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五、走
韓一鳴看他這樣,心知他怕平波門人將自己牽涉進去,是往外摘自己。但卻是感動不起來,隻覺他有些做狀,道:“不必你來替我做什麽,過往我是不會忘記的。”平波門人都陰陽怪氣地道:“看看,這送上門來的,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倒貼還沒人要的。”“叛師之人,有何麵目再重見過去師門?”徐子謂麵色越發尷尬,腮上肌肉扭動,想是用力咬牙所致。這些言語極是難聽,韓一鳴見他難過,也有些不忍,這些言語著實難聽,換了是自己,隻怕早就聽得滿腔怒火,與他們動起手來了。偏生還有人道:“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還活在這世上幹什麽,真是丟人現眼。”韓一鳴雖不將徐子謂當成靈山的師兄了,但還是有些擔心他會被這些言語激怒。
卻見徐子謂雖是咬牙切齒,手中的劍柄緊緊捏住,但卻隻是怒視著他們,全然沒有要自尋短見的樣子,原來憤怒到了極點,是沒人會去死的!徐子謂一言不發,半晌才道:“你等不必激我!我若是看不出你們這點伎倆來,也白活了百多年。我不是不能死,而是不能被你們激死!真被你等激死了,豈不中了你們的奸計?我活著才能保我師弟平安,這一點我比誰都明白。你們要衝我潑什麽髒水,隻管潑來便是。我全然不怕,也全不在意!”
說著手中寶劍一橫,攔在韓一鳴麵前,道:“來呀,都上來,讓我也見識見識你們倚多為勝的本事。這不是你們的本事麽?都使出來,看我可會怕你們一點半點。”他起先說話,還有些怒氣,到了後來卻是再平和不過,麵上怒氣消散,麵孔也不再扭曲,但眼中卻有靈光閃動起來。韓一鳴頗有些吃驚意外,這師兄也太能忍了。錢若華道:“按理來說,你已不是靈山弟子,管這門閑事做什麽?還是速速離去的好。”韓一鳴看了徐子謂一眼,徐子謂道:“路有不平人人踩,我便是見不得你們這些人蠻橫不講理,我要助他,你們休想趕我離去。我是決意不會走開的。你們要對他下手,隻管上來,過得了我這關,再去與他理論。”
他這幾句話也說得簡單,韓一鳴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卻不言語。忽然聽心中有個聲音道:“他們向我動手,你便快走。”韓一鳴愣了一愣,向徐子謂看了一眼,這是他靈山師兄弟不讓別人聽到而言語的本事。徐子謂一眼都不看他,隻是攔在前方,韓一鳴哪裏是縮在別人身後之人,對他看了看,不將他的言語放在心上。
錢若華道:“好,好言相勸不聽,便不要怪我不留情麵。韓師弟,你要與此人為伍,那是你的事,不過我是要帶你去見我師父的。這便走罷!”他最後一個字說完,平波門人都已召出他們背上的桃木劍來,對著二人,一時之間,桃木劍上靈光閃動,陣陣靈氣躥動,將二人堵在一邊。
韓一鳴見徐子謂攔在前方,知平波門人一時之間撲不上來,伸手將胸前衣襟鬆開,將淩風雲塞進懷內,用衣襟裹住他,再將腰帶紮緊,防他在動手之時被平波門人傷到。看情形,徐子謂是不會拋下他獨自而去了,他也做不到拋下徐子謂自己離去。便算他是個路人,也不能看著他因相助自己而死。韓一鳴手指一動,招出鳴淵寶劍來,一劍向前劈去。
他早已知曉,先動手便占先機。平波門人多,動手慢了,便要吃虧,先下手總是有好處的。他一動手,徐子謂便動手,徐子謂一動手,韓一鳴隻覺眼前一亮,微微發紅,似乎眼前蒙上了一層紅霧,略有些訝異,便聽徐子謂的聲音在他心中道:“師弟,你帶著一個小兒,不要與他們戀戰,時刻長久了,總是吃虧,先離去罷,不必管我。”韓一鳴想要說:“不必如此,我不慣縮在人後。”但話到了口邊,又覺刺耳,忍住了沒說。隻是手中鳴淵寶劍橫劈豎砍,絲毫不讓。一時之間,道道寒光自鳴淵寶劍上透出,如細針一般,四散開來,靈光到處,平波門人都閃躲開了去,不敢不避其鋒銳,有的揮桃木劍來擋,也擋得靈光四濺。
平波門人也不是吃素的,手下也不軟,都直撲上來,他們手中的桃木劍上的靈力,與鳴淵寶劍的靈力全然不似,鳴淵寶劍的靈力張揚外放,而他們桃木劍上的靈力,卻是縈繞著劍鋒,將桃木劍染出些鋒利之氣來。隻是他們人數眾多,桃木劍上的靈力慢慢浸染開來,韓一鳴已見徐子謂身上衣角被桃木劍的靈力割斷,衣襟上劃出破口。隻是他們的靈力便一直不曾挨近自己身邊來,正有些意外,忽然聽有人道:“媽的,這姓徐的給他使了什麽法術,怎麽我打不中那小子。”韓一鳴驟然明白過來,眼前這紅霧,是徐子謂給自己施了法術,為的是讓他們打不中自己。
一時間看了徐子謂一眼,他還真如他所說的那般要跟著自己了嗎?忽然一股怒氣直衝上來,手指握緊了鳴淵寶劍劍柄,劍身之上靈氣一簇簇怒張,如影追風劍訣使得越來越快,片刻之後,滿場都是鳴淵的靈氣環繞,耀眼生光。將桃木劍的靈光都壓了下去。韓一鳴見鳴淵寶劍的靈力勢壓全場,正想要如何才能脫身,忽然隻覺手心一熱,鳴淵寶劍劍身上靈光大盛,明亮的金光將全場都籠罩了,那靈光自劍鋒之上逸出,一道明光直衝天際,兩邊生出雙翅一般的兩道光亮來,然後向下猛撲來!
錢若華何等機靈,早知不妙,大叫:“快走快走!”飛速禦劍而去,他去得快,他同門跑得也不慢,眨眼間走了個幹淨,那道金光才衝到地麵,場中人已走得無影無蹤,看來,平波門人逃命的功夫也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