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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擇言

  下午放學后,小圓來到隔壁學校的門口。 

  她已經買好了一個新的信封,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跟之前那個一模一樣的,雖然有點小貴,但她還是咬牙買了下來,她想賠給無憂哥哥,然後再跟他正式道歉。 

  他這幾天的冷淡,吳阿姨齊叔叔都看在眼裡,所以她不想在家裡說這件事,只好來他學校門口等他。 

  可是高三生有晚自習,她還要等上好幾個小時才行,不過沒關係,只要無憂哥哥肯原諒她,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她早上還跟吳阿姨報備過了,說晚上要去同學家寫作業,晚點回來,吳阿姨相信了,還叮囑她要注意安全。 

  生平第一次說謊,讓她感覺到很不安,但是沒辦法,她今天一定要跟無憂哥哥說清楚,再這樣冷戰下去,她會難受死的,還有他再這樣繼續不帶便當,不好好吃飯,身體會受不了的。 

  哎…… 

  小圓站在學校的大門口,垂頭喪氣。 

  隨著上課鈴聲的敲響,晚自習正式開始了,她在心裡的倒計時也開始了。 

  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她就可以見到他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等的很煎熬,夏日的夜晚不冷,反而還有些悶,再加上迫切的心情,使得她的額頭上不自覺地冒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更糟糕的是,身旁還有很多蚊子,嗡來嗡去的,她怎麼趕也趕不走,短短几分鐘,她的手臂和小腿,就被咬了好幾口,甚至連臉上和脖子上也起了紅紅的包。 

  終於,在她的千呼萬喚下,放學的鐘聲敲響了,她連忙踮起腳張望,仔細看每一個走出校門的人,生怕自己錯過了他。 

  可是,她等了好半天,還是沒有看到無憂哥哥,但卻有陌生人來跟她說話。 

  「咦?你是……甄小圓吧?」 

  「唔……你是……」 

  「我是張洲!齊無憂的同班同學,我是班長!」 

  「噢……你、你好。」 

  「你是來等齊無憂的嗎?你來跟他告別是不是?我知道你從他家搬走了,他最近這幾天很鬧心……」 

  「呃?」小圓一臉茫然,他在說什麼啊? 

  「齊無憂今天做值日,要稍微晚一點才能出來,我陪你一起等吧!」張班長自告奮勇。 

  「不、不……不用了……」 

  「哎呀,不用客氣!等下學生都走光了,你一個人等在這裡很不安全的,我留下來陪你!」 

  張班長發揮騎士精神,男生保護女生是天經地義的嘛,更何況這個小女生胖胖圓圓的,又怯怯懦懦的,很容易激發人的保護欲,保護她的話會讓他有一種英雄救美般的自豪感。 

  「真、真的不用了……」小圓不太習慣跟陌生人說話,不由得有些緊張。 

  可是張班長仍舊是十分熱情,「都說了不用客氣啦!哦,對了,你被蚊子咬了是不是?我這裡有風油精,你擦一擦!」 

  他取出校服口袋裡的一小瓶風油精,遞給她。 

  「不用了,謝謝……」 

  「客氣什麼?只是一小瓶風油精而已,拿著吧!」 

  「真、真的不用了……」性格內向的小圓,並不擅長跟人打交道,面對這麼熱情的幫助,她完全不知所措,甚至緊張得都快哭出來了。 

  她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可是她還要等無憂哥哥,但是這個人又一直纏著她,「我……我不要……」 

  她的臉紅紅的,聲音顫顫的,特別能夠給人一種可憐的感覺,這對男生來說是一種致命的吸引。 

  「拿著啦!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張班長見她扭扭捏捏的,乾脆直接動手,把風油精塞到她的手裡。 

  「我不……」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憤怒的咆哮忽然響起。 

  無憂的心情本來就很差,做完值日後,又累又餓,出來后竟又在校門口看到張班長和小圓拉拉扯扯的樣子,心情的惡劣指數更是直線飆升。 

  「無憂哥哥?」小圓又驚又喜,一時間竟忘了自己來幹什麼,只傻傻地僵在原地。 

  無憂眯起眼睛,看到她的手還被張班長拉扯著,氣到怒火攻心,快步衝過去,一把就將她拽到自己身旁,「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圓的臉糾結成一團,他捏得她好痛哦! 

  「說話!」 

  連張班長都嚇了好大一跳,印象中齊無憂對任何人都沒這麼凶過。 

  小圓忍著疼,連忙說明來意,「我……來送這個……」 

  她用另外一隻手,顫巍巍地遞過那個信封。 

  無憂的眼眸一緊,看到這個信封,他就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這個信封開始的。 

  好啊,他果然沒有猜錯,她果然是喜歡這種信封,她果然有喜歡的人,果然有寫情書給別的男生! 

  再想想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她喜歡的人是張班長? 

  「像你這樣又笨又胖的人,學人家搞什麼風花雪月?別丟人現眼了!給我回家去!」他氣得口不擇言。 

  「……」小圓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紙還要白。 

  這就是他眼裡的她嗎?又笨又胖,一無是處?連一點小女生的心思都不配擁有? 

  如此直接、不留情面的批判,彷彿一把刀,深深地刺穿了她那顆小心翼翼的、卑微的心臟。 

  「對、對不起……」她在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之前,掉頭就跑。 

  像是她這樣又笨又胖的女生,是不應該出現在他面前的,會礙他的眼!她應該躲得遠遠的! 

  「齊無憂!你瘋了啊?你知道你說了什麼嗎?你怎麼能那樣傷害她?」張班長忍不住替小圓打抱不平。 

  「不關你的事!」他彷彿是一頭吃了炸藥的獅子。 

  「怎麼不關我的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看不慣你這麼欺負人!」 

  「我也看不慣你這麼道貌岸然!」一想到這傢伙剛剛對小圓動手動腳的,無憂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多想,拳頭就先揮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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