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救(10.7一更)
三支羽箭破空而來,從那個小小的窗子射入,一支橫叉進舉刀的男人腦中,另外兩支將他舉起的刀夾在牆上。
幾個黑衣人從門口進入,為首的幾步上前,一刀結果了玲瓏麵前的男人。
院子裏有男人女人的求饒聲,屋子裏有女孩子的尖叫聲,鮮血的味道彌漫在屋裏和院子,昭示著一場屠殺。
玲瓏最先認出來人,聲音驚喜中又帶著些許委屈。
“薑寒,你怎麽才來。”
她都等了好久了,怎麽才來。
“殿下,對不起,我來晚了。”
看到玲瓏狼狽的模樣,薑寒心疼的夠嗆,這可是他們昌黎國最的小公主啊,何時受過這樣的罪。
他正心疼著,可被心疼的人卻不願意配合了。
“姐姐,你怎麽樣!”
玲瓏跑過去要去拿沈清竹丟在地上的衣服。
剛剛為了拚命沈清竹脫掉衣服,可現在她們得救了,現場的護衛有都是男人,怎麽能讓她一直用裏衣示人。
她才伸手,有人先她一步撿起地上的衣服,玲瓏警惕的抬頭。
“誰?”
在場這麽多人,能動彈的就她一個女人,她的護衛也不會如此僭越的去撿女人的衣服。
玲瓏抬頭,看見一個俊美得不亞於薑寒的陌生男人,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直接到沈清竹身邊,用衣服將她裹好,然後小心的抱在懷裏。
沈清竹沒有半點反抗,甚至對男人笑了笑。
玲瓏明白了,這是沈清竹的夫君。
沈清竹被裹好,玲瓏就去抓薑寒。
“藥,藥。”她知道薑寒隨身帶著傷藥,“姐姐受傷了,給我藥。”
薑寒有點懵,把隨身帶著的傷藥交給玲瓏。
什麽時候他家小祖宗還有個姐姐?
玲瓏不理他,徑直把藥給了江恒。
“這是我家特製的傷藥,你給趕緊給姐姐上藥吧。”
江恒仔細看了玲瓏的麵容,接過傷藥,道了謝,便抱著沈清竹去了院子裏一間無人的小屋。
從頭到尾,他的麵色都有些沉重,即便沈清竹低聲跟他說自己沒什麽大事,他的臉也沒有回暖。
他的手臂力道輕柔又富有安全感,沈清竹莫名覺得他有點氣,卻不明白他氣在哪裏。
江恒和院子裏薑寒的人打了招呼,鎖上小屋門,過來小心的解開沈清竹的衣服。
“會很疼,忍一忍。”
他記得沈清竹說過,她怕疼。
“嗯,我挺能忍的。”
她怕疼,是本身不耐疼,矛盾的是,她又習慣了忍疼。
江恒沉默了片刻,舉起手臂。
“疼的話你就咬我,不忍了。”
沈清竹眼睛微微睜大,又笑了。
“咬你牙疼,不咬。”她笑著,任由江恒脫掉她的衣服,露出左手臂的刀口,“來吧,不然一會我失血過多了。”
那倒是不至於,畢竟這一刀她還是閃避了一半,再耽誤耽誤也不至於失血而亡。
可再不深的傷口,藥粉撒上去還是鑽心的疼,江恒還真的把手臂往她嘴邊放,沈清竹又疼又想笑,一時還真不知道先顧哪一個。
“這藥還真管用。”
傷口並不深,藥粉撒上去不多時出血便止住了大半,沈清竹覺得這藥堪比盧致風的傷藥。
“他們的藥一向不錯。”
江恒並不意外,一副本來就該如此的樣子。
“你認識他們?”
“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昌黎國的玲瓏公主,是昌黎國唯一的公主,也是嫡公主。”
正是因為她的唯一性,所以一直備受寵愛,加之又是皇後所出,更是尊貴無比。
玲瓏公主的名號,哪怕是八年前也是有所耳聞。至於薑寒這個人,江恒沒聽說過,隻是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護衛。
他離開了八年,就連自己國家京城的變化都不知曉,更別說其他國家了。
“那我可是光榮了,和小公主關在一起,將來說出去……疼……”
江恒去碰沈清竹的右手,猝不及防的疼痛讓她一時沒忍住。
“我輕點,疼了你就咬我。”
咬是不可能咬的,不隻是有些舍不得,是真的牙疼。
江恒小心的觸碰沈清竹的右臂,多少對她的傷有了計較。
“估計傷到骨頭了。”他找了木板給她固定手臂,“我們回家,家裏有更好的藥,大家都在等你。”
回家。
等她。
很平常的詞匯,沈清竹卻覺得心口有些漲,原來真的還有人等她回家。
這種感覺,很奇妙。
“好,我們回家。”
江恒依舊用衣服把沈清竹裹好,打開門,抱著沈清竹往外走。
外麵得殺戮已經停息,薑寒帶的人正安撫那群少女,並登記她們的家庭住址,準備送她們回家。
玲瓏身上披著一件幹淨的衣服,頭發還帶著狼狽。她身邊站著一個清秀的小丫鬟,抱著一個小布包陪玲瓏等在門口。
看到江恒抱著沈清竹出來,玲瓏拿過小布包趕緊上前。
“姐姐,你的傷要不要緊?”
這丫頭是真的關心她這個才認識一天一夜的人,沈清竹很少感受到這種單純的善意,溫暖之餘又有些驚訝:玲瓏這個唯一的嫡公主,是如何成長到如此的。
沒有公主一慣的頤指氣使刁蠻任性,反倒多了幾分單純可愛。
“沒什麽大事,家裏有大夫。”
“那就行。”玲瓏把布包放在沈清竹懷裏,“我以後可能沒辦法去找姐姐了,這裏麵有塊牌子,姐姐若是有事,可以拿著牌子去昌黎國找我。你到昌黎國任何官府或是找守門的官兵,把牌子給他們,他們會帶你來找我。”
她小嘴一張一合的交代,顯然是知道這次之後薑寒肯定會把她強行帶回去謝罪。
“還有還有,我沒別的東西,就是有點衣服首飾和錢,姐姐你別嫌棄,當做我的謝禮。謝謝姐姐陪我說話,也謝謝姐姐想辦法幫我逃出來。”
她不傻,沈清竹最後不管不顧的殺死那個持刀的人,十有**是為了讓她能夠多一分逃跑的可能性。
雖然最後得救是因為薑寒他們來了,可薑寒告訴她,如果不是江恒的指揮,他們可能幾天之內都無法找到這裏。
幾天是什麽概念,如果她獨自一人等在這裏,會被逼瘋,會被運走,會被賣到煙花柳巷。
如果不是被沈清竹刺激到,她沒有勇氣殺人,那麽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她用小刀自殺,然後父皇震怒討伐寧國。
到那時,她的死不能被人提起,兩國開戰生靈塗炭……
“姐姐,謝謝你,將來你一定要來找我,我要好好謝謝你。”
這個地方她不能再來,沈清竹她也找不到,就連感謝也隻是這麽點銀票和微不足道的衣裳首飾。
她有些央求的意味,沈清竹也不能保證會一直在寧國,畢竟如果有一天江恒的事情沒瞞住,逃到別國也是一條活路。
“好,如果有機會,我會去找你的。”
“那我們說好了!”
玲瓏看著江恒抱著沈清竹走遠,剛剛薑寒已經派人去客棧取來了江恒的馬,他們便很快的消失了身影。
薑寒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沉思。
“你想什麽呢?”
“在想剛剛的三箭齊發,這裏竟然會有人有如此高的箭法。”
“那又怎樣,不就是三支箭嘛。”玲瓏倒是不在意,“你辦不到?”
“三箭齊發,箭箭精準,在我的了解中隻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本事,不過他不是三箭,是更多……”薑寒說罷又歎了口氣,“罷了,那人都已經不再人世了。”
“誰啊?”
“一個我一直想見見的人,寧國沈家小將軍,沈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