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溫柔一刀
江海龍一邊用自己的飲水沖洗馮英大腿傷口周圍的血污,一邊輕聲寬慰道;「你別擔心,我是正而八經醫學院畢業的醫生,相較殺人我更擅長救人。我的技術不是吹的,實習時同學們見我柳葉刀玩得漂亮,稱我為江一刀!」
「啊,江一刀?不會是說你一刀封喉吧?」馮英吃了一驚,長腿本能一縮。
江海龍連忙說:「別動,我在替你清洗傷口。你誤會了,別人是誇我手術做得好,柳葉刀是指手術刀。」
「哦,你還會手術?真看不出,瞧你先前的凶樣,我以為你只會殺人!」馮英想起他朝自己大吼的樣子現在還來氣,從小還沒人對她這麼吼過。
江海龍說:「對不起,是男人都有犯渾的時候。你放心,殺鬼子,我通常是一刀斃命。殺女人,不,對女人尤其是象你這樣的病西施,我是醫者仁心,只會奉上溫柔一刀,起死回生的救命一刀,一會兒你就知道效果。我從小對女人就有呵護欲,長大了看到象你這麼漂亮的美女更是呵護欲泛濫。江湖兒女在這種時候沒啥避嫌的,何況現在我是醫生。相信我,你只要配合好我的手術,我一定會讓你重返戰場,再現巾幗女英風采。」
接著,他放慢語速,聲音充滿磁性,緩緩而說:「你現在深呼吸,想象著是躺在一條帆船上,心上人站在旁邊保護你,海水載著船體,海風鼓著船帆,船兒載著你,飄向遠方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他欲用弗洛依德的心理學消除女人對手術的恐懼和在男人面前袒露身體的拘謹。
「嗯。」勇敢潑辣的女隊長此時聲如蚊吟,乖乖的答應著,她覺得這男人的話儘管有時雖不中聽,但是可信。她為了維護威信平時不苟言笑,游擊隊員拿她當領導,對她只有尊敬不敢愛慕,從不敢當面議論她的相貌。這男人一口一個漂亮,一口一個美女,竟誇她貌若西施,讓她既感到害羞又覺得受用,感覺美麗並沒有離自己遠去。人家能冒著生命危險救自己,還有什麼話不能信呢?她咬牙安慰自己,放鬆身體,準備承受這男人的溫柔一刀,心想但願不要太痛。
她照江海龍的心理暗示,深呼吸想象著,不一會兒感覺身體有些飄了起來,腦袋暈暈沉沉,漸漸進入意識模糊狀態,彷彿覺得身邊真有一個心愛的男人在細心呵護自己,在驚濤駭浪中給自己帶來無窮的安全感。
沒有生理鹽水與醫用酒精,江海龍第一遍用飲水,第二遍用用高度白酒擦洗血污,暴露傷口。還好子彈未留體內,創面亦無污染,傷口貼近馮英右大腿根部,他按消毒原則擴大消毒範圍,用彎剪剪開她部分內褲,幾根彎曲的體毛從內褲裂口處象春天的小草頑皮地破土而出,江海龍此時已進入醫生角色,心神合一,毫無邪念專註傷口,他覆蓋好孔巾,嫻熟而精巧地使用注射器,刀,剪,鉗,針線操作。
異性的大手輕撫大腿內側最敏感的皮膚,冰涼的器械刺激著觸覺神經,白酒滲入傷口帶來酥麻脹痛,馮英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快感,更要命的是隱秘部位竟因興奮而激起了尿意。這實際上是一種人類本能的生理反應。馮英對這種生理反應既惶恐又潛意識裡有些渴望,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矛盾體,打發育成熟後身體禁區既害怕有人闖入又害怕沒人闖入。她胡思亂想著俏臉發熱閉上了眼睛,卻又忍不住眯開條縫,仔細打量近在咫尺的男人。她發現,這男人認真專註起來還真有點可愛。
江海龍在人體生理學,心理學方面都有較深的造詣。他一面操作,一面說著一些無傷大雅的輕鬆話題。用談話來緩解她的緊張尷尬,轉移她的注意力。
「啊,好險,你是傷在了股靜脈,要是再偏一點就傷到了股動脈與股神經,這條漂亮玉腿可就廢了。相信我的技術,我會把這條可憐的玉腿當作我的藝術傑作,我要恢復它原來的完美和動人。喂,忙了半天,還不知道你的芳名。」
「馮英。」聽了奉承話她感到舒服,雖然人家奉承的只是條腿。
江海龍在傷口周圍皮下注射了2毫升普魯卡因。他不想打太多麻藥,一是藥品寶貴不敢浪費,二是麻藥用多了會引起組織腫脹,縫合時不易把皮膚對齊,會影響癒合后的美觀。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做手術容不得自己有半點疵瑕。
「哦,名如其人,巾幗女英。不知芳齡幾何?唉,該抽!忘了問女士年齡是不禮貌的,你別生氣,不用回答。」江海龍手不停,口不停。用普魯卡因局部麻醉,原則上需要做皮試,緊急情況和條件有限時只能例外。普魯卡因發生過敏機遇很小,但一旦發生過敏性休克可以致命。他一面察顏觀色一面給馮英拿脈。一會兒后見無異常,便給自己的手用白酒重新消毒,用止血鉗夾著鋒利的不鏽鋼手術刀片裝在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