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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月的心念一轉,覺得初塵這話說得有玄機。
她抓緊了初塵的手,「鬼車不是已經死了嗎?都是死了的人,現在翻出已死之人的身份來,又有何意思?九天莫不是最近太閑了些?」
初塵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堯月,「我知你同鬼車的情分不一般,從小到大就相識了,袒護他自然是極為正常的。可是,那是以前,你不知他的身份,你是被蒙蔽了,就連我們族人都被蒙蔽了。現在,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確確實實是魔族的餘孽,現在嘛,已經被青丘帝君擒住,將被處以天刑。」
「你說誰?你說誰,擒住了鬼車?什麼時候的事情?」
聽見了那個名字,堯月的整個人都已經懵了。
不,不會的,她不敢想,不會的,不會是鳴玉,就算是,那也是青丘帝君,也絕不是昨日同她纏綿不止的鳴玉。
堯月雖然這般安慰自己,可是 剛才的如沐春風,已經蕩然無存,變成了如同在油鍋中烹煮著,煎熬著。
初塵滿臉沉痛,伸手抓著堯月,就要往門外走,「這就是我突然來找你的原因。快些,我們快些走,離開這裡。我得了鬼車被青丘帝君設計擒住的消息,我便立刻來了。阿月,你糊塗啊。」
見堯月根本就不動,初塵又氣又怒,「你堂堂一個東海公主,居然去做了九尾狐族的妾。你難道以為青丘帝君當真是真心寵你的嗎?你可知道,他這次是造了你的分身,放出去你將死的消息,這才引出了一直潛伏躲藏著的鬼車。你是一直都被他利用著啊!你居然還不想走!」
初塵的眸子一轉,向身邊的兩個仙娥使出了一個眼神,兩個仙娥立刻上前去,一左一右夾住了堯月,連拉帶拽的將堯月拖出了這道結界。
一出宅門,就上了一輛四頭獨角獸拉著的車攆。
初塵安撫著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的堯月,給她分析事情利害。
「青丘帝君一旦回來,下一個對付的人必然是阿月你啊,你當年一劍刺死了他,阻礙了他本該平順的清貴人生。而且你不知道外面的傳言有多厲害,居然有人說是我們東海聯通了魔族設計了青丘,然後害得青丘被滅。更說青丘前任的帝君,便就是鳴玉的父君就是被鬼車殺死的!兩國結仇那麼深刻,都是因為你。再者,九天上,怕是也不會饒了你。因為,因為,東海所有的龍族都已經被囚禁了。除了我,若不是我肚子里懷著九天花神的孩子,也不會放任我。」
堯月又怒又驚,「父王呢?父王呢?父王難道也被囚起來了?」
初塵的眼圈立刻紅了,垂下頭,淚流不止,「父王最是關心你,若是你不能逃脫,我這個做女兒的如何便是極大的不孝了。」
堯月握緊了拳頭,「父王被囚,鬼車瑜危在旦夕,我又怎麼能走?」
她站了起來,「姐姐快些回九天上去吧,你說不定就是我們青丘一族唯一的希望了。堯月既然已經禍害了東海,禍害了父王跟鬼車,就更加不能禍害已經懷有身孕的姐姐了。」
話音一落,堯月便推開了車攆的門。
她利落地招來一朵雲,立刻往九天上去了。
「神后,可要追上去?」
駕車的仙娥,恭敬地問道。
「不必。我很清楚,她是一定會去救人的。」
初塵從車廂內走了出來,臉色十分平靜,同剛才的淚人判若兩人。
「堯月啊,堯月,我可是已經給過你機會了,這條路,是死是活,都是你自己選的了。」
她眯起眼睛,眺望著一望無雲的天際,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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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是刑罰之中最為慘烈的一種,三千道天雷,從天而降,每一次道雷落下,便燒去受刑者的一寸肌膚,直到最後一道雷的時候,整個人就便會燒成了一道骨架,只剩下腦袋同元神。
第三千道雷降下來的時候,元神灰飛煙滅,受刑者才會完完全全的死去。
這就意味著受刑者的元神會一直感受著天雷的降下的痛楚,清醒地承受著,直到最後死去。
受過這道刑罰的只有當年一位墮仙,他本是九天下一任的天帝,卻偏偏驚世駭俗地愛上了自己的哥哥。那位哥哥資質平凡,卻對這個即將成為天帝的弟弟的行徑極為不恥。愛而不得,天帝繼承人墮為魔,竟是將自己的哥哥生生吃進了肚子里,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不曾放過。
當時的天帝震怒,將自己的親兒子送上了天刑台,看著他灰飛煙滅才平息怒火。
堯月當年知道這件事,還是從鳴鸞那裡聽來的。她同鳴鳳玩在一處的時候,年紀相仿,被帶著對龍陽斷袖分桃這些事情感興趣。
後來不小心被鳴鸞知道,她便不緊不慢地給她講了這個故事。她聽完就忍不住抖了抖,抱住了雙手,覺得怪恐怖的。
印象深刻的,還有這天刑,慘無人道的天刑。
天刑都是懲罰那些十惡不赦,執迷不悟成了魔的仙,鬼車何辜?
說鬼車是魔?
說東海同魔勾結?
這些傳聞,十有八九是誇張,或是眼見著東海落難,什麼樣的髒水就都潑了下來。
才行到九天的入口處,震天的雷聲,驚得堯月整個人額角一抽,眼皮一跳,抬眼望去,就看到西北角處,烏雲沉沉密布,黑的濃密,壓抑地直逼堯月的心頭。
她幾乎是用上了最快的速度,騰雲而去。
遠遠地,便看到了一道天雷降下,擊在了場中的一個人身上,那人被層層鐵鎖捆綁得嚴嚴實實,衣衫襤褸,全身四處焦黑,早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
天空中猛然間一道天雷降下,急速而下的火光照亮了那人的臉,落在了那人的胸口上,那人的身體劇烈的起伏,顯然是非常痛的。
那人忽然慢慢抬起了頭,朝著堯月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一張臉,血跡斑斑,她也認清楚了。
腳一軟,堯月直直墜下了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