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書吧-
www.69shuba.com】 翌日,天微微亮之際,盜天被一陣噪雜聲吵醒,居住在客棧的鄉親們一起來便是忙東忙西,把客棧折騰碰碰巨響。
客棧屋頂上,盜天一襲白衣,迎著天際吹來的寒風,吹得衣角咧咧作響,滿頭髮絲狂舞。
「起得太早了,還是先去練練武吧!畢竟我這身實力來的有些太突然!」盜天輕語,眸光有些熠熠,心中想到了密室內遭遇的一切。
「棄命」之人,這句話始終繚繞在他心頭,讓他每每思起都會感到一陣沉重。這句話就像魔符,始終在他耳畔提醒他,你是個被上蒼遺棄,命運排擠的厄運之人。
那老者灰飛煙滅之際的話,宛若洪鐘大呂般,震得雙耳發聵,讓他靜下心來時,便會感到一陣恐慌,心悶。
「我就不信,我真的會連累別人,棄命之人真有那麼可怕!」
盜天徒然面目猙獰,露出不屈之勢,然後朝著城牆飛奔而去。
鐵鎖鎮,城門入口處的城牆上,盜天盤坐在城頭上,迎著初升的旭陽吞吐納氣,鞏固境界。
「啪啪啪!」
突然,盜天臉龐詭異蠕動起來,像是有蛀蟲在血肉內游弋,爆出一條條血紅色的青筋,一副猙獰可怖的樣子。
「呼!」
過了幾個時辰后,盜天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眸子閃過一道精芒,他倏然而起,迎著朝霞低語:「百變真經已經踏入入門篇第二重,只要自己不自動暴露身份,按理說應該沒人知道自己就是五年前的盜天了。」
入門篇第二重,剔骨歸真,便是把臉骨重新淬鍊重鑄,估計此刻就是小黑、悠悠、陽九他們站在自己身前,恐怕也認不出自己來了。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身骨骼被淬鍊重鑄成什麼樣,因為只要修鍊過百變真經,除非自己刻意保持某個模樣,否者臉龐容貌都會漸漸地,不經意間發生變化,這種變化極為細膩,平常看不出什麼,但長年累月之下便會發現與原來的樣子有所不同。
「哎!我現在還是年少之姿,這樣貌就讓他順其自然吧!不過現在首要之事,便是搞懂什麼是武修先。」盜天低語,他本想修鍊鍊氣訣,然而運轉鍊氣訣修鍊方法時,突然有種莫名其妙、詭異所思的感覺,體內的內力根本就不順著他往常運功時的走勢流動。反而有種逆轉的趨勢。
朝霞璀璨奪目,城牆上吹起一陣陣劇風,盜天眉頭微微擰著,然後朝著廣場中央處眺望而去。
今天本是拜師之日,可是他卻偏偏不急著去拜師,因為他知道奕鑫爺爺一家的事情並沒有落幕,今天應該會有一個結果,所以拜師之事,只能拖延到最後。
的確,事情的確如他所料,鎮廣場上,破爛不堪的廣場,此刻已經填補修好的差不多,廣場上站著很多鄉親父老,大概只有昨天的一半,因為昨天發生了火災,所以鄉親們為了防止再次有人在暗地裡放火燒房,一些鄉親們便守在家中。
廣場被用廢鐵填平,站在上面有種冰冷的感覺,在這個有些噪雜喧鬧的人海中,很多鄉親們都情不自禁的安靜下來,對於昨天突然遭遇襲擊事情,鄉親們也想了很多,不過也伴隨著黑衣人當場被格殺而落了下來帷幕。
場面氣氛有些肅穆、莊嚴,此次站在廣場中的鄉親們儘是老一輩的前輩,他們老眼渾濁,但卻睿智無比,似乎能夠洞穿世情。每個人臉上都泛著沉重的神色,對於違反祖訓一事,他們心中想到了很多。嚴格說來,奕鑫爺爺一家並沒有違反祖訓,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此事卻挑戰了祖訓的「漏洞」。
萬眾矚目之下,奕鑫爺爺一家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雨晨小美女大眼睛依舊是怯怯的,怕怕的,不敢正視廣場上鄉親們的眼神。
廣場正南方,盜天的身影緩緩從街頭地平線處走來,他一身襲衣在朝霞下極為飄灑英俊,嬌嫩而略顯剛毅的臉龐上,帶著絲絲沉重,好似為奕鑫爺爺一家擔憂似得。
奕鑫一家出現在廣場 上,霎時間萬籟俱靜,眾多眼神朝著他們往來,其中不乏諷刺、嘲笑、睥睨、同情、可憐、等等一切神色,他們明知道此事算不上違反祖訓,但奕鑫爺爺卻嚴重挑戰了他們內心的承受底線,暗地裡極其希望他們一家收到懲罰,甚至驅趕出鐵鎖鎮,藉此安撫心中的不忿。
忽然,奕鑫爺爺身旁五丈外 ,一陣微風拂過,天鎖當代傳人身影詭異的出現在眾人眼中。
天鎖當代傳人眸光深邃,冷冷掃視了廣場上眾人的眼神,但凡被他眼神掃過的眾人,哪怕是老一輩人物,也不得不暗地裡稱讚天鎖當代傳人,這是一個實力高深莫測的強者,與他們自身相比,慚愧不如。特別是在鍛造上,一些比天鎖當代傳人還要蒼老斑駁的前輩,更是暗暗搖頭嘆氣。
「鄉親們,大家今天再次雲集此處,想必其中緣由你們想的也差不多,現在你們說,奕鑫一家是否有違背祖訓?如果有,我現在立刻廢除他們一家的鍛造之術,甚至驅逐出鐵鎖鎮。永不得回歸,否則!」天鎖當代傳人眸光一凝,一股強勢無比的氣息油然而生,當場大喝道:「殺!」
「殺!」「殺!」「殺!」
頃刻間,廣場四周回蕩著強勢的殺音,一個殺字,宛若九天之上神魔吼出的咆哮聲,震得廣場上眾人雙耳發聵,耳鳴腦脹。
「嘶!」
盜天倒吸了一口寒氣,臉上綻出鄭重的神色,想不到他這個「准師傅」的實力,竟然遠超他想象,連他這個先天境界巔峰的武者,都差一點被吼聲震到。
天鎖店鋪前,一劍鎖殺的身影緩緩從閣內走出,他擰著眉頭朝著廣場處望來,嘀咕道:「啊彥的實力,恐怕不止紫府三重天那麼簡單!」
天鎖當代傳人一吼,廣場上眾人頓時心神一縮,被吼聲震的心神不寧,但依舊有人看不慣奕鑫爺爺一家所作所為,大聲喝道:「奕鑫一家沒有違背祖訓,但卻挑戰了祖訓的威嚴,必須接受懲罰。」
「不錯!奕鑫一家嚴重挑釁了祖訓,必須驅逐鐵鎖鎮。」
「侮辱了我等的鍛造信念,必須囚禁地牢···」
······ ···
霎時間,廣場一片喧鬧,眾人紛紛奚落叱喝奕鑫爺爺一家,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把奕鑫爺爺一家關進囚牢,讓他們一家永不得見天日。
鄉親們這幅神態,落在奕鑫爺爺眼中,頓時便感到一陣心涼,冷颼颼的,果然是世態炎涼,人心隔肚皮。廣場當中,有幾個尋常跟他一起巡邏的老兵,他想不到熟悉的老兵們此刻竟然指著手指頭叱喝他,那樣子巴不得把他們一家囚禁地牢當中。一想到往常和自己高談闊論,把酒言歡的忘年之交,竟然會是這種人,更讓他感到世間殘酷無情。
「鄉親們,違反祖訓與挑戰祖訓,那是兩個極端,如果奕鑫一家沒有違反祖訓,就算我是天鎖傳人也沒有資格驅逐他們一家,更沒有資格囚禁他們一家!」天鎖當代傳人冷聲道,一雙冰冷的眸子緊緊盯著廣場中最為囂張跋扈的幾人。
「哼!雖然沒有違背祖訓,但卻嚴重挑釁了我等的鍛造理念,此事不能就此歇過,奕鑫一家必須受到懲罰,否者如何平息民憤!」
「不錯,奕鑫一家必須受到懲罰,否者鎮上家家戶戶都砸爛鍛造房以及鍛造工具,那豈不是要斷絕鐵鎖鎮鍛造傳承!」
··· ··· ···
頓時間,廣場再次喧噪起來,一些鄉親們看不慣奕鑫一家這種行為,頓時鑽牛角尖,把小事擴大化的吹捧教唆。
「懲罰!諸位鄉親們想如何懲罰,我奕鑫一家接著就是了!」
奕鑫爺爺徒然踏步向前,對著鄉親們沉聲道:「竟然鄉親們都認為我奕鑫做錯,我也不否認,此事的確挑釁了大家的鍛造理念,奕鑫在此對鄉親們說聲對不起,鄉親們想要怎麼懲罰我奕鑫一家,儘管說,我奕鑫一家接著便是了!」
他說得鏗鏘有勁,語氣當中沒有絲毫猶豫,盡顯一副泰山壓頂而不彎腰之勢。
「哎!」廣場最中央處,一個臨時搬來的竹椅上,鐵鎖鎮的鍛造大師微微一嘆,然後撐起龍形拐杖朝著奕鑫爺爺一家走來,看到鍛造大師起身,廣場上的鄉親們頓時閉口不語,恭敬的為鍛造大師讓出一條道路。
鍛造大師滿頭銀霜髮絲,一雙睿智異常明亮,站在奕鑫爺爺身前嘆氣道:「廢了吧!廢了他們一家所有的鍛造術,甚至把鍛造記憶一同封印,並由此發誓,不得在世人前談論鍛造術,否者五雷轟頂,永不超生。」
「大師!您老人家這是何苦!」奕鑫爺爺滿臉愧疚。鍛造大師一向不理會世事,此刻卻變相為他一家袒護,頓時間讓他倍感有愧。
「諸位鄉親們,老朽也是將死之人,聽老朽一言,凡事不要逼得太絕,奕鑫一家的確挑釁了祖訓,但驅逐、囚牢未免有些太過分無情了,還是請老朽一言,廢了他們一家的鍛造術以及封印他們的鍛造記憶如何?」鍛造大師大聲喝斥。
最終,廣場上的鄉親們一陣沉默,鍛造大師幾乎對鎮上鄉親們都有恩,很多鄉親們年少時都曾經請教他,如今鍛造大師首次開口,他們總不能不給鍛造大師一點「面子」吧。
「好!既然大師開口,我等便給大師一個面子!此事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