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熟人?
監控室裏有價值的,能被帶走的已經全被帶走了,留下的都是些破爛東西,完全沒有拿走的必要。
離開監控室,陳封朝著對麵的房間走去,剛出來走廊,就看到樓梯口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第六層平台上的鬥篷人。
此刻他抬起頭,正好和出來的陳封對視,可惜的是,除了一雙眼睛,陳封什麽也沒有看到,別說是誰了,就連是男是女都很難判斷。
意外的是,那雙眼睛出乎意料的清澈,要知道在這裏的人,眼裏或多或少都會露出防備或者警惕的眼神,但陳封在鬥篷人的眼裏完全看不到這些東西。
陳封停留在原地,看看他到底想幹嘛,然而對方同樣沒有想動的意思,眼睛就這麽直勾勾的和陳封對視,兩個人站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
還好大部隊都朝著前麵探索去了,否則要是有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把他們兩個當成神經病的。
陳封還是沒能夠忍住,掉頭就走,連原本想要搜索一下第二個房間的想法都拋到腦後去了,不知道為什麽,陳封和這個鬥篷人對視的時候,總是覺得他的一雙眼睛能輕易的將自己看透。
就好像自己什麽都沒穿一樣站在他的麵前,無法隱藏住任何的秘密。
快步往前走,越往前越慘烈,偶爾走廊邊還有渾身鮮血淋漓的人趴在地麵上,在陳封經過的時候拉著陳封的褲管請求陳封救救自己。
對於這樣的情況,陳封都裝作沒看到,心裏僅有的那絲善良也被理智戰勝,有一句話叫做量力而行。
陳封現在自己都不一定能保證自己安全的活下去,還抽出精力去幫人,先不說別人會不會反咬一口,就這樣的行為放在這樣的環境裏,隻能是愚蠢,這個道理陳封還是懂的。
就算放在社會上,每年也都有數不清的什麽救溺水兒童然後反被淹死的,或者是火災救人被燒死的。
或許是陳封本身的思想就不是那種會主觀思考的,他隻是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傻叉而已。
你想想,救了人自己反而死掉了,沒錯,被救的人家庭會很感激你,你拯救了一個家庭,讓這個家庭獲得新生,可你呢,你自己也是父母生父母養的,你死了對於你的家庭隻能是悲痛,除了能獲得一張見義勇為的獎狀外,你隻能在天堂看著人間的親人眼淚狂掉。
陳封一直堅信,那些救了人而死掉的,死了之後如果真的有機會看到現實,一定會後悔得腸子都青掉的。
還有那些救火英雄,也許會有人說,救人救事故是他們的職責,對,沒錯,這是職責,也是責任,但是明知道必死的局麵,為什麽還要不顧一切性命進去呢,就為了家屬幾句央求的話嗎?
不是陳封太過冷血或者自私,而是陳封見識了很多這樣的場景,陳封的爺爺是一名退伍的軍人,逢年過節的時候總會有些戰友來家裏做客。
不過來的大部分都不是陳封爺爺的戰友本人,大都是他們的另一半或者子女,而他們都在戰役裏犧牲,從小,陳封聽到最多的話就是那些家屬後悔的控訴。
現在的很多人抱著這麽一個想法,天塌了總會有個子更高的人頂上,這件事我不去做總會有人去做的,而直到有一些心懷大義的人去做了這些事情後。
那些人又會說,又不是沒給他們發錢,有什麽的,那些死了的被追認為烈士的,說句實話,除了逢年過節家屬拜祭,真的會有多少人記得他們嗎?
魯迅先生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中國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凶殘到這地步。
社會上的人們逐漸失去善心,失去同情,不是因為這些人變壞了,隻是有些輿論,改變了他們的想法,而所發生的事情,也確實讓他們傷透了心。
陳封不介意在自己有能力,有條件的時候去做一個大善人,幫助別人,但是拒絕那種毫無意義的憐憫,先自身,再他人。
一路走過,對於這樣的現象陳封漸漸麻木的起來,遇到輕傷的,陳封會選擇停留下來幫他簡單的包紮一下傷口,遇到重傷的,陳封隻能別過頭當做沒看到。
說來也奇怪,那個鬥篷人一直跟在陳封的身後,保持著一段距離,保證能一路跟著陳封,但是又有足夠逃跑的餘地,讓陳封很是疑惑,自己長得也不帥,又沒有超凡的能力,應該吸引不到女人啊。
難道???
陳封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渾身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陳封停下腳步,僵硬的回過頭,臉上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說道“朋友,我身材也不好,什麽地方都不好,長得也不好,如果你是女的,另尋他人吧,如果是男的,我真的不是你的那道菜。”
說完這句話,陳封頭也不回的飛奔起來,留下鬥篷人站在原地,眼裏露出訝異的神色。
一路跑了幾百米,陳封都感覺喘不上氣來才停下來休息,回過頭一看,三魂都嚇沒了兩魂,這個鬥篷人竟然還跟在自己的身後,天知道他是怎麽跟上來的,陳封一路狂奔,見到拐角就拐彎,根本沒有停下來。
陳封自己都搞不清楚路線,鬥篷人居然還跟上來了,他到底想幹嘛?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靜,陳封回過頭,打算和鬥篷人說清楚,要是他真的有那方麵的想法,如果是漂亮的妹子,自己也就從了,如果是摳腳大漢.……
那自己絕對會堅決的告訴他,自己可以幫他物色更好的人選……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陳封回頭的那瞬間就愣住了,醞釀到嘴邊的話突然一句都說不出口,因為站在他麵前的,竟然是熟人。
此刻的鬥篷人已經摘下了黑色的鬥篷,露出完整的麵貌。
“怎麽是你跟著我啊,早說啊,我就不跑了。”陳封緊繃的身體一放鬆,整個人就癱軟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