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顧行靠了上去，望著曲水嬌滴滴的嘴唇，最終還是強忍了下來，沒有吻上。


  天逐漸翻起了白肚皮。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顧行不能久留，站起來，背對著曲水：“你當初若是聽我的，不跟她走，哪來如今的落魄？”


  他歎了口氣，“我早就說過，許傾根本就不在乎你。”


  “那這世上誰在乎我呢？”曲水下意識的問出聲。


  “我啊，”顧行轉過身，一字一句說的無比認真，“我不僅在乎你，我還愛你，可是你從不信我。”


  我信。


  曲水張張嘴，這兩個字最終也沒能說出口。


  “皇上下旨免去你的奴籍了。”顧行道，“五天之後，我就要回西北，這幾天你好好考慮，如果還願意跟我回去的話，就來將軍府找我。”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行給了曲水選擇的機會，許傾還是他？

  其實曲水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顧行從頭到尾，都把自己和許傾放在對立麵。


  許傾是妹妹，是親人；顧行是愛人，是愛情。


  明明是不相幹的兩個人，卻要讓她一定要做個選擇。


  曲水坐在台階上，抱著腿把自己縮成一團，直愣愣的看著顧行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見。


  就是這個人，默默無聞的陪了自己三個冬夜，因為怕曲水恨他，所以不再像從前那般霸道的強行帶她走。


  顧行，你為什麽不能再霸道一回呢？


  日子又這麽平靜的過了兩天。


  曲水還是守在小院外，直到丫鬟告訴她，貴妃娘娘不會再來，這才下定決心。


  許傾在宮中享受著榮華富貴，恐怕早已忘了，被趕出院門，在寒冬中瑟瑟發抖的曲水。


  曲水不想再繼續受委屈，決定跟著顧行，也決定告訴他，她肚子裏有了孩子——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


  至於許傾……


  祝她在後宮中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曲水這樣想著，卻沒能如願。


  她被許傾抓了，像一包垃圾一樣的摔在地上，許傾高傲的坐在太師椅上，玩弄著手指甲，譏笑道：“喲，外頭這麽大的雪，曲水，你沒被凍死啊？”


  曲水疑惑的皺眉：“我對你已經沒有用處了，你還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就是見不得你好。”


  曲水心生怒火，恨不得將許傾撕個粉碎：“許傾，你的心腸怎麽這麽歹毒？！”


  “我歹毒？當初我被人扒光身子，掛在街口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會有這樣一天？”許傾突然猙獰的笑了起來，“現在我落得這個下場，你也別想好過。”


  “你的下場？”曲水突然笑了，“如果不是因為我，把脫離奴籍的機會讓給你，你現在還被流放邊疆，是一個低賤的奴，就算你現在是太師庶女又怎麽樣，他救你了嗎？救你的人是我！”


  “那你為什麽不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成為奴是我的恥辱，我一輩子的恥辱！”許傾歇斯底裏的叫著。


  曲水看著她猙獰的臉，覺得異常好笑。


  其實回憶起來，當時許傾被掛在街口的情景確實恐怖，可即便如此，那也不是曲水的錯。


  她明明冒著被顧行殺死的危險，放走了許傾，可許傾卻反過來怪她。


  許傾嘴角的笑容越來越不對勁，抬手一揮，奴才們全都朝曲水走去。


  曲水無處可逃害怕的呢喃：“別過來，你們別過來，你們若是敢對我做什麽，顧行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還有臉提顧行？！”許傾當著眾人的麵，一把撕開曲水的衣裳，手指著她胸前的疤痕，怒氣衝天卻又聲音哽咽：


  “若不是因為這個疤，若不是因為我的玉佩，你以為他會救你嗎？顧行……明明和顧行青梅竹馬的人是我，她為什麽愛上了你呢？”


  “是你，都是因為你！”許傾齜牙咧嘴，“曲水，你去死吧，顧行是我一個人的！”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