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起沉淪
俞故笙捏著她指尖的手頓了一下。
金穗心脫口問出,才覺有點兒不妥。
這個問題無論他怎麽回答,她都難逃尷尬。要說“是”,她要怎樣回答,虛偽的說自己也是?而他要說“不是”,那她又該怎麽回答?鬆一口氣嗎?
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金穗心不以為她當著他的麵鬆一口氣他會看不出來,更加不以為他會不追究她的“慶幸”。
正當她低下眼睫,預備找一點兒別的話題來將這件事揭過,卻聽到他伏在她肩上遲遲的笑。
他貼著她的耳蝸,呼吸灼熱。
他說:“我以為你早就應該看出來,我已是你裙下之臣。”
金穗心當下愣住了,一雙眼睛瞪得圓滾滾,黑眸之中滿是驚詫。一點兒別的情緒也沒有。
她真是被他嚇到了。
再怎麽樣也不敢想象俞故笙竟然會當著她的麵這樣坦白,且輕易的就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見著她目瞪口呆的傻樣子,俞故笙心情竟感到莫名的愉快。像是這段時間以來的鬱悶與不甘心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紓解。
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他越發把身體低下來,鼻尖抵著她的鼻尖道:“怎麽不說話?”
她該說什麽?萬分榮幸?還是.……求他把這句話收回去?
金穗心舔了舔嘴唇,實在感到幹渴。
她粉嫩的小舌舔著微微有些幹裂的嘴唇,在如此曖昧的環境之中,不啻於一種邀請。
俞故笙不待她說話,俯身便吻了上去。
金穗心先是僵了一下,慢慢的,她支在桌麵上的手攀到了他的肩上。這對於俞故笙來說,便是一種無聲的邀請與激勵。
他心潮登時越發澎湃起來,將人攬著腰扶了起來,欺身上來。顯然有就要在書房這張桌上就行動開來的意思。
金穗心卻在他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抬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俞故笙微微喘著粗氣,眸中的欲色十分深濃。
金穗心麵頰通紅。有些話,有些路,既然是注定了必須要說,必須要去經曆的。拖延下去,除了可能旁生枝節之外,並沒有任何好處。
就在剛才他吻她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她竟是期待這種結局的。至少她不用在麵對他還不夠熟練的撒謊的時候,避免了又一次的風波。
可著也令她看明白,如果她每一次在麵對他那些無法回答的問題,又或者是在她麵對一些難以下手處理的問題時,都選擇逃避與等待他人救贖,那麽,再度牽連到無辜的人,再度跌入將死而未死深淵的可能性是有多大?
她不會每次都這樣幸運,每一次都可以重新再來一次,重新在選擇一次。
她不能夠再懦弱,也不能夠再逃避。
直麵俞故笙深邃的眼眸,金穗心紅唇微動道:“我不能告訴你,我現在對你有多少的感情。但是鳳簫。”
她喚了他的字號,俞故笙盯著她的眼眸有非常明顯的一絲動蕩。
金穗心上前,以自己的紅唇碰了一碰他的唇瓣,伏在他肩上,她輕聲說:“我願意試一試。咱們既然已經是夫妻,那就試著當夫妻吧。”
俞故笙掐著她腰的手僵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今天叫她過來,一是為了叫柳方萍看清楚,從來都隻有他左右旁人的時候,而沒有任何人能夠在他麵前耍花樣。而在於金穗心……他承認,明知道這段時間她不願意多見他,是心中怨恨著他的緣故,可他偏偏要她過來,要她明白,除非他不要,否則她絕對跑不掉。
可她突然之間就願意低頭了……這裏頭有多少是她自己想通了,又有多少是跟李琮的安危有關,又或者跟金奕鑒這一趟過來與她見了一麵有關?
然而,俞故笙並不在意她的初衷是什麽。
他手掐了一把她的腰肢,臉上帶了一點點笑意:“你肯這樣想,我很高興。”
說時,就來解她的衣裳扣子。
金穗心沒有想到話說到這裏,他還要繼續下去,一時有點兒慌張,趕忙抓住了他擰著她一粒扣子的大手,道:“你還要在這裏……”
後頭的話說不下去。
俞故笙麵上的笑意不減,可金穗心卻看到他眼睛裏平靜如古井一般。他其實是一個很難懂的人,當你以為抓住了他的某個弱點,他卻會馬上讓你知道,你的以為很可能是一個錯覺。然而他之前的重重卻又做得那樣像,根本就不像是假的。而在他這樣一個人,也沒有必要對著誰作假。
“俞故笙……”
她方才還顯得清明的眸子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登時便再度迷惘糊塗起來。
俞故笙將那一聲呼喊吞咽了下去,唇舌相依間,她清楚的聽到他貼著她的唇更正“鳳簫”。
金穗心退避不得,但凡他想要做的事,總是步步進逼,必然達成。
突然闖入的異物令她全身忍不住蜷縮起來,他摟著她,手在她肩背上輕輕的,狀似溫柔的來回揉撫。
他在她耳邊一聲聲喚著“十一”,那洶湧情潮似浪頭,將她一次又一次的拋到雲端,再將她拽下來。如此往複。
金穗心完全忘了自己是怎樣被他抱進他後頭安置的房間裏去的。
迷迷糊糊醒來時,早已華燈初上。壁上的電燈照亮床邊桌旁的身影,他身上隻著一件流金色的睡袍,指尖夾了一支煙,蹙眉正在翻看什麽。
燈影晃動,輪廓性感,姿態撩人。
金穗心撫了撫臉,剛下來,腿間酸軟無力,輕哼出聲靠在床頭邊上不敢再動。
那人聽到聲音回過頭來,將煙放到了煙灰缸邊上,他捏了幾張紙過來。
“不舒服?”
金穗心麵上一紅,不大好說。眼角餘光瞥見他手裏拿著的東西,看清楚上頭的字,金穗心心頭猛的一跳:“日本使館的往來文書?”
俞故笙眉梢微挑:“你果然懂得日本話。”
金穗心看他麵上沒有什麽不快的模樣,便道:“我跟阿瑪去過東洋,稍微懂一些。你剛才讓小蘭喊我過來,是為這個?”
俞故笙就把手裏的文書送到她麵前:“替我瞧瞧,看寫了什麽。”
金穗心要接,卻又把手縮了回來。
俞故笙瞧見她眼裏的擔憂,把文書放到了她手裏,抓著她的指尖叫她握住:“躲什麽,我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