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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八、算計

  韓一鳴道:“好呀!反正你想學,我就教你。不過你要是學不會,可不怪我。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的禦劍術還沒學會,那麽這些法術學不會,也沒什麽意外的。反正就是口訣而已,你學不會,知道了口訣也沒什麽用!”青竹標有些不服,道:“難道一定要先學會禦劍術?”韓一鳴道:“我是這樣的,你的師伯們也是這樣的。你要想越過這禦劍術,於我是沒什麽意外的。反正都是教你,沒什麽不可以教的。至於你越過了禦劍術,卻是一定學不會的。這卻不能怪我!”


  青竹標猶不死心:“師父,就沒有別的法子麽?”韓一鳴道:“哪一個門派都有最根本的法術。靈山弟子就是禦劍術,至於別派是什麽,我不知曉。我也不好打聽。但入門的法術都沒學會場,你學別的,學得會麽?”青竹標也有些吃不準了,對著他看了半晌,想是對他的話十分的懷疑,卻又不敢貿然學習別的法術。半晌之後,道:“唉!還是聽師父的,學會了禦劍術再說。”


  他倒也會衡量利弊。韓一鳴正想走,青竹標又道:“師父,這禦劍術如此難學,有沒什麽竅門?反正弟子學會了,以後師父也可以少操心些。至少逃命不必師父擔憂。”韓一鳴心下微微歎息,這弟子與靈山真是相去太遠,靈山同門中,哪裏有他這樣事事想取巧的?青竹標極之聰明,見他神色,已笑著道:“師父,徒弟說笑呢。回去一定好好練禦劍訣,走嘍走嘍!”搶先邁步向城裏走去。


  韓一鳴不想與劉晨星相遇,故而在城裏一連呆了幾天,每日裏不過出來轉上一轉,靈芯與青竹標一同呆在客棧內。靈芯靈花所化,待在客棧內並不覺煩悶,難得的是青竹標也不出去惹事生非。原來青竹標得了夜光寶劍,每日裏對這柄劍愛不釋手,苦練禦劍術。他雖愛惹事生非,但一想到學會了禦劍術,可以更好的惹事生非,立刻就將學會禦劍術當成了第一要務。時刻都想著禦劍術,在心中默念。


  他安寧了,韓一鳴倒十分意外,畢竟青竹標不安份是人所共知的,他現下的安份,也隻是因了要學會禦劍術而安份。但他能靜得下心來學法術,已讓人意外之極了。韓一鳴小心在意了幾日,倒沒看見劉晨星,看來劉晨星已離開此處,而平波門人雖說在城裏時有出入,卻並無小心警戒之意,那自己的行蹤,平波也就不會知曉。平波要是知曉了韓一鳴的下落,必定不會放過他。即使他不來,他門下弟子也一定瘋了一般撲上來的。


  這日下午,韓一鳴讓青竹標去估了一套半舊的儒生衣帽來,洗淨晾幹,穿在身上。韓一鳴對著鏡子照了照,雖說不覺自己有何變化,卻總覺從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已一去無蹤,鏡中這個人不是自身。戴上帽子之後,越發鏡得鏡中那人不是自己,便將青霜寶劍也留在客棧,信步出來。


  他打定了主意要在晚間去萬虛觀看視,因而先出來去萬虛觀左近看一看。韓一鳴也不知為何,如今自己是這樣的小心。但卻知,這也是應有的謹慎。他眼看著平波門人自身邊越過,他也不刻意去回避,他們卻都未留神。


  來到萬虛觀左近,隻見香火依舊十分的旺盛,門前騾馬車轎皆有,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韓一鳴遠遠站住,對著萬虛觀看了看,不見異樣,便向門口走去。便是這時,萬虛觀內走出一個人來,此人麵目白淨,與韓一鳴打了個照麵,竟是十分眼熟。韓一鳴一愣,收住了腳步,這人明明就是見過的,隻是不知何時見過,韓一鳴看他麵上,真是眼熟,可偏偏想不起來此人為誰?唯一能知曉的,就是此人乃是平波的弟子!


  韓一鳴也著實意外,平波的弟子也多,他見過的也不少,打過交道的也不少,都能一眼認出來。而此人他不論怎麽看,就是想不起來。詭異的是,他明明就是平波的弟子,能記得起來的,也一定有過交道。可韓一鳴卻想不起他來!

  韓一鳴對於平波門人,並不懼怕,卻一直回避,乃是因他現下要在暗中窺探之故。因此一見平波門人,便閃身回避。那人卻一眼也不看他,徑直走出來了。韓一鳴如同一個香客一般,遠遠站著,對著四處看了一回。待那人走過去了,這才轉過身來。平波門人在萬虛觀前迎送,韓一鳴冷眼一瞥自己身上衣裳,與旁人再無二致,心中坦蕩,便向著萬虛觀門前走去。


  忽然一個小道士自觀內奔出來對著這邊叫道:“汪師伯,汪師伯。”韓一鳴看他眼睛看著自己身後,並未留意自己,便徑直向前走去。那小道士一眼都不看韓一鳴,口中嘟囔道:“這汪師伯,怎麽當不識得一般!”旁邊另一個小道士道:“汪靖波師伯才醒來沒幾日,怎會記得你。你就安生些罷。我們做小輩的,不好這樣多的埋怨。”


  二人不過是淡淡說來,韓一鳴也隻是無意之中聽到,本不在意,但“汪靖波”三字卻有點耳熟。平波門人眾多,韓一鳴也不知何時聽到過這個名字,但就這汪靖波的形貌與這二個小道士說起來,也知他是平波的親傳弟子。走了幾步,正要邁進萬虛觀去,卻停了下來。這“汪靖波”三字雖說並無什麽奇異之處,但韓一鳴聽著,卻是說不出來的異樣。並且這人有些眼熟,是屠龍見過麽?還是這人來過靈山?


  韓一鳴心底細膩起來,這人要是見過,那可就得相當的小心。自己尚且記得他,他未必便會記不得自己。念及此,收住了腳步,便是此時,一個小道士已迎了上來,對他道:“這位供奉,裏麵請。”韓一鳴見他並不識得自己,再見他年輕,知他是平波的徒孫輩。便道:“有勞小師父了,我還等一位同來的好友,他未到來,我要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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