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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零、教導

  不管他,將來這個弟子也會成為你的心頭大患。”


  韓一鳴無比頭痛:“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該如何是好?”沈若複道:“師弟如此為難,不如將此弟子交與我來管教,如何?”韓一鳴本就頭痛這青竹標,卻是不得不帶在身邊,聽得沈若複願意替他管教,隻覺身上輕了,道:“好呀,師兄你願管他,那再好也不過了,我拿這個弟子著實是沒法子,一來我們脾性不對,二來嘛,我也不知如何管教這名弟子了。師兄別笑話,我真是拿他沒法子的。”沈若複道:“嗯,我知師弟是什麽氣性,那我來管教好了。若是有什麽不對,師弟隻管與我說。”韓一鳴道:“師兄接過去管教,沒有不妥當的。”


  沈若複道:“青竹標極是機靈,調教好了,可堪大用的。若是他靈性夠,之後他來對付錢若華,那真叫小菜一碟了。”韓一鳴素知這位師兄的聰明,但也有些不解:“師兄,我向來認為錢若華不是師兄對手的。師兄對付他綽綽有餘了,不必再調教出青竹標來對付他罷。兩個人對付他一個,也太瞧得起他了。”沈若複道:“唉,師弟,我就是立意要將青竹標調教出來對付錢若華的。不是我對付不了他,而是我不能對付他。”


  韓一鳴不禁有些意外,錢若華的什麽花招瞞得過師兄的眼睛了?為何師兄不能對付他?沈若複已道:“師弟,沒什麽可意外的。我之不能對付他,不是我算計不過他。而是我不想將心力花在他身上,平波比他狡猾得多了,我要去對付平波。將錢若華交與青竹標來對付,我正好可以抽身出來,全心全意對付平波。再者,要對付平波,將來難免會有些令人不齒的手段,若是沒這個人,我來用這些令人不齒的手段也沒什麽,但有那麽一個人,我為何不用呢?讓他來做這些事,不好麽?師弟,做這些事,難免就會手上沾血,也會為人指責。我將來還要助你成許多事,為何一定要授人與柄,與人口實呢?師弟,我若給人留下話柄,那於你,也是十分不利的。你是一點都不能讓人指責的。你越做得光明磊落,平波失算越多,我們的贏麵就越大。至於青竹標,他越無賴越好,人人皆知他是靈山沒了之後收的弟子,以後別人問起,師弟也要現出因靈山同門太少,不得不良莠不齊地收人入門來。至於弟子的靈性,那是不在思慮之內了,連弟子的本質,你都不能再挑選了。無奈之中收的弟子,不能再糊塗逐出門去。收於門牆內管教,乃是修道之人當為之事,也是濟世之舉。龍生九子,還每子不同呢,何況是弟子,更可以不同了。因此青竹標全然可以做許多我們不能為之事,他本就機靈,調教一下,變成聰明也說不定,我會讓他得些好處,且這些好處,他隻能自靈山自我的教導之中領會到。我會令他死心踏地跟隨我們。”


  韓一鳴自是不疑心沈若複之能為,但聽他如此這般說來,還是有些擔心。隻是這擔心就不必再言說了,道:“好,師兄,那我便將這弟子交與師兄了。聽憑師兄教導了。”沈若複道:“不過,我卻有句話要說在先。那便是,我如何管教他,師弟皆不插言,他來與你說什麽,你都隻當耳旁風。不要給他什麽言語上的允諾。”韓一鳴十分不解,但還是點頭道:“好。”沈若複道:“惟有這樣,他才不會心意動搖,才能成器。”


  韓一鳴一一答應,及至說完了,停了一停,看沈若複似是還有話要說,道:“師兄還有何話要與我說?”沈若複欲語還休,道:“本是要與師弟你說句話的,但我想還是再過些時日再說的好。”韓一鳴自不會去追問,他若想說,自當會說,沈若複也不是吞吞吐吐之人,他若不說,自有他的道理。或許是時機不到,反正這位師兄的機靈,隻會在自己之上,他若不想說,自己也不必去猜,那是萬萬猜測不出來的。


  次日,他們向北而去,青竹標跟在沈若複身後,韓一鳴不知沈若複與他說了什麽,但以沈若複的聰明,青竹標不論出什麽花樣,都翻不出他的手心去。不過青竹標閃爍的眼睛,卻是十分的不安份,他本就是個不安份之人,他若能安份下來,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了。並且他自來身世飄零,因而無乏人管教。即便知曉沈若複是個手段心計極為厲害之人,依舊有些擔心,非是信不過沈若複,乃是擔心同門的意思。畢竟青竹標是他下山之後,因了丁五才收的弟子,不論如何,他的重要遠遠不如沈若複。


  走了幾天,越發寒冷了,好在他們事事都備得周全。無非一個小兒淩風雲費些事罷了,但有師姐們照料,也是極為周到的,至於無名,那更是一個不費事的,那本來就是個天外來的人,問他什麽一概不知,餓了自己會尋吃食,身體還頗強壯,粗陋之食沒將他吃出病來,單衣薄衫也沒讓他生病,他也不定跟在他們身後。時而出現,時而無蹤,有時就跟在身邊,有時數日不見蹤跡。但他始終跟在他們周遭,隻是不知何時會出現了。


  這日晚間,他們才在一處投宿,進了屋內,便聽小二言道有人前來拜訪。韓一鳴頗有些意外,他獨自住了一間屋子,於是讓小二請那人進來。不多時,那人進得屋來,居然是黃鬆濤。韓一鳴一見黃鬆濤,便知他這些時日,都跟在自己身後,他的誅魔弟子的下落,要從自己身上得知,他如何會走開?隻可惜當時自己並未想明白此處,這時想得明白了,卻也不在意,本來無名便是自己跟來的,又不是他們強拉來的,因此便是他看得再清楚明白不過,韓一鳴也不怕他。無名的怪異之處,同道之中人人皆知,自己大可不必擔憂黃鬆濤能以此興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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