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冷

  “娘親!”


  江恒差點叫出來的稱呼被衝進來的綿億頂了回去,噎得他半晌不知道說什麽。


  偏生這個小罪魁禍首是他親兒子,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


  最重要的是,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破壞了爹娘當然好事,自顧自的想要爬上炕,卻因為身高有點費力。


  江恒把他抱到炕上,隻留了句“我去做飯”,便跟逃命似的出了屋。


  “娘親,爹爹做飯好難吃的。”


  綿億趴在沈清竹旁邊,小聲說。


  以前他是不覺得難吃的,可是這半個月到後麵都是沈清竹做飯江恒打下手,生生把他的嘴養刁了。


  沈清竹笑,江恒做飯能有多難吃?


  當初那些粗麵餅子稀米粥不就是他做的嗎。


  好像是挺不好吃的。


  江恒也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手藝不好的事實,看沈清竹為難的吃著晚飯,清了清嗓子,狀若無事的說:“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強壓,半夜餓了我再給你做。”


  沈清竹趕緊放下筷子。


  “好,我餓了再告訴你。”


  江恒:其實你還可以再吃兩口。


  他開始懷疑自己,他是怎麽在宋蓮花手裏把綿億養到五歲的。


  綿億扁扁嘴,雖然覺得爹沒有娘親的做的好吃,但他是吃得了苦的孩子,再難吃也能吃飽飽。


  “娘親,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吃完飯搓完筷子,綿億一臉認真的囑咐沈清竹。


  正吃著江恒找出來上次買的點心的沈清竹有點懵,然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我看你晚上吃得不少嘛。”


  “不吃飽飽會餓,我怕餓肚子,餓肚子會睡不著覺,會肚子痛。”


  以前他經常吃不飽,餓得睡不著覺,餓久了會胃痛,可是他年齡小,分不清哪裏是哪裏。


  沈清竹大概猜得到,卻沒在這方麵安慰他,隻捏了塊糕點放到他嘴裏。


  “以後想吃什麽娘親都給你做,順便教你爹做飯,免得娘親做不了飯的時候被你爹摧殘。”


  走到門口剛好把這句話聽到的江恒:……


  他又回院子裏轉了幾圈圈,仗著屋裏兩個人都不會武功,把牆角聽了個夠,然後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進屋了。


  什麽都不知道的沈清竹:早晚學武功讓你聽不了牆角。


  ……


  沈清竹是半夜感覺到例假的到來,她本來就因為不大舒服睡得不熟,小腹疼起來的時候便醒了。


  月事帶已經放在了櫃子的顯眼的地方,她隻要下炕去換就行了。


  可是她有點小瞧了宋蓮花的作。


  前世她是因為身體虛弱才有了痛經的毛病,每個月都靠止疼藥過。


  至於宋蓮花這身子,是徹底被她弄完蛋了。


  前前後後掉了不知道幾個孩子,性生活混亂,前不久落了冷水染了涼氣。


  很有可能這身子再也不能生了。


  沈清竹忽然有點委屈,她明明什麽都沒做過,為什麽總是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她以前並沒有多想生個孩子,隻是在失去子宮以後,她特別想要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要這個孩子,她便死了。


  前世就是要孩子也不能自己生,還以為穿越是老天垂憐。


  原來也不過如此。


  沈清竹有點想哭,卻咬著被角生生把眼淚逼回去。


  她一定是因為太疼了,所以才會有落淚的衝動。


  “你哪裏不舒服?”


  江恒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沈清竹一跳。


  “我吵醒你了?”


  她明明沒出聲啊。


  江恒搖頭,不說別的,隻是問:“你怎麽回事,究竟哪裏不舒服?”


  多年的軍營生活,讓江恒習慣了睡覺警醒,也正是因此八年前他才能逃過一命。


  他習慣了,也感謝這警醒。


  沈清竹其實沒發出什麽聲音,她是極能忍的,江恒之所以察覺到,還是她氣息亂了。


  他摸不準沈清竹哪裏不舒服,也看出來她個能忍的性子,但病了不是忍忍就好了的。


  沈清竹要是知道他的想法還真想告訴他能好。


  “沒什麽,就是女人家那點事。”


  她得起來換月事帶,江恒都醒了也不可能糊弄過去,那點不好意思也沒必要拿出來矯情了。


  “什麽事?你……”


  江恒不說話了,他是有姐妹的人,更是娶了媳婦的,這事情大概還是知道的。


  有點尷尬。


  沈清竹提了口氣,從炕上艱難的爬起來,江恒下意識想伸手扶她,但……


  “江恒,你總不至於好意思看這個吧。”


  江恒嗖一下扭過頭去,沈清竹趁機換了褲子和月事帶,把染了血的褲子團吧團吧準備明天洗了。


  “以前……她沒這麽疼過。”


  她指的是宋蓮花。


  江恒怕是自己不記得,還認真的想了想。


  “我不耐疼,而且這身子落過水,沾了寒氣。”沈清竹躺回炕上,“女人身子最好不要沾寒氣。”


  這個問題在現代都沒辦法解決,當然,這個時代的中醫要比現代的好,說不定有辦法。


  但是藥是真的苦。


  沈清竹和一般女孩子一樣,怕疼怕苦,隻是以前沒人問過她疼不疼,也就沒人知道她其實也是一個愛吃甜點的小女孩。


  她也想磕碰一下就有人關心。


  隻是到最後流幹淨身體裏所有的血,也沒人問一句……


  “疼?”


  江恒隱約記得宋蓮花也是疼過的,隻是她疼也不耽誤罵人,半點沒有沈清竹現在虛弱的樣子。


  “還好,這毛病女孩子都有,不打緊。”


  說著沒事,可她心裏因為江恒這麽一個問句,泛起了暖流。


  “要怎樣才不會疼?”


  沈清竹看過去,黑夜裏隻有微薄的白月光,她是看不清他眉眼的。


  江恒是一個連“多喝熱水”都不知道的直男,沈清竹也相信她要是說喝熱水,他絕對能現在爬起來燒水。


  所以說多喝熱水有時候反而戳人心。


  “我有點冷。”


  江恒猶豫了一下,去碰她按著小腹的手,指尖一片冰涼,讓他不由得皺眉。


  他收回手,把自己的被子也給了沈清竹。


  他很君子,甚至不會提出兩個人睡在一起的建議。


  現在還是初春,夜晚冰涼,沈清竹掀開被子一個角。


  “進來,你想凍死嗎。”


  “我不怕冷。”


  他有內力護身,這樣的天氣還是受得了的。


  家裏大人的被子隻有兩床,這種原本連冬天都能過,但是沈清竹怕冷,得再去買厚的。


  “你不怕冷,我怕。”沈清竹聲音低低的,“相公,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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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的封麵以後換了,需要審核,審核通過以後大家不要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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