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三、發難
一愣之下,已知他們果然也是來尋找那團白光的,便道:“交出什麽來?我可不知要交出什麽來!”其中一人對他看了一眼,道:“哦,原來是靈山派的師弟呀!咱們也算是故交了,若是師弟尋到了,便請交與我們!我們是拿來治病救人的,若不是事關性命,也不會一定要這件物事,師弟若是看見了,就請交與我們罷!”韓一鳴正想說話,陸敬新的聲音已自身後傳來道:“尤師兄,原來是尤師兄。還有虞師兄,二位師兄忽然光降,我們迎接不暇,師兄們可不要見怪呀!”韓一鳴還未回頭,陸敬新已自他身後趕了來。
陸敬新走前來,對韓一鳴道:“小師弟,你記性確實不好,這二位師兄你可都是見過的呀!怎麽?記不得了麽?這二位師兄也是平波道長門下的師兄。”韓一鳴確實不記得自己在平波道人門下見過這二人了,但師兄引見在先,便道:“哦,我著實記性差,虧了師兄提醒。”話音未落,那虞師兄道:“哈,誅魔弟子是貴人嘛,貴人多忘事,記性差些,也沒什麽的!”韓一鳴本擬自己不記得這二人,與這二人從前也沒什麽往來,便是與平波道人的恩怨,也不必在這聲招呼計較,正要問好,哪知那虞師兄卻搶先發難,一句話便將自己堵住了。
一股怒氣,索性將那已到口邊的言語都咽了回去。他們愛說什麽,與自己有何相幹?隻是平波道人門下,怎的有如此多刁鑽古怪、心胸狹窄之人?想來有其師,便有其徒,平波道人便是偏好這類弟子的,難怪門下弟子大多都是這樣。剩下的小半弟子,隻怕都如那錢師兄一般,兩麵三刀,狡猾之極!果然聽那尤師兄道:“虞師弟,你又亂說話了。這位是靈山的小師弟罷,你涵養好,不要與我虞師弟計較。他胡說亂講的,我給你賠個不是,你就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說著左手在胸前一豎行了一禮。
俗話說“舉手不打笑臉人”,韓一鳴便是再無禮,也不能視而不見,抱拳還禮道:“尤師兄不必介意。”那虞師兄滿臉不忿,怎奈自己師兄先壓住了自己,有氣也不敢亂撒,隻得瞪著銅鈴一般的眼珠,氣憤憤地望著韓一鳴。那尤師兄道:“唉,說來我虞師弟也不是個不知禮貌禮數之人,今日如此對靈山的小師弟,也是事出有因的。我們本是各在一方伏妖降魔的,是我們同門師兄弟召喚了,才聚攏在一起的。我們的方師兄,聽說是被一種毒蛇咬了。雖說性命是能保住了,但現下還不能下床,也慘不忍睹。師兄弟們又聽說方師兄被毒蛇咬,多少與靈山的小師弟有些牽連,因而難免言辭之間有些不禮貌不周到之處,還請靈山的諸位師兄弟們體諒才是!”
韓一鳴大吃一驚,那方師兄還趴在床不能起身麽?想來以他的修為,不該致此罷?慘不忍睹?到底是何等狀況,能用慘不忍睹這四個字來形容?正想間,沈若複的聲音道:“體諒?諸位師兄們,我小師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冤死了!方師兄被那青花小蒼龍咬中尊臀之時,我小師兄離他有好幾丈遠呢!小師弟,你是學會了與蛇說話麽?還是學會了指使什麽活物?我可知咱們靈山沒有這本事呀!靈山是從不駕馭鳥獸的,你難道是無師自通了麽?”這話正中韓一鳴下懷,韓一鳴微微一笑:“師兄說哪裏話來,我哪有這本事,我要有這本事,多半是讓那青花小蒼龍離方師兄遠些的。方師兄,那是咬得的麽?要咬也咬別人去呀!”
兩個人年齡相近,氣性相投,又長久在一起,多了一份默契,已是一唱一和了。沈若複道:“嗯,是了,我可聽說這本事連許多道長都沒有,你也不可能入門一年就學會。那各位師兄可是錯怪了我小師弟了,如若你們之中哪一位會這本事,那說我師弟有這能為,還差不離。我看師兄們也不見得會罷,就不要怪罪到我小師弟身了。不白之冤,最難洗清,師兄們都是明白人,該是怎樣就是怎樣,何必一定要將罪名強加於人呢?”
那姓虞的破口大罵:“靈山派的奸狡小子,敢做就要敢當。做了不敢當,也叫漢子麽?”沈若複反唇相譏道:“虞師兄,胡亂把別人的事攬在身便叫漢子麽?依我說,師兄這樣胡說八道,血口噴人,稱為漢子隻怕是有些牽強罷!是漢子就該好壞自己擔當,好的都認作是自身的,壞的都是他人的,也好意思叫漢子麽?”那姓虞的一愣,原來靈山派下下打從前起,因了平波道人之故,對他門下也頗多相讓。時日長久了,平波道人門下這許多弟子都認為靈山派相讓是理所應當的,卻不料沈若複是新進門不過幾年的弟子,對他們的過往全然不放在心,全然不相讓。
韓一鳴正覺爽快,隻聽陸敬新道:“師弟,你這是怎麽說話的?尤師兄,虞師兄,他們年幼,望你們不要與他們一般計較。我回去定然稟報師父,讓師弟給二位師兄賠不是。對了,方師兄怎麽樣了?可要我們前去探看探看?”
那姓虞的罵道:“你***真狠!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你放心罷,我方師兄死不了,便是要死,也要等你們死絕了才能死。下這樣的毒手,你們靈山派還真是心黑手辣,當我們是好欺負的麽?”口吻再惡毒不過,連呼出來的氣,都巴不得帶無數毒汗,向這邊噴來。韓一鳴不禁心道:“平波道人與他門下弟子,還真是如出一轍!也居然有這許多與他相似之人,都投入他門下來,看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一點不假!”陸敬新道:“虞師兄,你這樣說便不對了。依你的說法,我們倒也不敢去。我們草芥一般的人,有個好歹原沒什麽,但倘或我們死了,豈不是帶害了方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