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三、
元慧笑道:“這世間隻有靈山才能修行麽?你也太固執了。依我看來,你哪是舍不得靈山,你是舍不得你的靈芯師妹罷?”青竹標微有些不好意思,嘟囔了兩句,元慧笑道:“你若是入了我門下,我倒有法子把你這師妹給你弄到手。”青竹標眼睛一亮,道:“果真麽?”立時又搖頭道:“我也不想這師妹啦!人家也看不上我!”元慧笑道:“我說我有法子幫你,便是有法子幫你。你信還是不信?”青竹標看著元慧,片刻之後,道:“你有什麽法子幫我?”元慧笑道:“我好歹也是一派之長,與你從前的師父平輩論交,你說我有沒有法子?”青竹標將信將疑,元慧笑道:“你是信我不過?”青竹標道:“哪有?”他神情卻是不信。元慧想了一想道:“那你跟著我,我們先去要回你的寶甲,你也不必入我門下,我若是要回你的寶甲來,你可就信我了?”
青竹標想了一想道:“你真能要回來?”元慧笑道:“你跟著我去,看我如何幫你討回這個公道。”青竹標眼神閃動,片刻之後道:“可我不能現下就入你門下。”元慧笑道:“行,你跟我去,等我討回寶甲,你再入我門派也不遲。”青竹標道:“這,”元慧一笑道:“此事將來再說。你先隨我去討回你的寶甲。不過,我說什麽,你可不要辯解,不然,我就幫你不上了。”青竹標想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那,那就依你所說,咱們先去要回寶甲。”元慧哈哈一笑,轉身就走,青竹標跟隨其後,向著吳師弟離去的方向而去。
韓一鳴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他們去了,一聲都發不出來。良久之後,身上漸漸輕鬆,手腳慢慢能動了,方才動了動。這事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青竹標怎會與元慧混在一處?元慧奸猾,青竹標跟隨了他,後果不堪去想。而此時元慧與青竹標早已走得蹤影全無了,那吳師弟搶了寶甲,必定去找錢若華,韓一鳴索性又回來。元慧與青竹標一定會來找錢若華,隻要跟著錢若華身邊,便能看到他們。
回到住處,韓一鳴遠遠便見錢若華的靈光還在,因此小心翼翼進入屋中,關閉門窗,方才對著錢若華住處靜心去看。錢若華果然在屋中,他坐在一張椅上,手裏正將那如意寶甲翻來覆去地看,那吳師弟站在一邊。錢若華將寶甲看了一陣,口中念了幾句,手指摸索寶甲盒蓋,一道靈光閃過之後,一切依舊是原樣。錢若華道:“這法子也不行,我是沒法子打開這個了。”抬頭對那吳師弟道:“師弟,你確實看見他把寶物都放入其中了?”那吳師弟道:“我著實看見了。因那小子說這寶甲可以保命,那時我不敢貿然進去。”錢若華道:“師弟所說沒錯。他既然敢說出這話來,這寶甲想必是有道道兒的。我試過了我所有識得的法子,都不能打開,實在不行,咱們便把這寶甲帶回去,讓師父來開。”
吳師弟道:“師兄說的是。這回師父麵前,就全仰仗師兄美言了。”錢若華笑道:“好說好說。師父對於你這樣忠心的弟子,著實是喜歡的,就是同門師兄弟太多,有的時候難免顧此失彼,師弟可不要往心裏去。”他又將手裏的寶甲摩挲了片刻,道:“那我們這便回去。”韓一鳴四下裏張望,不見元慧的影子,而這邊吳師弟已收拾包袱背在背上,錢若華待他收拾好了,將要起身,忽然又道:“且慢,這寶甲這樣帶著出門,隻怕要生變。你且告知同門,讓他們前來接應。”
那吳師弟如他所說,口中念念有辭,片刻之後,吐了一團靈光出來。那團靈光微弱閃動,片刻之後,逾窗而出不見了。過得一陣,遠遠的靈光一閃,錢若華道:“咱們走罷。”站起身來,將寶甲背在自己背上,與他一同離去。
韓一鳴知曉錢若華不能打開如意寶甲,但此事有些讓他不能明了。青竹標隨著元慧本是來尋錢若華的不是的,但卻不與錢若華照麵,是元慧的主意麽?錢若華這一去便與萬虛觀的同門匯合,那青竹標更難要回如意寶甲。不過卻也有一事蹊蹺,那吳師弟明明就是動手明搶了,這樣搶法與強盜無異,他欺青竹孤身一人不能與萬虛觀作對麽?他就不怕青竹標來找他討要寶甲?而此時青竹標已不在靈山派,韓一鳴不便出麵,隻能返回靈山。
返回靈山才三日,已又有同道前來投奔,皆要在靈山修行。韓一鳴自打從明晰口中聽到靈山為魔道之後,同道前來,不知是收還是不收。此事他絕不願出口,便是對著同門師兄,他也說不出口。靈山果真是魔麽?他在靈山從未看到什麽邪魔外道。這魔與道,到底是如何分的?種種疑問皆隻能在心中盤旋,不能出口。便是對著沈若複也不能出口,看師兄們的形狀,似是知曉,又似是不知曉。知曉了,他們心地坦然。不知曉,他們更是置身事外。而他知曉了此事,反而是日思夜想,不得其所。
這日早起,沈若複已來告訴他,明晰來訪。韓一鳴連忙出來,明晰來得這樣早,想必有要事。來到門前,已見明晰坐在茅屋內。明晰轉過頭來對他道:“師弟,你好閑適呀。”韓一鳴微微一笑道:“師兄一大早便來,不知有何見教?”明晰道:“你這裏悠閑讓人羨慕,你可知元慧帶了你從前的弟子與萬虛觀吵得不可開交?”韓一鳴“啊”了一聲,道:“這卻是為何?”此事實未出他意料之外,元慧當日與青竹標一起,就要去尋萬虛觀的不是的,想到青竹標潑皮無賴的模樣,心中不禁一陣快意。明晰道:“師弟,那弟子著實離開靈山了?”韓一鳴道:“是。”明晰道:“現下萬虛觀在同道中都說塵溪山與靈山同流合汙,要與正道過不去呢!”韓一鳴大吃一驚,看著明晰片刻,道:“這,這是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