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條件
合力擊敗了天炎長老，輔助趙英彥重新整頓了丹神宗的內政外務之後，雲河還妙手回春，將嶽峰多年的頑疾徹底治好了，還不知道給嶽峰吃了什麽靈丹妙藥，讓嶽峰看起來不但年輕了二三十歲，修為還更上一層樓。
後來唐紫希在丹神宗成功考上煉丹宗師資格之後，兩人就雙雙辭行回鄉。
本來嶽峰已經將掌門之職讓給趙英彥，而趙英彥為了追隨雲河，毅然連掌門這個高大尚的職位都不要了，揮一揮衣袖，就瀟灑地走人了。
後來就聽聞赤炎國的葉王羽化成神。
當然，雲河的真正身份在整個丹神宗也就隻有寥寥幾個人知道。
然後時間一晃就是五十年過去，雲河和趙英彥信音全無。
別的不說，從前的阿善可是把趙英彥當成偶像來膜拜的，偶爾趙英彥也會指點他幾招。隻是在武學方麵阿善的造詣並不高，修為也停滯不前。好在他隻負責幫嶽峰打點生活和照顧一下這些花花草草，平時也不跟人爭鬥，修為平平也無妨，日子每天都是與世無爭，清心寡欲，醉情於山水之間的寫意。
這些年，隨著年紀的老去，他心裏甚是掛念當年趙大哥年少英俊的風采。
每每看到嶽峰在凝望著遠處的群山峻嶺深情地思念著趙英彥的時候，阿善也希望敬愛的趙大哥有朝一日能回來探望一下嶽峰。
像雲河這樣的千年難得一見的禍水妖孽莫說五十年，就算一百年，隻要還活著，腦子還好使，阿善就不會忘記。
認出兩人之後，阿善臉上的警惕全都消散了，謙虛地笑道：“雲供奉，唐供奉，你們果然都是神仙，趙大哥也一樣，你們容貌跟五十年之前一樣，一點兒都沒有變化。而我則老了啦！兩位快進去吧！趙大哥已經在裏麵了，嶽掌門知道你們來了，一定會很高興。”
阿善說著，就熱情地在前麵帶路。他心花怒放，臉上全是激動的笑容。
“有勞了。”雲河苦笑一聲，心卻想：想必阿善還不知道嶽峰心底有多恨自己吧？嶽峰又怎會高興見到自己？他不大罵自己一頓就已經不錯了！
本來以雲河的神通大可以直接出現在嶽峰麵前。但是他不請自來，又因為想收李無淵為徒的事跟嶽峰鬧了不愉快，估計如果自己再神出鬼沒，恐怕那嶽峰老小子會更加生氣，所以他才跟唐紫希堂堂正正地從正門走進去。
九天之前，自己還特地讓趙英彥回丹神宗一趟，不知道這兩師徒聚舊的情況怎樣呢？
雲河用神念感應了一下，臉色稍稍安慰。
這是因為，小彥哥並沒有惹那老小子生氣，而是在過去的九天時間裏，安安份份地陪在老小子身邊做一個好徒兒。
穿過重重的亭台和走廊，很快就來到嶽峰起居的院子。
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裏麵傳出一陣爽朗而洪亮的老人笑聲。
然後就是聽到一老一少在裏麵開心地攀談。
看來嶽峰正在跟一位年輕人聊得甚歡。
也許是聽到雲河和唐紫希的腳步聲，那年輕人突然停下來，然後從裏麵跑出來，迎著雲河高興地打招呼：“主人，你來啦！”
這個生得劍眉星目，豐神俊韻，玉樹臨風的年輕人正是護主狂魔趙英彥。
“小彥！”雲河打了聲招呼，就跟趙英彥一起走進去。
阿善連忙站在門外道：“掌門，雲供奉和唐供奉求見。”
“阿善，你侍候在我身邊數十載了，怎麽忘了規矩？記住，以後再帶外人進來，要先向我通報一聲，得到我允許才能進來。”坐在裏麵原本談風笑生的那位老人臉上突然沒了笑容，黑著臉道。
“好的，掌門……是阿善糊塗。”阿善一臉的汗顏。
可是這次來的人是雲供奉和唐供奉啊！
五十年之前，他們拯救了丹神宗，還治好了嶽掌門的不治之症，又願意施尊降貴的當丹神宗的供奉，而且這供奉還不是嶽掌門你費煞苦心求他們去當？他們怎麽就變成了外人？
還有，他們已經是神仙了，全世界的人巴結他們還來不及。現在他們下凡降臨凡間，我們丹神宗不是應該高興地熱情歡迎才對嗎？怎麽能把他們冷落在門外像個外人那樣等候通傳才見啊？這實在太合禮數。
正因為這樣，阿善激動起來才迫不及待地先帶他們進來，都來不及給嶽峰通報了。滿以為嶽峰也會跟他一樣高興的，而想到卻被嶽峰罵了一頓。
阿善覺得嶽峰實在不可理喻，難道上了年紀的人，脾氣就會變得越來越古怪？小少主李無淵也經常這樣說他的外公。
阿善不敢作聲，把人帶到他就完成任務了。感覺這裏將會有濃重的煙火味，避免殃及池魚，趕緊告退，繼續回到外麵澆花花草草。
看到雲河，那老人並沒站起來相迎，而是氣呼呼地道：“雲供奉，你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不過你是要來談收淵兒為徒這事就免談了！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外孫，我這副老骨頭已經半截入土了，可經受不住你動不動就把我身邊的人擄走，還一失蹤就是五十年！”
“嶽掌門，你真是快人快語，說話真直接啊！”雲河苦笑。
這個龍精虎猛地質問雲河的老人正是李無淵的外公，趙英彥的師父，丹神宗的現任掌門嶽峰。
嶽峰的容貌還是跟五十年之前一樣，沒有變化。這是因為嶽峰曾經在九重神殿的紫煙湖裏潛修過一段時間有關。
本來剛從九重神殿治病回來時，嶽峰對雲河相當感激，印象也挺好的。還以為自己的徒兒鑄造成大錯，得到雲河這樣的人物渡化收留，從此回收是岸，行善積德，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趙英彥辭去掌門之職的確有些可惜，幸好自己老當益壯，打理丹神宗的事務也不覺得費力。但求趙英彥在百忙之中，偶爾回來看一看他，陪他談談心，下下棋，說說天下事，那就心滿意足了。
豈料這麽一等就是等了五十年！
若不是他的修為達到歸空境九重，增加了一甲子的壽元，哪裏還能等得到再跟趙英彥相見？
不辭而別整整的五十年，再好的脾氣也會受不了啦！
所以嶽峰心裏便堵了氣。
現在雲河五十年不出現，一出現連他的外孫也想拐走，那無異於火上澆油，也難怪嶽峰一看到雲河就氣呼呼的。
他才不管雲河是神仙還是供奉，總之就是不罵不快了。
“你是一個大忙人，還是把話說清楚點好，免得浪費你寶貴的時間。”嶽峰十分憂怨。
明知道雲河是神仙，還名滿天下，受世人香火供奉，還敢用如此口氣跟雲河說話，這嶽峰的氣勢也不是一般的大。
“嶽掌門，既然這樣，我也開門見山地跟你說明白了，我這次正是為無淵的事兒而來。我決定了，非收無淵為徒不可。隻要你肯答應，無論你開出什麽條件，我全都答應。”雲河淡淡地說著，語氣非常肯定。
嶽峰生氣地說：“你做得到嗎？我舍不得將無淵交給你，無非就是擔心你在他的靈魂做手腳，把他變成小彥那樣對你死心塌地，為了你連我這個師父都不認！據我所知，但凡被你收進九重神殿的人，十年之內靈魂必被煉化成為你的靈魂奴仆，對你唯命是從。淵兒要是跟了你，少不了要在你那個空間待著，你又怎能避免？要是你把他變成奴仆，那麽就算他成神成仙，長生不老，戰功無數又怎樣？他已經失去了自我，成為一個對你唯命是從的人，他的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和意義？還有，你可知你一聲不哼就消失五十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們隻是凡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幾十年？他若是跟你去了，我們孫爺倆豈不是永世不得相見？要是他的後果如此，我這個當外公的寧願自私一點，讓他這輩子無驚無險地做一個凡人，我就安心地看著他快樂成長就足矣。”
嶽峰大吐苦水，滔滔不絕。
生氣之中又帶著一絲絲無奈和淒楚。
嶽峰的心事雲河都明白。
雲河淡定地笑道：“嶽掌門，你說的這麽多，總結起來無非是兩個要求。其一就是不能奴化無淵的靈魂；其二就是保證你們能經常見麵。對不對？”
“沒錯！”嶽峰斬釘截鐵地說著，就端起麵前那一杯趙英彥剛為他泡好的茶，氣定神閑地細細品味起來，他嘴角還得意地笑了笑。
他是在想，雲河就算是個神仙，也是個守信用的神仙。
隻要自己開出的條件他做不到，自己就能繼續將淵兒留在身邊了。
雲河，這麽難的要求，你做不到吧？做不到就死心，別再打我淵兒的主意了！
豈料雲河依然麵不改容，在耐心地聽完嶽峰的要求之後，他立即給出答複：“嶽掌門，你大可以放心。以前是我的修為太低微，九重神殿出於保護主人的願望，才會自主地將遁入其中的生靈全部煉化。自從我擁有天神實力之後，我就能完全掌控九重神殿。隻要我不願意，任何待在九重神殿的生靈都不會成為我的奴仆。”
“好，這點就算你做到。那我想見淵兒的時候，我女兒想見她兒子的時候怎麽辦？難道像跟小彥一樣，五十年見一次嗎？”嶽峰繼續咄咄逼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