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

  揣著五十兩巨款,一家三口逛了另一家成衣鋪子。


  沈清竹已經有了新衣服,所以隻給江恒和綿億挑。她眼光挑剔,瞧著這裏就不怎麽喜歡,隻想著下次或許可以給他們爺倆專門做幾身。


  當然,她隻管畫圖,裁衣刺繡她是一竅不通。


  因為她有了五件新衣服,沈清竹便給爺倆一人選了五件還算看得上的,短衫便宜,他們現在又不缺錢。


  她今天賺了五十兩銀子,加上之前的十五兩和江恒攢下的五兩銀子,雖然這段時間開銷不小,但也餘下六十五兩多的銀錢。


  這在鄉下那就是大戶,可以說把一輩子的錢都賺完了。


  六十五兩聽著不少,可能賺錢的人就能花錢,更別說沈清竹一個月的藥錢都要三兩銀子。


  雖然是不怎麽夠揮霍的,但六十五兩銀子再加上一大堆的銅錢,放著也是招賊,存到錢莊還要交手續費。


  主要是一存,別人就能知道他們有錢了。


  有錢了,就有麻煩了。


  “你會做機關盒子嗎?”沈清竹想起江恒給綿億做的小玩意,開口問,“我不大懂機關,就是想放錢用,別讓人隨便打開隨便看到。”


  她琢磨的是現代的保險櫃,想著古代有傳說中的奇門遁甲,江恒以前的身份應該是有過接觸的。


  “我回去試一試,應該可以。”


  沈清竹點頭,她沒指望江恒做出多精密的機關,畢竟他以前應該是……


  總歸不是專門做這些小物件的。


  等買完衣服,又買了糧食吃食,一家三口找了個攤位吃飯,他們現在花錢不用太過摳搜,吃食上自然是要好很多。


  下午沒什麽事情,江恒打算帶娘倆逛一逛集市。綿億的玩具都是他做的,雖不比外麵的差,但如果孩子喜歡,有餘錢了也可以買幾樣。


  還得再給沈清竹挑幾件首飾,她頭上就之前那個銀釵,孤零零的。


  怎麽也得有對耳環,再戴個鐲子。


  鄉下女人要幹活,不方便戴首飾,但沈清竹不用出去做活,自然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想得很好,可綿億卻惦念起了盧致風手裏的三隻小狗。


  “娘親,我想去看小狗狗。”


  他大概是知道之前帶走小狗狗的人現在就在鎮子裏,是之前給沈清竹看病的大夫。


  之前玉書和他說小狗狗現在很好,他們雇了人專門守在一邊給他們喂奶。


  綿億喜歡小狗狗,也喜歡玉書哥哥,這是少有能陪他玩兒還不欺負自己的人。


  “我想小狗狗,也想玉書哥哥。”


  綿億是個很少開口要什麽的孩子,所以他一旦開口,隻要能做到的,沈清竹和江恒就會依著他。


  所以一家三口改道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這會子病人不多,畢竟生病的大多趕早來排隊,等到午飯後就是零星瑣碎的人了。


  沈清竹三人上門的時候,老爺子正在那裏閉著眼哼曲子,而玉書舉著一本醫書背上麵的內容。


  夥計認識江恒,上前來招待,那師叔侄兩人也不抬頭不睜眼的,似乎人不到他們近前他們就不會理。


  綿億噠噠噠邁著小短腿去找玉書,看他在背書一不打擾,隻墊著腳看上麵的內容。


  玉書回過神,看到了身邊的小團子。


  “綿億!”他語氣裏有著驚喜,可以看出他挺喜歡綿億,隻是歡喜歸歡喜,小團子在這裏,就說明他爹娘總有一人也來了,所以趕緊起身見禮,“江公子,江夫人。”


  盧致風聽到玉書叫人,這才睜開眼睛,看到不遠處的沈清竹和江恒。


  “喲,好久不見啊。”


  江恒點頭問了聲好,沈清竹也禮貌性的回了盧老爺子。


  他們大人問好的空子,綿億眼睛盯著書,看上麵的字。


  “認得嗎?”


  玉書把他抱起來放在腿上,拿著書問他。


  “認不全。”


  綿億指著自己認識的字念,一邊盧致風湊過來。


  這是本醫術,大多數都不是什麽常見的字,可綿億能認得不少,有幾個字還能猜對讀音。


  一般來說五歲的孩子早早的啟蒙了,現在認識這麽多字並不算多。可盧致風知道,有些人僅僅出現了一個多月,便能把孩子教成這樣,著實不容易。


  大人會教,孩子也是個聰慧的,盧致風看著綿億,動了心思。


  綿億似乎認字上癮了,一時忘記小狗的事情,坐在玉書腿上聽他念書。


  盧致風起身站得離兩個孩子遠了點,笑吟吟的對著沈清竹和江恒。


  江恒下意識的把沈清竹擋在身後。


  真不是故意提防老爺子,主要是他的笑有點滲人。


  “誒呀,丫頭你過來,我給你看看。”


  他一臉的熱情,弄得沈清竹起了雞皮疙瘩。


  一共就喝了一個多星期的藥,能有多大起效。


  確實沒多大起效,盧致風考慮他們的經濟能力,所以減少或代替了很多名貴藥材,導致藥效降低,一個星期下來幾乎沒有改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最原本的藥方,一個月都要百兩銀子,除了京城裏的官員貴族,再就是巨富商人,沒幾個人喝得起。


  沒有改善,但是他能扯啊,反正他醫術沒問題,不就是一張嘴嘛,巴巴幾句有什麽難的。


  “你看看,還是我的醫術高,這不就有起效了嗎,你是遇到了對的人了。”


  沈清竹聽盧致風讓扯,三句有兩句是誇他醫術高超。


  高是高,就是聽著牙疼。


  “老先生,您再誇,掌櫃都要嚇死了。”


  一邊的回春堂掌櫃是真的嚇到了,這跟祖宗一樣供著的老爺子,麵對江恒媳婦這麽和顏悅色嗎?

  盧致風也是覺得有點過了,清清嗓子,繞了八圈才說整體。


  “丫頭,江小子,你們兩口子沒打算讓兒子學點什麽?”


  江恒眸子閃了閃,看向綿億後又歸於平靜。


  他可以教孩子很多東西,習文弄墨可以,舞刀弄劍也行,隻是學得多了,綿億會不會就不願意屈居這個小山村了?

  江恒並不想壓著孩子不讓學習,隻是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他們一家三口,連帶京城沈家,一個都跑不了。


  沈清竹自然是明白江恒的心思,但這話不能放明麵上說。


  “孩子還小,不著急。”


  “都五歲了,該啟蒙了。”盧致風看向綿億,“你看孩子多喜歡認字念書啊,要不讓他跟著我學醫吧。”


  玉書猛的抬起頭,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師叔要收徒?

  他不是死都不收徒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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