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四、仇敵
元慧笑道:“我應老友之約在西方相見,你們呢,也是去向西方嗎?”他才說到“西方”二字,平波門人已十分警惕,目光閃爍。
韓一鳴看得分明,心道:“他們必定也是去向西方,莫非平波果真知曉了?”
卻聽那弟子道:“我們隻是按掌門之意前去拜會一位前輩,再走兩天便該到了。”
元慧笑了一笑,並不追問,隻問宋出群道:“我許久沒見道長了,上回去貴派時聽說道長閉關不能相見,你可知何時出關?等我見過老友,回來就去拜訪道長。”
那宋出群哪是元慧的對手,竟被他問得張口結舌答不出話來。
還是先前說話那弟子應道:“多承元慧掌門問起,我派掌門閉關我們做小輩的怎敢探問,不知元慧掌門可是有要事與我們的師父商議?若是有急事要事,還請元慧掌門先告知我們,待我們師父出了關,我們即刻便稟告師父,也不會耽誤了元慧掌門的要事。”
元慧笑著對他看了一眼,並不接話,隻笑道:“我與你們掌門的事,自然隻能我們知曉,也不便說與你聽。你若真想助我,隻須你們辦完事回去後,待到道長出關告知道長我欲與他相見便可。”
平波門人都十分警惕,元慧卻似全然不覺,侃侃而談。
韓一鳴聽他說的僅是當日在平波派中,與平波的往來交道,那宋出群盯著元慧,便將別的平波弟子都看了一回。
隨了宋出群同來的平波弟子都背了桃木劍,靈氣不弱,看修為都與宋出群相若。他們雖是四散開去,依舊休息,但卻格外警醒與戒備。
韓一鳴越發斷定他們在此間出現必有緣故,他們果真是為了無名與青石麽?
正想間,忽然覺得有人走近,韓一鳴立時四周看視。
離平波門人不遠處,微有靈光閃動。韓一鳴心道:“平波還派了這許多人來麽?”
但不過轉瞬便知曉那不是平波的門人,平波門人的靈光微帶綠色,那邊的靈光卻如星光般輕輕閃動後就不見了,光澤略帶青白色。
便是這片刻間,韓一鳴已見不遠處微有靈光一動,知曉有人在左近窺探。
他看了元慧一眼,他依舊與宋出群談笑,宛如不覺。再看平波門人也似無知覺,並不知曉有人就在左近。
韓一鳴靜待了一陣,平波門人依舊不覺左近有了同道,便悄悄退開來,向著那邊去。
他來得小心,縱有結界相護也是小心翼翼挨近去。挨得近了,已見數人勁裝結束在一邊守候。
這些人大多麵目陌生,但其中一中年漢子卻有些眼熟。韓一鳴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便立在一邊盯著細看。
忽然有人輕悄過來,那人來得甚輕巧,若不是韓一鳴先便知曉他就在平波門人左近窺探,定會吃驚。
他來到這群人當中,低聲道:“他果然在此間出現了,但我們的大仇還未現身。莫非他真是一人來此?”
這人的話聲也有些耳熟,韓一鳴不禁細想自己何時見過此人,但那人背對自己不轉過身來,他無從辨識。
平波門人出現已在他意料之外,再看到這些同道,韓一鳴心道:“青石與無名離開的消息有這許多人知曉了麽?這是怎生傳出去的?是元慧麽?”
他回頭看去,元慧正與宋出群說話,對這邊看都不看。
韓一鳴悄悄走近去,先前被宋出群驚覺,他不敢走得太近,離這夥人數丈遠便止住了腳步。
那有些眼熟的中年漢子道:“他與我們的仇敵來往不少,且我聽說他這回同我們的仇敵在一處,我們的仇人在何處?”他四周看了一看,道:“小心戒備,那仇敵的修為高深,莫要著了他的暗算。”
那邊幾人小聲道:“那人也甚狡猾,師兄可不要上了他的當,我們的仇人與他在一處會阻礙我們複仇的大計麽?”
那中年漢子道:“我從未信過他。那仇人也未必信他,隻是我眼下還不知他們為何會湊在一處,他們湊在一處必定有緣故。隻是我們卻不知這個緣故,怎生想個法子打聽真了才能有對策。這兩人湊在一起咱們可要小心了,他們湊在一處絕無好事。你不要看那姓韓的小子似是忠厚老實,實則詭詐之極,師父他老人家就是不曾料到這小子的奸詐狡猾才被他害死。可憐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修為不濟不能上門去興師問罪,那小子也溜滑,再沒到過我們派中來,師父的大仇才拖到如今都不得報。師父視我們為子侄,一心教導我們修行,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卻不能殺這弑師大仇,當真是無能之極!”
韓一鳴聽這人提到“姓韓的小子”便對著他細看,及至這人說到後麵,他已想了起來。
這人乃是陳如風的弟子周紹武!
韓一鳴與他僅在陳如風寂滅後見過一回,之後無往來亦不能音訊,因此一時間未想起他來。
這時想了起來,立知陳如風門下弟子早便認定自己殺了陳如風,將自己當成大仇,這回不知自哪裏打聽了自己下山的消息,悄悄跟來想要報仇。
陳如風的弟子並無出色之輩,韓一鳴甚而已不記得他們,想起陳如風的寂滅來,忽覺甚是唏噓。
此事已過去了數年,他也不時常記起此事來,但韓一鳴心中卻絕不認為與自己無關。
陳如風的寂滅定與自己相關!隻是他依舊不知此事是如何與自己相關的?
陳如風對靈山派也甚好,他在世時未曾與靈山過不去,也時不時出手相助靈山,可他卻寂滅了,死得那樣離奇。
靈山的大仇可還活得好好的,他的寂滅就更加令韓一鳴想不通。
元慧應當不會與陳如風的弟子聯手。韓一鳴向元慧所在方向看了一眼,他並不相信元慧此回要跟在自己身邊。他一向想自靈山得好處,這回仿佛轉了性子一般,定要跟在自己身後,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