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四、吃
沈若複這裏與眾人找了一陣,不見無名蹤跡,便回來,進到屋裏,黃鬆濤與韓一鳴正相對枯坐。韓一鳴本就不擅長沒話找話說,黃鬆濤又是心急火燎,因此二人隻是相對無語。看見沈若複進去,黃鬆濤滿懷殷切的站起身來,沈若複道:“我們尋了一遍了,左右幾十裏,我們都尋過了,不見鬆風師兄的蹤跡。前輩若是能指點指點我們如何看那蹤跡,隻怕我們能尋得更快些。”
黃鬆濤道:“如塵和如風呢?”沈若複道:“前輩說的是跟來的二位師兄罷?我們急著去找尋,也沒來得及問二位師兄的名誨,二位師兄還在外麵找尋,我請同門的師兄師姐跟他們一起散開來尋找了。不論是哪位師兄師姐,隻要看到了鬆風師兄,一定會即刻前來知會我們。”黃鬆濤歎了口氣道:“有勞你們諸位了,唉。”沈若複道:“前輩不是說在師兄身上下了一個符咒麽?能否靠這個符咒找找看?”黃鬆濤道:“說起來也怪了,鬆風向來便是亂跑的。就是關他,咳,將他放在屋內,門前放了弟子守衛,他也會不知不覺間跑出來。也不知他是如何瞞過他們的眼的?這回又是如此!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麽有的這個本事!”
韓一鳴已知黃鬆濤定然會對無名下個拘定法,隻怕還不止此,連同什麽引路符,弟子在門前守候等等,隻怕是他自己守候,也是說不定的。但這種種手法,依舊不能拘定無名,還是讓無名溜了出來。不知黃鬆濤是何等的挫敗,不過此事也不及想到這些了,隻道:“前輩是跟隨鬆風師兄來到這左近的麽?”黃鬆濤道:“那倒不是。說起來二位小朋友也不要笑話了。我這些時日來累得不堪,昨日鬆風回到派中了,我放鬆了些,好好睡了一覺,醒來便聽說他不在了。我是追著他身上的引路符過來的。”沈若複道:“前輩,此時那引路符還能用麽?可能看到師兄在哪兒?”
黃鬆濤道:“我也不知為何,就看不到他在哪兒了。唉,不過我再試試看。”他定了定神,伸出右手來,食中二指向上,另三指捏了口訣,片刻之後,指尖一點螢光閃爍,轉眼那點螢光已脫手而去,向著屋外一個地方去了。黃鬆濤站起身來道:“來來,跟我來。”韓一鳴與沈若複都跟他出來,跟著黃鬆濤禦劍向著一處去了,片刻之後已來到一處山坳,韓一鳴已認出這就是他起先看到黃鬆濤之處。那麽幾乎是黃鬆濤出現,顧清泉便看到了。黃鬆濤道:“說來也奇了,我的引路符是種在鬆風身上,鬆風自己也不會解開,我也不是誇口,那引路符除我之外,隻怕也沒人能夠解得開。但引路符便是隻將我們引到這裏,鬆風就是不在了。極像是有人將他引走,而將引路符自他身上引下來就留在這裏了。”他停了一停,道:“小朋友,你們不要多想,我絕不是說你們,我隻是想不明白。這法術是我施的,解除這法術,也隻有我能解除,但你們也看到了這裏便是沒有鬆風的。”
沈若複與韓一鳴都極目四望,四野茫茫,哪裏有無名的蹤影。沈若複沉吟片刻,道:“前輩,您給師兄施的引路符能有多久?”黃鬆濤道:“我下的引路符用的是我派的密法,隻要我不解除這個法術,始終在他身上。”韓一鳴道:“那就奇了,按理說,前輩的法術,我們是歎為觀止的,還有何人能將這引路符給弄下來呢?”黃鬆濤道:“唉,說這些都無益了,還是拜托靈山的各位小朋友,都替我找找罷。”韓一鳴道:“前輩不必這樣說,我們定然會找的。”
這裏他們與黃鬆濤將附近的山坳山崗都找了一遍,還遇上了幾回同門,但無名卻是蹤跡全無。靈山所有人,連同黃鬆濤與他的弟子,都不曾看到無名的蹤影,無名到了這左近,便消失無蹤了。找了整整一天,方圓幾十裏都被他們如同用篦子篦頭發一般篦了幾遍,但無名就是無影無蹤了,連個腳印都不留下。
一直找到天色透黑,都一無所獲。黃鬆濤著實失望,韓一鳴道:“要不,前輩且先回去歇歇?我若是找到了鬆風師兄,一定即刻前來告知前輩。”黃鬆濤歎了口氣道:“也好,就是要辛苦你們了。”韓一鳴道:“前輩不要這麽說,鬆風師兄本來有些異於常人,我們也不一定就真能找到,但我們若是找到了,一定會告知前輩。”黃鬆濤雖是有些猶豫,但跟他同來的弟子都道:“韓師弟說的是,師父這些時日以來也太過操勞了,早些回去歇息的好。”黃鬆濤百般無奈道:“好好,辛苦你們了。”告辭而去。
送走黃鬆濤,這裏眾人都十分疲累,二位師姐去張羅了些飯食來,大家都餓了,正坐下來吃著,門外一響,回頭一看,一個人走進院來,相貌堂堂,神情灑脫,手中提著辟獬寶刀,正是無名!眾人都愣了,無名徑直走入屋內來,也不理人,走到桌邊,抓了桌上的吃食就大吃進來。他身上的衣裳幹幹淨淨,頭麵也算潔淨,不知先前這裏眾人尋他時,他躲向哪裏去了?但他定然就在這左近的,因此這裏一吃飯,他便出現了,想來他餓了,便尋吃的來了。他倒也可算是神通廣大了,一俟吃飯時,便出現了,仿佛就在旁邊窺探一般。
他吃得痛快,連抓帶拿,如入無人之境。這裏靈山眾人都止住了,看著他不動。沈若複道:“青竹標去外麵四處尋上一尋,看看黃前輩門下的師伯可還在?”韓一鳴心知黃鬆濤對自己不是那樣全然無疑,因此他說不定會安排弟子在附近看著,便道:“師兄說的是,去看上一看,若是在的話,請他進來。”沈若複道:“是的,請他前來,我估計他便在這屋外。”青竹標想是還未吃飽,麵上有些不情願,但片刻之後,起身出去了。這裏韓一鳴道:“也不知他們見了這樣,會想什麽?”沈若複道:“管他想什麽呢?反正咱們沒在他身上下什麽符咒,也沒對他施什麽法術,他自己跟來的,愛信不信。”
青竹標出去不過片刻,果然請了一人進來,這人便是白天隨黃鬆濤前來的弟子,韓一鳴隻知黃鬆濤帶來的弟子一個叫如塵,另一個叫風,對上人卻是不能分清。那人進來一看無名站在桌前大吃大嚼,也愣了一愣。韓一鳴道:“這位師兄可曾用過晚飯了?如還未用,不如跟我們一起吃些。我也不知師兄就在左近的,我們這裏正在用飯,鬆風師兄就進來了,不知他從何而來,我師兄想或許黃前輩與師兄們還在左近尋找,也是碰運氣之意,出去一碰,這便碰上了,碰上了便好,歇一歇請將鬆風師兄帶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