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福桃,敲打

  盛一南一個桃子接一個桃子吃。


  眨眼,盛一南就吃了五個桃子,還不忘叮囑,“多摘些,留著晚上吃。”


  盛山荇壓住心底的震驚,乖乖爬樹摘桃子。


  挑最好的摘。


  盛家沒有適合盛一南穿的衣服,她還是穿著那條長裙。


  容貌昳麗,哪怕站在角落裏,很快就被發現。


  鹹蛋村有兩百多人口,大部分知道盛一南。


  上星期還躺在棺材的死人,現在活了?


  各個嚇得臉色大變。


  “現在的鬼都不怕太陽嗎?”


  “許是修行厲害的。”


  盛山荇在樹上擺手辟謠,“這是我家小祖宗,是好祖宗,不是鬼,也不傷人,別怕。”


  他摘桃的動作熟稔,擼了七八個桃,爬下來。


  “小祖宗,咱們回家吧。”


  盛一南不愛跟陌生人打交道,麵色清冷,一聲不響跟著盛山荇往回走。


  當然,她喜歡桃子,又摸出一個桃子出來吃。


  傻。


  長得這麽美,可惜了。


  這是一群大媽的想法。


  “我聽燕梅說,盛家老三媳婦想買紙紮呢,就前陣子的事,或許真是他家老祖宗。”


  “哪有這麽年輕的祖宗?屍體還不腐爛的。”


  “盛家窮,哪家閨女願意嫁過來吃苦?或許,真的想養個媳婦以後傳宗接代,現在隻是弄個名頭混過去罷了。”


  再看看遠處的盛山荇,撐著一把傘給盛一南遮陽,有說有笑的,像極了小情侶。


  猜測,合情合理。


  盛山荇問:“小祖宗,之前我們給你做的紙紮,你喜歡嗎?”


  盛一南抿了抿唇,明顯不想搭理他。


  盛山荇隻當她在害羞。


  現在的孩子,特別早熟,該懂得不該懂的,都清楚。


  盛一南長得好看,年齡也顯小,就說是十八歲,也沒人懷疑。


  同一時間的京城內。


  何玄白上班的時候接了個電話,立馬趕來獸醫院。


  “怎麽回事?”


  男人身著西裝,腕上的手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是氣質和權勢的加持。


  幫傭一看見他,很是愧疚道歉,“少爺,我隻是出門買了個菜,回來時福桃就精神仄仄,然後拉肚子,我立馬帶過來醫院。”


  福桃是一隻狗。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一隻白色的拉布拉多躺在病床上,一名醫生正在檢查。


  很快,醫生出來,他態度謙遜又尊敬,“福桃不小心吃錯食物,沒什麽大礙。”


  幫傭暗自鬆了口氣。


  何玄白冷漠的神情有所鬆動,讓幫傭先回去,“到時候我接它回去。”


  何玄白推門而入,福桃看見他,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間亮起來,搖擺著尾巴,作勢要跳床。


  何玄白摸了下它的頭,“別亂動。”


  福桃果然不動了,趴在病床上。


  它很乖,跟她一點都不像。


  何玄白立在窗前,窗外淡金色的燈光鍍在他周身,一半俊臉匿在黑暗裏。


  凝視福桃的眸子有些出神。


  如果當初早點養你,會不會多了一絲牽掛,她就留下來?

  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電話那頭很著急,“少爺,小姐帶了同學過來,說想摘三秋園的桃子。”


  “不準,”這話,斬釘截鐵。


  電話裏輕呼一聲,說話換了一道女聲,“園子那麽多桃子,我們也摘不了多少。”


  不行就是不行。


  別的他能答應,這個不行。


  “哥哥!我同學都過來了。”


  事實證明,撒嬌也沒用。


  何微酒咬了咬下唇,將手機還給管家,還嘀咕了句,“真不知道他在執著什麽勁,桃子不摘,掛在樹上也是爛掉浪費。”


  何玄白還有工作,又折回了公司。


  開車二十多分鍾,也想了二十多分鍾。


  她那般喜歡桃子,如果壞了,肯定會心疼。


  三秋園管家接到他電話,挺忐忑的,“少爺,有什麽事嗎?”


  “將園子的桃子摘下來,製成罐頭,蜜餞,桃子酒什麽的。”


  他心底有個人,喜歡跟“桃”有關的一切。


  幾千年前,他還為此妒忌過。


  很多事情,不能想。


  一想,心就疼。


  下午七點左右,夜幕降臨。


  莫展開車送何玄白來獸醫院。


  高級病房內。


  兩名護士正在給福桃打針,還不忘八卦。


  “說來真是搞笑,整個京城,最容易靠近何總的,竟然是一條狗。”


  “明明是故意喂藥,為什麽要說拉肚子?”一名護士逗福桃,眼帶憐惜,“真是可憐。”


  “那幫傭背後有撐腰的唄,哎。”


  何玄白周遭的氣氛冷下來,莫展縮了縮脖子,這是**oss生氣的前兆。


  他跟了何玄白五年多,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錢是收買人心的好法子。


  不行,就多加點錢。


  護士也不敢得罪這種大咖,“是周鹿小姐。”


  何玄白疑惑。


  莫展作為何玄白的高級特助,理清何家人脈關係,這是最基本的業務。


  當然,包括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人脈關係。


  “周鹿是何副總在外麵養的。”


  何副總,是何玄白的父親何煒。


  何玄白臉色十分不好看。


  一個小小的情婦,攀上一根粗枝,就敢來挑釁正妻之子?

  他不屑插手那些肮髒事情,但絕不容許別人在他頭上拉屎。


  “那個幫傭,炒掉,重新給我找個護理寵物的人過來,背景清白點。”


  “那這個周鹿?”


  不敲打一番,以後還不得翻天?

  福桃在何玄白心裏的位置,可輕可重,關鍵是對人。


  自古豪門多無情,何煒跟何玄白的關係並不怎麽好。


  他二十出頭就跟何母結婚,婚後也改不了風流成性,到處拈花惹草的性格,工作業務自然是不行的。


  何玄白十八歲展露科技界的鋒芒,一路開掛登上何氏總裁之位。


  何煒被迫退下來,手裏的權利大打折扣,近年來,他副總之位,都快要被架空了。


  自然是有意見。


  周鹿是混模特圈的,工作被辭退,便到何煒這裏哭訴。


  何煒一邊安慰著美人,當即打電話給何玄白,訓斥,“小鹿做錯了什麽,你這麽針對一個女人?心胸怎麽如此狹隘?”


  何玄白冷笑,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話筒傳過去,“你在外麵玩,我管不了你,可你身邊的人玩到我頭上,下次就不是那麽好說話了。”


  說完,他掛了電話,繼續給福桃弄狗糧。


  對麵的何煒愣了一秒,明白自己被當皮球踢了,慍怒衝周鹿吼:

  “賤人,立馬給我滾!”


  三秋園風景秀麗,春天有絢麗桃花,夏天有碩果桃子。


  滿園都是桃香。


  何玄白睡不著,左手無名指時不時發緊,很不舒服。


  床頭櫃的手機屏幕亮起,一直震動。


  來電顯示名字是【文物鑒定霍】。


  他滑了綠色接聽鍵。


  老霍有些粗啞的聲音傳來,“小何?睡了沒?”


  睡了能接到電話?

  那邊繼續,“有人爆料,南區有個村莊,發現了千年古物。”


  何玄白還有個身份——文物修複師。


  “在哪?”


  “那個村莊叫鹹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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