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穩攢不虧
好幾天沒見到主人，看到雲河過去的病容一掃而空，變得容光煥發的，天宗頓時放心了不少，看來主人的傷勢是完全康複了。
而且更可喜的是，主人的修為已經突破至九重聖祖巔峰，跟從前的自己並駕齊驅了。
隻不過，聖祖之境依然不是這幾個山賊的對手啊！
還有，怎麽沒見到女主人唐紫希？難道他倆人在旋渦之中失散了？
雲河望了天宗一眼，眼神在天宗身上停滯的時間隻是一瞬間而過，他好像不認識天宗似的，他甚至連眼尾都沒有掃幻夜一眼，仿佛那個被綁起來押著走的纖弱少年隻是空氣。
幻夜迷茫地望著突如其來出現的雲河，不知道是禍是福。
天宗覺得奇怪了，將邪雖然轉化成另一個人格，可是容貌和衣著並沒有改變啊！為什麽主人連將邪都不認得了？
天宗不斷向雲河眨眼睛，希望他明白，他打不過這幾個山賊，別自投羅網，豈料雲河竟然笑著主動向山賊老大道：
“想必這位就是威名遠揚的黑虎大王，小弟早就久仰黑虎大王的大名，隻是無緣結識，今天能在荒山野嶺跟黑虎大王相遇，實在是天用之緣。小弟妲湖，毛遂自薦，請求黑虎大王收小弟到麾下，小弟必定會盡心盡力侍候黑虎大王。”
妲湖？
天宗聽了險些噴了……
這是什麽鬼名字？
仔細一想，“妲湖”的發音跟“打虎”很像。那山賊首領恰好叫做“黑虎”。
這下子，天宗明白雲河的意圖了。打虎，打的就是黑虎這隻大老虎呀！
既然主人用這個假名，看來是已經想到辦法救自己和小夜夜了。
主人真是調皮，連起個名字都這麽搞笑。那幾個笨笨的山賊還沒反應過來哩！
紅頭巾用懷疑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了雲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妲湖，你說想投靠我們黑虎大王，就憑你手無搏雞之力的樣子？不要笑掉我們的大牙了！我們全都是無境體質，而你隻是一個聖境的廢材，像你這樣的人，隻能當奴仆，有什麽資格像我們一樣跟黑虎大王並肩作戰？”
雲河不以為然地笑道：“投靠在黑虎大王麾下就必須要對戰殺敵嗎？黑虎大王神通廣大，手下不缺乏能文善武的人才，而想令江山令於不敗之地，除了驍勇善戰的人和能為大王出謀劃策的智者，還需要其他人才。”
黑虎聽到雲河所言，被雲河勾起了興趣，覺得這個長得很秀氣的少年挺特別的，於是他饒有興趣地問：“妲湖，你說吧？你有什麽才能？看看能不能為我所用？要是你胡言亂語，浪費我寶貴的時間，我必然會讓你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雲河處之泰然，一臉自信地說：“我承認，我的境界跟你們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但是我的特長是廚藝。無論是大王或是山寨的眾兄弟，每天奔波勞碌，總會有累了餓了渴了的時候，這時候，要是能享受到一頓合胃口的盛宴，是一種愉快的放鬆和享受。而我的廚藝最特別之處，就是能就地取材，發揮創意，即使是山間的野菜，經過我的烹飪，也能成為一道齒頰留香、風味獨到的美食。”
黑虎聽了，覺得十分好笑！他對雲河說：“小子，你的膽識真讓我佩服！既然你說得自己的廚藝有那麽厲害，那就用這裏的材料給我們馬上做一道菜，限時半個時辰。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要是你做得合我胃口，我就讓你留下來當個燒菜的。要是你做出來的菜我覺得難吃，我就把你宰了喂我山寨裏養的那群狗。”
雲河高興地說：“黑虎大王，謝謝你肯給我機會，我立即就去。”
雲河說著，就跑到附近的樹叢和草灌間尋找食材。
見雲河走遠了，紅頭巾山賊對黑虎說：“大王，真的信那小子的鬼話？萬一他是忽悠我們的怎麽辦？”
黑虎陰險地笑著說：“你沒看到他長得細皮滑肉，白淨秀氣的，容貌還生得十分標致，比起我們剛抓到的這個小姑娘毫不遜色的。我猜這九成是個假小子。不管他的廚藝是不是真的如所說的那般了得，我都決定將他帶回黑虎寨。要是真的是個女扮男裝，同時又煮得一手好菜，那我就是撿了個便宜！就算讓他當個押寨夫人都行。尚若他是一個男人，手藝過得去的話，那就成全他，讓他留下做個燒菜的。要是他存心騙我，當然不會殺他那麽浪費。我將他賣到醉月樓！現在舉國盛行男風，以他這模樣，應該能賣個好價。”
紅頭巾山賊頓時明白黑虎的意思。
這麽說來，不管這個叫做“妲湖”的人是男是女，廚藝是否了得，黑虎大王都穩攢不虧啊！
不久，雲河就采摘了一大堆蘑菇回來。這些蘑菇有黃的，有白的，有棕黑色的，有針狀的，有傘狀的，也有平扁的。除此之後，他摘了一片比扇子還大的綠葉，一些小小的花果和植物的莖葉。
雲河手腳利落地生了一堆火，在溪邊將蘑菇和綠葉洗淨之後把水瀝幹，將蘑菇均勻地鋪在綠葉上。
在黑虎的記憶中，這種東西隻會在發黴水氣重的樹幹或木材上才會長出來，平時見到這種東西還覺得挺惡心。
現在他有些懷疑這個叫做“妲湖”人的是存心騙他的。
就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
於是黑虎用微怒的語氣問：“妲湖，這些惡心的東西怎麽能吃？你這樣捉弄我，是不想活了嗎？”
雲河風輕雲淡地笑道：“黑虎大王，你有所不知，這些蘑菇雖然以吸收腐食為生，但是它們經過煮製之後，不但風味獨到，本身的營養價值也極高，能改善一個人的體質，提高人對疾病的抵禦力，然而食用方法也非常多。我保證大王和在場的兄弟們從來都沒嚐過這種食物的味道。”
雲河說得頭頭是道的，眼神中也沒有絲毫的閃爍，黑虎聽得半信半疑。
黑虎黑著臉道：“還有一刻鍾，你抓緊時間。”
他心想：這些難看的東西能煮出什麽風味？不妨再多等他一刻的時間，且看他搞什麽名堂，等他把這些惡心的蘑菇煮砸了，就把他拿下。
見黑虎不再質疑自己，雲河不慌不忙地把剛才收集的小野果和一些花的莖葉磨碎，然後均勻地撒在一個個蘑菇上。
野花野花還有雜草混在一起就像泥醬似的，能吃的嗎？
黑虎看得臉色越來越黑，他又忍不住道：“妲湖，這些又是什麽名堂？”
雲河解釋：“這裏荒山野嶺沒有市集，我手上沒有調味料。這些植物裏有一些特別的味道，把它們混合在一起，就能做成代替調味料的調味醬。”
那泥漿般的一團東西經過混合後，的確散發出類似調味料的香味。
黑虎仍是半信半疑。
誰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毒？
雲河就用那片大綠葉將這些沾過調味醬的蘑菇包好，再用草編的繩子將大綠葉紮成一隻“大粽子”，然後就擱在火堆上烘。
不到一會兒，就從“大粽子”裏傳出陣陣蘑菇獨有的香味。
幾個山賊聞到了個個饞得直涎口水。
隻不過有香味不等於這就真的是美食，有時候，好吃的東西反而是致命的。
雲河用樹枝將“大粽子”挑下來，然後打開被烤焦的大葉，裏麵的蘑菇由得有葉子的保護並沒有烤焦。反而散發出一陣香異熟香，而且蘑菇的香味跟野果醬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氣味變得更加濃鬱，這些香味隔著幾百米都能聞得到，整片山林都變得香味飄飄。
幾個山賊吞了吞口水。他們的確平生從來都沒聞過這麽香味特道的食物。
但見雲河蹲下來，從一根細細的小竹枝串起幾隻蘑菇，就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他吃得停不了口，吃完一個又一個。
眨眼間，就每種蘑菇都嚐遍了。
眾山賊又不滿了！
哪有燒好菜之後，把主人擱在一邊，身為奴仆的先吃的？這也太不合禮數了吧？
紅頭巾山賊生氣地大吼：“妲湖！你好大的膽子！有話在先，你這些美食是獻給我們大王的，你怎麽自己品嚐起來？”
雲河鎮靜地笑著說：“這位大哥，你莫生氣，且聽我解釋。我這是為大王試食呀！一來確定這些食物是否煮熟，味道是否合適；二來試一下是否有毒。要是有毒，我傾刻便會發作，那大王和兩位兄弟就不能食這東西了。”
黑虎一聽，道：“妲湖說得很有道理，沒想到妲湖外表看起來孱弱，但是為人處事倒是挺細心周到的，這一點，你們兩個要向他學習一下。”
紅頭巾山賊和另一個山賊麵麵相覷，心裏不悅地吐槽：大王是貪新厭舊，重色輕友啊！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還沒正式加入咱黑虎寨，大王就開始偏袒他了，要是以後讓他站穩了腳步，那還有自己的容身之位嗎？
想到這裏，兩個山賊看待雲河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被困在獸袋裏的天宗用擔憂的目光望著雲河，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能不能順利搞掂這個山大王，一旦主人有絲毫的行差踏錯，被黑虎看出端倪，那麽主人的處境將會相當危險啊！到時候不但救不了自己和小夜夜，連性命也會賠上……
而被綁著的幻夜則不時好奇地注視著雲河，似乎對雲河烤的蘑菇很感興趣。
雲河已經吃過烤蘑菇好一會兒，沒出現什麽異常的狀況，而那些烤蘑菇的香味不斷拂過來，讓大家饞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