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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五、尋仇

  韓一鳴定了定神,這才看見下方一座山峰隱藏在雲霧之中,而山峰邊緣露出來的一座白牆青瓦的屋子,看去十分眼熟。而站在那屋前招呼自己的,正是大師兄司馬淩逸!

  愣了一愣,醒悟過來,那便是翠薇堂!韓一鳴若不是看見翠薇堂,還要猜測半晌,這時看見了,心頭一鬆,卻也是差點便跳了起來,伸手拖了沈若複,便向下落去。沈若複想來還是眩暈不止,雙眼緊閉,驟然間身子向下墜去,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韓一鳴也不管他,隻是飛快向下墜落,片刻之後,已落在翠薇堂前。


  他鬆開拉著沈若複的手,沈若複“撲通”一聲便倒在地,口中還在大叫不止。韓一鳴無暇顧及他,便對著司馬淩逸跑去。這裏一邁步,身子便重重倒在地,韓一鳴莫名其妙,伸手在地一撐,卻是撐不起來,他雖不是那樣眩暈了,卻還恢複平時的平穩。司馬淩逸跑過來道:“沈師弟,小師弟,你們沒事罷?”韓一鳴哪裏還管有事無事,先道:“大師兄,青龍、青龍、尊者來了!”司馬淩逸一愣,韓一鳴道:“就在麵!”他焦急不堪,卻見司馬淩逸愣了一愣,抬頭看了看方,轉而對他們道:“師弟,你看錯了,那不是青龍尊者。”


  韓一鳴一愣,不是?兩眼望著大師兄,想要質疑,卻是開不了口。不知為何,話到了口邊,卻是說不出來。便在這時,沈若複止住叫聲,坐起身來,四周望了一望,道:“咦,果真回來了!我聽小師弟叫大師兄,還當是我聽錯了呢!”韓一鳴見他坐起身來,伸手在地一撐,這下撐住了,連忙爬起身來。正要說話,卻聽司馬淩逸“噓”了一聲,伸手向著翠薇堂指了指。韓一鳴立時縮口,大師兄帶了這許多前輩師長同來靈山,自己有什麽事,還是私下裏小聲說才好!

  與沈若複一同站起身來,拍了拍身的灰塵,卻仍忍不住擔心,悄聲對司馬淩逸道:“大師兄,我果真是看錯了麽?那圓眸不是尊者的麽?”司馬淩逸道:“你隻看見一樣東西便能斷定是尊者麽?”韓一鳴一愣,司馬淩逸道:“確實不是尊者,難道那樣的圓眸隻有尊者才有麽?”一句話點醒了韓一鳴,猛然想起,與青龍一般有著圓圓金色眸子的,還有靈山之,雪峰之畔的那美麗靈獸!

  司馬淩逸道:“驍鰩不在靈山了,靈山的防備少了一道,但不見得便沒有了新的防備。好了,我不與你說了,這時不是說話的時刻。”韓一鳴憶聽見翠薇堂內傳來話聲,便不再問,正想走開,忽然聽堂內有個聲音道:“那咱們還是要舊事重提了麽?”


  這個聲音聽得不多,韓一鳴居然分辨不出這是哪一位師長在說話,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這個時候,隻要是有關於往事的,他都會仔細聆聽,畢竟他所了解的往事,實在是太少太少了。隻聽陳如風的聲音道:“靜軒道兄,你要說是舊事重提,那便算是舊事重提罷,隻不過我卻不能認同這個看法。”陳如風一開口,韓一鳴便想了起來,這個靜軒道兄該當便是吳靜軒道人,隻不過自己聽他說話聽得不多,雖說也不是完全不曾聽到過,但因聽得太少,片刻之間想不起來。隻聽靜軒道人道:“魔星成長總需要時日,你們見過魔星於無聲無息之中成長的麽?連他的半點魔力都感受不到,咱們也白修行這些年了!因而我不認定這是魔星所為!”


  他一言既畢,翠薇堂內便議論紛紛,聲音嘈雜,哪裏辯識得清楚。韓一鳴一聽“魔星”二字,禁不住便不再向前走去,暗自思忖,難道果真又要出一個青衣少年麽?他見過的所謂魔星,統共也就一個,便是那青衣少年。他是魔星麽?看眾人追在他身後,他或許是,看他不聲不響便將自己仇人殺了個幹淨,他或許是。可是他那樣相助自己,又不似一個魔星所為。魔星不是該殺人如麻、毒心辣手麽?


  如若他是魔星,那韓一鳴倒但願這世間多幾個這樣的魔星,能分清善惡好壞的魔星,自己並不以為是敵。忽然又聽黃鬆濤的聲音道:“可是下這樣的辣手,實在不是一個正經修道之士所為,不是麽?”眾人不禁默然。連站在外麵的韓一鳴都禁不住歎了口氣,玄樞道人道:“現下還爭論這些做什麽?不論是道是魔,這樣一舉便滅了仙塵派,都不是什麽好事。便算是得道高人,咱們所不能知的得道高人一舉滅了仙塵派,他也不能算是得道高人了。該算是魔了。我隻是奇怪,仙塵派並不招惹是非,鶴翔道兄這幾百年來都深居簡出,不以修為恃強,怎麽會是他老兄遭遇此事呢?”


  韓一鳴雖不知鶴翔道人是怎樣的人,但鶴翔道人的不惹是非,他也是知道的。屠龍,鶴翔道人自然也帶著門人去了,青龍傳令,誰敢不去?但他卻是默默無聞,韓一鳴幾乎就不記得自己與他有過什麽交道,除去路的幾次偶遇時的行禮。別的時候,他便如隱了形一般,讓人視而不見。也或許是自己那時也是心思混雜,身邊人來人往,不曾將心神拿來注意此人。但此人不引人注目,便也告知自己,他果真是個避事避禍之人!

  這樣的人死了,當然會讓眾人意外。並且他的死法,是那樣的離奇古怪。正想間,隻聽翠薇堂內又傳出一個聲音來道:“依我看,這該是尋仇!”這個聲音十分年輕,卻是韓一鳴十分熟悉的,乃是元慧!韓一鳴心頭一凜,元慧果然是機靈到了極點。自己於仙塵派的死法是萬分不解,此時一聽他出聲,心頭的疑惑都解了開來。那樣奇異的手法,看似十分簡單,細細一想,不禁毛骨悚然,將別人的骨骼全都剔除,若是那時鶴翔道人還活著,那他的痛苦與食肉寢皮並無差異,確實像極了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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