你的本分。以你的身份，你是配不上妖王尊下的。」
修為無可估量的強者又如何？君級幻術師又如何？還不是被史家威脅在手裡！而且還是一個冥族，在妖界無權無勢，哪有上得了檯面的身份？怎麼又能嫁給妖界的君王？
洛邪掏了掏耳朵，她終於明白禍水在冥界的感受了，被一群白痴指罵是異族，沒有得體的身份，然後被類似景安楠那種腦殘挑釁，果然不是人過得日子。
「那大小姐你就配得上禍……妖王尊下？」但是，她要苦中作樂，人都送上門來了，湊合湊合當個玩具。
「那是自然，」史家大小姐姿態端莊，自視高人一等，「我們史家是妖界三大家族之一，受到妖王尊下的重視。我是史家的嫡女，自然有那個身份陪伴在妖王尊下身邊。」
洛邪不語，史家當然會受到禍水的重視，連夜傾陌都敢追殺，還有跟靈族勾結的嫌疑，人家不重視你才怪。
把洛邪的沉默當成服軟，史家大小姐這下滿意了，卻不依不撓，擺出主子的姿態吩咐道：「進了妖王殿之後，記得替我美言幾句，日後我坐上了妖后之位，可以考慮留你一席之地。」
「小黑，上殿的時間到了，送你們家的大小姐離開。」洛邪直接開口送客，果然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小姐，架子夠足，也沉得住氣，就是太過於自視甚高，讓她提不起消遣的興趣。
被赤果果地無視掉，再矜持的大小姐也有些受不了了。但想起小零硯小零末還在史家手中，她便放下心來，丟給洛邪一個示威的冷笑，高傲地走出了房間。
「小姐，請跟我來吧。」被洛邪叫做小黑的那個皮膚稍微黑一點的侍女叫道，現在確實可以準備動身了，至於洛邪上不上妝，她們已經放棄了。
而此時史家的大廳里，前腳準備帶洛邪上殿的史家老太太卻被絆住了。
－－－－－－題外話－－－－－－
謝謝fiendjie的評價票票，jenhui的花花
筒子們，月票記得給某宴留著，妖冥在這個月就要完結了，下個月就不能厚顏無恥地向你們勒索票票了，給我留一個月的瘋狂唄~
話說，番外我已經決定了，冥家的妖孽父子是肯定有的，然後是傲嬌凰的，其他人會穿插一些小片段，特別是兩個可愛的雙生子妖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