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二、加入
遊龍子道:“這位師兄說的不錯。可我卻不是這樣想的。靈山,我著實向往,修行本是漫漫長路,我隻修行,並不在意進境。我之所以來靈山,是因靈山是個修行再好不過的地方,我聽說過靈山的許多傳聞。靈山的師長、師兄及師姐們與世無爭,默默修道。這正好是我想的,默默修行,不問世事。”若是兩年前韓一鳴聽到這話,真不知這人是多麽對自己的脾性。可是這三年來,他經曆如許,早已不是這個想法。靈山確實如此,可是這樣的靈山在世間,卻是沒辦法存下來,這時仔細看了看遊龍子,他壯年樣貌,也不年輕了。遊龍子轉過頭來,看著韓一鳴道:“不知掌門聽了我這樣沒長進的話,會否心生疑慮?”
韓一鳴搖了搖頭:“這位師兄,你的想法,與我三年前的想法一般無二。
既然師兄說的這樣明白,我也明白告訴師兄,靈山從前是這般。師兄想要的靜心修行,在靈山著實能做到。隻是這三年來,靈山被毀,我靈山同門都是死裏逃生過來的,這份心境,已然沒了。”他看了看周遭的花田,道:“三位師兄請看,這花田如何?”
三人都異口同聲地道:“這與仙境無異了。”韓一鳴伸手指著紫裳寂滅之地,道:“師兄們可知這裏為何寸草不生?”三人相互看了一看,搖了搖頭道:“不知!”韓一鳴道:“那是我紫裳師叔遇難之處!就在那裏,她被平波燒成了灰燼!因紫裳師叔出手相助,我得活了下來,但是,此間卻是從此寸草不生!”瞬間,寂靜到了極點,三人怔怔看著韓一鳴。韓一鳴道:“諸位想到靈山來修道,我靈山自是歡迎,廣結善緣。但我也要說明白,這個緣或許是個善緣,也或許是葬送性命的緣。靈山向來就與世無爭,結局卻是這般,熟知將來會怎樣?諸位都是來靈山清修的,能來清修固然是好事,可是靈山今不比昔,再沒從前那般清靜了,也不會再如從前那樣寧靜了。師兄們來靈山,衝著的就是要靜下心來,好好修行。來到靈山,不似從前了,甚而有了性命之憂,這不是我做為靈山掌門願意見到的。同門一個個倒在這些所謂同道手中,是我親眼所見。既然三位師兄說要來靈山,來修行,那我告訴師兄們,靈山已然不是從前,再沒有那樣的寧靜。說不好還有性命之憂,諸位還想在靈山修行麽?”
遊龍子道:“掌門果真是個信人,這樣的事都講得這樣明白。我就是圖個清靜修行的地方,清靜並非身外清靜,靈山一直是個靜心的地方,我願意與靈山同門一同修行且一同成為靈山弟子。”韓一鳴不料他這樣明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將岸道:“靈山的過往,我們俱都知曉。同道之中傳得沸沸揚揚,我們並非沒長耳朵,怎會不知?既來之,則安之。不知掌門可願收留我?”靜心滌塵道:“我向來就不怕事!我所以來投靈山,就是佩服靈山掌門你的堂堂骨氣!我願意成為靈山弟子,追隨掌門,永為靈山弟子!”韓一鳴甚是意外,這三人來得讓人意外,這三人本身,更加令人意外。
沈若複道:“既然師兄們這樣講,那我們也沒什麽說了,靈山廣結善緣,並不是要同道來為靈山送命。靈山之所以收弟子,是想靈山從此發揚壯大,生生不息,畢竟,師祖創建的靈山,本就是世所罕有。能讓真正想修道的同道來靈山,在靈山精進修為。我們隻是擔心各位進了靈山,性命堪憂。”
那將岸道:“靈山的過往,我是有所耳聞的。不知二位師兄可曾聽到過?”遊龍子與靜心滌塵都道:“怎會不曾聽到?”將岸道:“我之所想或許有些不堪。靈山若是沒有那一劫,我們也沒機會來靈山修行。要是怕死,我們來此做甚?”靜心滌塵喜道:“將岸師兄果然是快人,此言甚合我心意。”轉過頭來看著韓一鳴道:“韓掌門,咱們入不入靈山,可就看掌門的意思了。咱們也不多說了。”
沈若複見他們說到了這個份上,咳了一聲,正要說話,韓一鳴已道:“好,承蒙幾位師兄不嫌棄,那就這麽說定了,咱們挑個好日子……”那遊龍子笑道:“還挑什麽日子呀!選日不如撞日。靈山定了今日為立派之日,定是個好日子,就今日罷。掌門也不要笑話我們心急,修道麽,不要這樣拘泥。”沈若複看了看韓一鳴,又看了看這邊三人,韓一鳴微一沉吟,道:“師兄見教的是,那就是今日。”
三人歡欣鼓舞,沈若複不意他這樣快便答應了,但也不說話,遊龍子三人不再說話了,就看著韓一鳴,韓一鳴定了定神,道:“好!隻是師兄們入我靈山之後,隻怕也要跟著我們排輩份下來了,師兄們年長,我修為不高,也不敢說有什麽法術可以教給師兄們,我自己所會的也有限。不過,隻要師兄們不介意,那即刻就入我靈山罷。”三人大喜,各自整頓衣裳,對著韓一鳴行禮,遊龍子道:“那掌門要不要給我們各自取個號?”韓一鳴道:“不必!我用的也是本名,師兄們還是用自己原來的字號罷?”
沈若複微微一笑:“掌門就是改不過來。這也怪不了掌門,掌門本來是靈山的關門弟子,靈山最後一名弟子。不過如今不算了,各位來了,要讓師弟收各位當弟子,隻怕我師弟心裏會過意不去。”靜心滌塵道:“咱們來的晚,來靈山就是來做靈山弟子的。掌門肯收下我們,我們於願已足。咱們就當掌門的弟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