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一定要出去!
經過二樓時,陳封發現這裏的每一個房間上都標有一個顏色牌子,順序按照七彩來排,右側第一間是紅色,左側第一間是紫色,不同房間的守衛也不同。
紅色房間門口僅僅隻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待命,而紫色房間門口卻擺了一個長條凳子,凳子上足足坐了六個人,陳封不明白這顏色的標識代表什麽,不過從守衛程度來看,紫色的房間危險級別應該相當高。
最讓陳封覺得奇怪的並不是這些房間的標識,而是環境,作為一個精神病院,陳封從來到這裏到現在,沒有聽到任何一絲吵鬧的聲音,就好像每個房間的人都規規矩矩,安安靜靜的待著。
作為一家精神病院,這樣的情況實在讓陳封有些難以相信。
他們並沒有在二樓多做停留,一路加快腳步抬著陳封來到了三樓。
三樓的情況和二樓差不多,一樣是按照顏色來進行排序,隻不過守衛的人數比二樓足足多了一倍出來。
陳封是被西裝男安排到左側第一間的病房,紫色標識在陳封看來非常刺眼,主要是門口十二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齊齊注視過來的目光讓他仿佛渾身都被看透一樣。
“先生說安排他住進去。”負責抬著陳封的兩人把擔架放下來鬆手解開了綁住他的固定帶。
長時間的捆綁讓陳封四肢的血液阻塞,解開固定帶的第一時間裏,陳封嚐試從擔架上爬起來卻又無力的摔了回去,四肢發軟完全沒有行動能力。
兩人在把陳封送到紫色病房門口後立即快步離開了這裏,門口守衛的十二人看到陳封站不起來,分出兩個人架著他的雙手進入了病房。
病房的門推開後,剛才自行腦補的恐怖陰森場麵一個都沒有出現。
病房裏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張病床,左右各五張,床上鋪著柔軟的床墊,枕頭和被子一律的純白。
頭頂上有一盞吊燈,發出溫和的光芒把整個房間照的敞亮,這裏沒有窗戶,家具電器卻一應具有。
門旁的牆上掛著一台48寸的液晶電視,電視上還播放著最近最火熱的電視劇,房間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台空調,角落處一台飲水機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每張床的旁邊都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是杯子牙刷毛巾等一些生活用品,整個房間有兩個廁所,若不是一開始的情況注定了陳封不可能將這裏看待得太過簡單的話,他幾乎要認定這裏就是一家環境設備都非常頂尖的精神病院了。
十張床大部分都空蕩蕩的,僅有右側兩張床鋪上躺著人。
第一個是一個發須皆白的老人,老人麵目慈祥,長長的眉毛隨著呼吸而擺動,看起來還有些可愛,他的手上捧著一本高級分子生物學要義,乍一看就是一個博學多才的老學究在專研科學,可這裏的分明是一家精神病院!
老人看到陳封進來,渾濁的雙眼有些訝異,不過也僅僅看了一眼便繼續沉浸在書的海洋裏了。
第二個人比較奇怪,陳封進來到現在一直沒看到他的正麵,隻能從身形判斷是一名男性,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整個人趴在床上,隱隱的傳出一陣細碎的呢喃,陳封也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看到第二個人的時候陳封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個人才比較符合這裏的情況,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而老人,陳封權當他是一個比較特別的患者。
“我沒有神經病的,你們可以帶我去做檢查,放我離開這裏。”
陳封的四肢漸漸有了些力氣,努力的想要掙脫兩個守衛的攙扶。
兩個守衛理都沒理他,帶陳封進入到房間後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
“喂喂喂,你們是不是啞巴,說話啊,我真沒有神經病,可以檢查,放我出去。”
“趕緊放我出去!”
“操!”
陳封伸出手想要拉住兩個守衛,卻被靈活的掙脫開,門一關上,這裏就再次與外麵隔絕了起來。
喊了一陣子,陳封頹然的坐在地板上,他真的不想待在這裏,且不說這裏在他的認知裏根本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院,就一樓大廳那無數個擔架上躺著的屍體就讓陳封一萬個想要離開。
他在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沒有做,他還沒買房子,沒結婚,沒有自己的後代,沒有對父母盡孝,沒有讓父母可以昂首挺胸的站在親戚的麵前。
陳封雙手抱住腦袋,雙手因為錘擊大門而鮮血淋漓,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他甚至恨自己為什麽要做那個愚蠢的任務,引發了這麽多怪事。
“唉!”
老人看到陳封這樣子,把手裏的書合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似乎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趴在床上的那個人,聽到陳封的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原本嘟囔的聲音靜止了下來,隨手扯過床上的枕頭蓋住自己的耳朵,好像很不願意聽到這樣的哭聲。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陳封哭到嗓子都沙啞了,眼神空洞洞的,坐在地板上的身子怎麽也爬不起來,腦袋無力的枕在牆上。
“擦擦吧,來了這裏是出不去的,好好想想接下去的日子吧。”
老人丟了一包麵巾紙到陳封的麵前,於心不忍的說道,這麽多年來他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況了,從害怕到絕望,從絕望到死心,最後成為行屍走肉。
“出不去?”
聽到老人的話,陳封失去焦距的瞳孔瞬間凝聚在一起,語氣中帶有強烈的疑問。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
還沒等到老人回答他,陳封的眼神忽然堅定了起來,他還有太多的事情沒完成,他一定不能待在這個地方,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外麵的世界。
“你……唉。”
老人還想勸說些什麽,目光在對視到陳封的眼神是,發現那眼神異常清澈,異常堅定,到了嘴邊的語言化成了一聲深深的歎息,卻也沒在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