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互生心事
金穗心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她被他抓著的那隻手緊握成拳,鴕鳥般的似乎這樣就能避開那噴薄欲發了一般。
“告訴我。”
他還未曾用過這樣溫和的語調跟她說過話,像是一脈溫水,從她的耳膜這側進入到心間,下一秒便是蔓延到四肢百骸一般。
金穗心嘴唇幹燥,忍不住伸出舌尖來舔了舔。
俞故笙再無法忍耐,低頭含住了那貿貿然跑出來的小舌,將她雙唇一並含入唇中。
金穗心緊張而害怕,被他抓著的那隻手無處安放,另外一隻手則牢牢的抓住了長桌的邊緣。
他在她唇齒之間引發一場角逐,誘惑著她跟隨他的行動反應,從一開始緩緩而為,徐徐誘之,到最後的驚濤駭浪。金穗心從不知道隻是親吻這種事情,也能令人四肢發軟,毫無招架之力。
她喘息著伏在他肩上,他沒有著急更進一步。知道她是因為什麽才抗拒,他心情好得很,不在乎多一點兒時間來叫她適應,讓她明白這種事情並無可恐懼之處。
手掌在她起伏的背脊上輕輕的拍著,俞故笙聲音緩而磁:“真是個傻孩子,竟怕成那樣。”
金穗心臉藏在他肩窩,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氣味。那一點點的夾雜著一點禪香的氣息,令她狂湧的心潮慢慢的平歇下來。
很奇怪,他明明應該是一個凶煞氣很重的人,可是他的身上卻沾染著隻屬於慈悲的禪香味兒。金穗心記得,他是不愛去祠堂的人。
“今天都放過你,等改日.……”
他沒有說下去,身體往前動了動,以行動暗示著金穗心。
金穗心坐著不敢動。簡直是有些杯弓蛇影。
俞故笙愉悅的笑出聲來,長臂一展,將她從長桌上抱下來,轉身往裏屋走去。
穩妥的把她放到床上,他分外好說話的將薄被往她身上扯,看著她道:“你歇著,我稍後過來。”
說完,起身要走。
金穗心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俞故笙笑了笑:“你要這就留我,那很好。”
金穗心的臉頰一下熱了,忙縮了手,藏到薄被裏,她開口道:“上一回和你說的事,你還沒有給我回複。”
“你要我給你什麽回複?”
俞故笙笑得眸子裏像有銀光在躍動,低首看著她,眼中竟有些寵溺的意思:“我大約忘了告訴你,我對感興趣的女子從來無法隻做夥伴不做情人。”
金穗心眼睫垂下來,不說話。
俞故笙將薄被再往她脖子上方扯了一下:“好好等著我回來。”
他開門出去。
何媽緊跟著後腳進來,說是俞故笙吩咐的,讓她拿了酒精火爐進來給金穗心熱一點粥吃。免得空腹睡下,後半夜不舒服。
金穗心方才還因他有些麵紅耳熱,可他一句“不能當夥伴隻能當情人”卻將她心裏頭的那一點子熱度都吹散了去。
對於他來說,她也就是一個能夠做那種事情的女子罷了。跟金鳳凰舞台的舞女沒有區別,跟他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區別。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覺得心裏堵得慌。也許一個女子嫁了人,給那個人做妻子,多少都會想要彼此相對隻有這一個人。而不像男子,總是覺得左擁右抱齊人之福,才是人生快事。
金穗心伸手揉了揉臉,她覺得自己今天有些神誌不清。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跟他是兩條路的人。這樁婚事根本上也是勉強的產物。雖然他令她成了名副其實的俞太太,但這個名副其實也隻是現階段的表象,往後.……
金穗心側身,整個人都縮到被子中央,將自己牢牢的裹起來。她有些害怕去想以後。她的路要怎麽走?她不知道。
俞故笙從蕭園一離開,立刻就有人去跟柳方萍說了。
柳方萍聞得俞故笙是去了新太太金穗心的院子,心頭正是一股怒火中燒。
“沒有想到這個新太太的手段這樣厲害。才進門多少時候,這就把咱們先生給唬住了!要再由著她這麽下去,恐怕不大妙啊!”
“秀月!”
秋安喝了一聲。
柳方萍手裏的一把綢絹子被絞得沒了形狀,她咬著嘴唇,眼睛裏的光都是恨意。忽站了起來,她往外走。
秋安忙道:“二姨太往哪裏去?四姨太還沒回來哩!”
柳方萍道:“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你當我還能笑嗬嗬給她祝壽?!”
秋安道:“二姨太這是太看重先生,糊塗了!”
說時,又瞪了一眼秀月,她道:“我聽前邊的丫頭說,剛才見著滴翠苑那位在西牆角哭,正巧被先生瞧見了。先生順道送她回去罷了。今天金府是有人過來的,先生多少要做個樣子。”
柳方萍蹙眉:“你的意思,故笙未被那小東西勾引?”
秋安笑道:“先不說那位年紀小,先生向沒有喜歡這種小孩子女子的先例,就說她的身份,前朝遺老,先生可是最厭恨跟前朝有牽搭的人。”
柳方萍被她這麽一說,果然沉靜下來。往旁邊一張扶手椅上坐下,她蹙著細長的眉,緩著聲調道:“男子的喜好是最不可捉摸的,故笙雖不是那種眼中隻有女色的男子,可到底……誰能知道呢?”
秀月也在旁邊說道:“正是。二姨太要是一味捧著那位,將來要是被她爬到了頭上,可是多悔呢!”
秋安抬手在她身上擰了一把:“住嘴!少在這裏挑二姨太的心火!”
轉過來跟柳方萍道:“二姨太可要沉住氣,還記得三姨太那回,若不是咱們晚去一步,三姨太的事,豈不是就要泄露了?”
柳方萍若有所思的坐著。
秋安又道:“這一回也算是好事。二姨太且等著。要是到十二點鍾先生不回來,那就可見滴翠苑的那位高過蕭園這位,咱們要改法子了。要是先生在十二點鍾回來了。咱們還是對付蕭園這位是正經。”
柳方萍這會兒已經完全安定下來。她點了點頭,眸子裏滲出銳色:“你說得很對,一步步來,絕不能亂了陣仗。總有一天,故笙的身邊隻會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