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二、種草
也不知那杜超做了些什麽,不知過了多久,才聽那杜超道:“好了,來,我將他受傷有毒的心脈都剔除了,你將他的心放進去。”韓一鳴道:“我要怎樣放?”杜超道:“哦,現下倒不必太小心了,你隻管丟進去便可。”韓一鳴手上的心還在跳動,聽了能扔進去,連忙看心口那縫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那心口竟是熱騰騰的,有熱氣冒出來。杜超道:“快,你愣什麽?”韓一鳴連忙將那顆心對著心口扔進去。
那顆心落入付師兄杜超兩手將付師兄胸口擠緊,對韓一鳴和沈若複道:“你們一人一邊,將他身子擠緊,過半個時辰後,他傷口會長合攏,那時再緊緊纏住便好啦。”沈若複道:“為何不現下便纏住呢?”杜超道:“現下纏住,骨頭如對不好,再拆開來麽?多拆幾回,斷骨對不準,隻會害了他。”沈、韓二人一人一邊,將師兄的身子擠緊。這時倒不見血了,將他身子擠攏,隻見一條長長傷口。二人四隻手,將師兄身體擠向對方。杜超拿出一隻盒子來,打開來其中是碧綠的藥膏,他兩手摸索付師兄胸前斷骨,一一對準,對準一根,便塗上藥膏,順便用石針將他胸口縫起。
忙了一陣,已將胸口縫好。再轉身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卷布來,與他們穿著的布大不相似,這布極厚,且極硬,將這布緊緊纏在付師兄身上,最後的布頭,也用針牢牢縫上。忙了這一陣,三個人都是滿身大汗。杜超道:“好了,他過會醒來,身上會有些痛。這三天內不能吃飯食,你們給他多喝水。這傷要半月才能全好,這半月內,不能用力,用力過猛會將他傷口掙開。那可就再長不好了,因此,你們便在此間歇息半月罷,半月之後,將布拆開,他傷口便不會再掙開了。不過真要長得和從前那樣好,至少也要一月。你們在此間住半月,想必是不會有人前來打擾的。半月之後,也要囑咐這位師兄要多為保養。等心脈長全了,才算全好。”
韓一鳴早趕著去洗了手,杜超道:“你們先將這地上的土坑用土掩埋上。”韓一鳴與沈若複趕過去,馮玉藻早蹲在地上用土掩蓋那幾個滿是血腥的淺坑了。過得一陣,羅姑與師姐回來,果然帶著九轉回魂草與龍腦香來。杜超道:“枯骨刀上有屍毒,這九轉回魂草用於吸屍毒最是厲害了。”韓一鳴此時已覺全身脫力了,比打了一仗還要累人,在一邊坐下來,看著杜超將那塗師兄的皮肉挑開,將九轉回魂草種在他的傷口中,將龍腦香磨成細粉,不知又自懷中摸索出什麽藥材來,加在一起,塗在漆黑的背上。
忙亂之後,杜超道:“韓師弟,龍腦香驅百毒,九轉回魂草,三天便能將這位師兄背上的屍毒吸盡,你將它拔下來,種在土裏,隻須七日,便拔起來隨身帶走。這可是一件好物件,回魂草吸了屍毒,乃是天下至毒之物。這至毒之物用來治中毒,不論是什麽奇毒,卻都能治好。正所謂以毒攻毒,便是不要輕易施用,你們帶在身邊,或多或少也有些幫助不是?”韓一鳴點了點頭,杜超道:“那我便要告辭了。”
沈若複道:“這怎能行呢?這傷……”杜師兄道:“我盡力而為,他們的性命也保住了。隻要假以時日便與二位師弟一般無二了,不必擔心。”沈、韓二人對望一眼,韓一鳴道:“師兄這是要去向何方?”杜師兄道:“我麽,還是回我師父處去。”韓一鳴頗有些不以為然,想要說:“何必呢?”但想那是他師門,又忍住了。杜師兄道:“師弟不必擔心,好歹那是我師門,不會怎樣的。我也不會提及靈山的師兄弟們,不過你們一路上要小心。我聽說有人將你們的消息傳給我同門,因此你們也多加防備些。”沈、韓二人都隻能道:“多謝師兄。”杜師兄道:“二位師弟,你們若有所需,隻管來找我便是。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絕不推辭。”他再囑咐了幾句,告辭而去。沈若複歎了口氣道:“平波門下有這樣的弟子,也真是奇了。”韓一鳴道:“他倒是一位極好的師兄。隻不知回去後,平波與他同門會怎樣為難他!”
眾人都道:“平波門下有這樣的弟子,簡直是出汙泥而不染了。我還以為他門下弟子耳濡目染,都與他一般無二。倒不料這杜師兄與他卻是全然兩樣,全然不似他門下弟子。也不知他看到這樣的弟子是會慚愧,還是會惱怒?”韓一鳴道:“也難怪沈師兄會如與謝師兄一同去修行,他著實也該跟著謝師兄去的!”沈若複歎了口氣道:“可我便是想不通,他為何一定要以平波門人自居呢?平波門人是什麽不得了的名頭麽?平波的門派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說到底,他門派之中,最為厲害的,乃是他的心術,至於法術麽,不提也罷。”韓一鳴也知平波是靠別人撐腰才果真厲害起來的,他招集了這許多人同上靈山去,才將自己所想奏效的。若隻是帶他門下弟子,那是絕對不會是靈山弟子對手的。
許久以來,韓一鳴都在細想這事。若是平波帶了他門下弟子來,就算大師兄等都離開了靈山,靈山也不至於會被他們逼到這一步,韓一鳴也就不會劍劈靈山。想到這裏,道:“師兄,我看平波招來的這許多人,都已有了離去之心,咱們……”沈若複道:“那是自然,這些人來,就是有所求而來。靈山被師弟劈碎,他們什麽都拿不到。自然心懷不滿了,我看平波到底有多少家底,能讓他們都心滿意足。師弟,你這一招狠極。”韓一鳴道:“好在是丁師兄指點的。若是靈山現在真在平波手中,我會得心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