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五、機緣
待那老漢走開,沈若複道:“師弟,這事咱們管不管?”韓一鳴道:“能不讓人出門,隻怕這非尋常妖異所為罷。”馮玉藻道:“確實如此,隻不過他們乃是尋常人,不能突破這些結界,咱們卻能。”韓一鳴道:“這也是結界麽?”馮玉藻道:“是結界,隻不過與咱們平日所見的尋常結界全不類似,因此有些不似。但靈氣靈力很高的靈物,是能布下這樣的結界的。這裏或許我們要突破這個結界也有些難處,但小師弟你要突破這個結界,卻是再簡單不過了。”
韓一鳴知他說的是清心,便道:“我想試一試。”沈若複道:“隻是你是我們靈山的掌門,要多加小心才是。”韓一鳴正想說別的,馮玉藻已道:“沈師弟說得沒錯,凡事多加小心。此物能在這裏盤踞幾代人,不會是尋常物事。咱們都得多加小心才是,先去探看一二,咱們再做定奪。”韓一鳴道:“那我去看。”馮玉藻道:“正好小師弟不能去看。小師弟,我倒有個主意,讓靈心師妹去。”韓一鳴看了看靈心,她坐在一邊,正睜大眼睛,看著這裏眾人說話。
過了片刻,靈心道:“好,我去。”她站起身來,便要出去。沈若複道:“等一等,這時出去,不會太早了些麽?去向何方也不知。”靈心道:“不是去向村後有一口井邊麽?我知曉的。”韓一鳴奇道:“你怎麽知曉的?”靈心道:“我也不知,我就是知曉該去向那裏。”沈若複請了那老漢來道:“老人家,你們村後有一口井麽?”老漢道:“嗯,我們這村裏一共有五口井。前後左右,村子中央都各有一口井。隻不過村後那口井就是枯井,不知何時枯了的。之前井水很甜的,這幾口井,都輪著枯過,好在每次枯了一口,別的井是有水的。”
忽然門外有人道:“陳老實,陳老實。”那老漢忙著出去了,韓一鳴細心聽他們外麵說的什麽,隻聽有人道:“陳老實,胡家那家裏有人說能助咱們,要在晚間去看一看。不知他是否能幫得上,若是幫得上,咱們也省了好些事,隻不過,說到這個幫,之後都要湊些錢財給人家的,我已先與你們說過了。”那老漢歎了口氣:“回回這樣,卻總不見效驗。”那人道:“何嚐不是這個說法,隻是我們也不好說什麽,但又有什麽法子呢,你趕緊湊些碎銀子錢,這看完了,我會來收的。”那人說著去了,韓一鳴這裏看了看靈心,她全然不在意的樣子,再看她手上的小蛟龍靈悟,靈悟與先前並沒什麽變化,隻是身上多了一道氣蘊在流動。
到了傍晚,靈心便要出去,韓一鳴道:“不是要到晚間麽?”靈心道:“我這會兒就去。”韓一鳴總有些不放心:“要不請位師兄或師姐陪你同去?”靈心看了他一眼,神色頗為詫異。沈若複道:“這就更不必了。靈心師妹獨自去更好。”韓一鳴一時明白過來,靈心乃靈花,身上的靈氣與這裏眾人不同,隻怕她獨自去反而不易驚動那躲藏在這裏的靈異。我們身上靈氣與她不同,隻怕驚動了。”韓一鳴依舊有些不放心,但也便說什麽,沈若複說的有理,隻聽他的便是了。
靈心去了,這裏眾人隻能坐候,這村子白天還有人影,到了晚間,卻是寂靜得讓人心裏有些發毛。這不是尋常的寂靜,尋常村子,到了晚間,總有些聲息,或是鳴蟲,或偶有犬吠,總有些聲息。這裏卻是沒有絲毫聲息,似乎這就是一片死寂之地,寂靜得讓人汗毛都倒豎起來了。這家的老夫婦早已去他們屋內歇下了,靈山一眾人等便在堂屋之內。
等不多時,靈心閃身進來。眾人道:“如何?”靈心道:“那井裏有讓我不能接近之物,我不敢走得太近。不過我看到井裏有一條鐵鏈。”沈若複道:“師妹,你看見那條鐵鏈是什麽樣的?”靈心道:“極細的一條,也不該說是鐵鏈,我不知是什麽做的,我隻知那絕不是鐵的。但與鐵鏈一般無二,因此說成鐵鏈。”沈若複道:“那便是了,尋常鐵鏈如何能困住有靈之物。嗯,師妹,你挨近去,有沒什麽異樣?”靈心道:“倒也沒什麽,它沉睡呢,對了,它可不是一個,是兩個。”眾人都愣了,片刻之後,沈若複道:“兩個?你是說那裏有兩個靈物?”靈心道:“我覺得是兩個,隻不過有一個還小。不太顯眼,我也險些沒察覺到。”沈若複道:“這就不對了,一山還不容二虎的,何況兩個靈物在一處,難不成那是它的兒?”馮玉藻道:“師弟說的固然沒錯,但這事不可這麽臆測,這時是晚間,這樣前去看看,都怕會驚動它,我們明天白天再去看上一看。”
韓一鳴道:“白天就會動靜小些麽?”馮玉藻道:“那是自然,晚間呢,人人都歇息了,我們出動,會驚動這靈物。白天人來人往,動靜也會小些的。”韓一鳴看了他們片刻,心中的一個疑問冒出來:“師兄師姐,你們說那靈物會是什麽?”沈若複看了韓一鳴一眼,不出聲了,顧清泉道:“是龍。”韓一鳴心中所想,也是龍,從前二師伯對自己說過,隻有龍可以行雨,能讓這裏風調雨順的,自然是龍,隻是龍為無情之物,青龍自己便是無情之首,那旁邊那條小龍從何而來?或者那旁邊就不是龍,而是個別的靈物,所謂的一山不容二虎,兩條龍在一起,隻怕也是不得安寧的。那靈心所說的另一個靈物,就該不是龍。韓一鳴著實不曾聽見過有二個靈物在一起的,忍不住道:“師兄,師姐,你們聽說過二靈物在一處的麽?”
馮玉藻道:“韓師弟,確有二靈物在一處的,北尊,就不是一個靈物,而是二個靈物合稱為北尊的。”韓一鳴“哦”了一聲。沈若複道:“改日裏師弟見到了,就知曉了,有的事情全然不是定然不變的。隻不過不多罷了。”韓一鳴道:“我們該管這事麽?”沈若複道:“沒有不該管的,聽到了便不能當不知曉。若是不曾聽到,那也沒什麽,但聽到了,卻不能裝成不曾聽到。凡事都是有機緣的,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