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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一種藥材(11.6二更)

  “你想好哪一位了嗎?”


  既然陳裕暉已經決定了,江恒也就不打算多說,隻問他這個關鍵的問題。


  如今局勢,除了太子以外,還有楚王、雁王和勤王,雁王癱在床上,卻不等於他好不了,也不等於他沒有一爭之力。


  “如果沒出事,這會是個多好的機會。”


  陳裕暉看向鎮子的方向,又歎了口氣。


  如果沒出事,說不定他還能趁機搭上楚王,不管是掏錢還是怎樣,總歸是有機會的。


  隻可惜錯過了。


  如今連消息都無法探知到,他一個白身,就算是陳家二爺,這臉也遞不出去。


  這就是現實,陳家還風光的時候,皇子公主們的詩書茶會那是去都去不過來的,到現在落魄了,見一麵都成了奢望。


  “你想好了?”江恒問他,“勤王的價碼應該不比楚王差,雁王若是能好,也不會弱於他們二人。”


  勤王的母妃淑妃與賢妃不相上下,隻是他經常坐山觀虎鬥,就顯得他不是那麽強力。


  而雁王的母妃德妃曾為皇上擋箭,八年前就已經是貴妃了,若是雁王能痊愈,他半點不比其他兩個人差。


  “你有所不知,幾年前德貴妃犯錯,已經被貶回妃位,而賢妃娘娘一升再升,雖然還沒有位及貴妃,但也是四妃之首了。”


  哪怕同樣是妃位,也是有等級之分的,賢妃如今的等級,離貴妃隻差一步了。


  “你也說了,雁王若是能好。你沒聽到線人的形容,除非他能請動秦聖手,否則沒可能了。”


  靈醫穀掌門秦聖手已有二十年沒有出山了,鄧聖手這幾年都沒了消息,盧聖手又在江恒身邊。陳裕暉覺得雁王想請動靈醫穀的人,難如登天。


  他不知道的是,鄧聖手已經不在人世,如今靈醫穀隻剩下兩位聖手了。


  “至於勤王,他和楚王瞧著各有長短,可……”陳裕暉猶豫了一下,才看著江恒說下去,“若我幫勤王登位,平陽伯夫人不說,楚王妃呢?”


  平陽伯是楚王的人,若楚王敗了,平陽伯一家必然會受到巨大的影響。退一步說,他們能保住性命,那麽楚王和楚王妃呢?


  在勤王和楚王條件對等的情況下,陳裕暉不願意站在江恒的對立麵,更不想成為傷害他親人的推手。


  江恒的心仿佛被暖流包圍,他沒想到陳裕暉在這樣的事情麵前還會考慮到他。


  或許是因為少年時感情深厚,或許是失而複得的喜悅,又或許是他做不到那般的功利……


  麵對這樣的陳裕暉,江恒想給他一個擁抱。


  江恒本就是武將,即便他扔下刀劍,脫下盔甲後照樣能壓文人政客一頭,但在兄弟交流方麵,某些時候他還是受軍營的影響的。


  相比起那種隻知道舞刀弄劍的人,江恒要含蓄很多,可即便是這樣,陳裕暉還是後退兩步。


  “要不咱倆就保持這個距離,要不你洗澡換衣服去。”


  沈清竹在旁邊一下子就樂了,剛剛那麽兄弟情深的氣氛,瞬間被陳裕暉的話和行動打破了,估計江恒的感動也被打沒了。


  一腔深情“錯付”了的江恒又坐回座位,對麵的陳裕暉看他沒下一步動作便也坐回去。


  “我跟你說實話,我想要支持楚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很難接觸勤王,而現在楚王就在眼皮子底下,雖然一時碰不到,但總好過貓在京城的勤王。”


  這是實得不能再實的實話,他這麽直接說出來,沈清竹和江恒反而覺得他是真的在跟他們坦誠。


  陳裕暉已經選擇站到楚王的那一邊,但沈清竹還是理智性的抱有三分懷疑,總不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江恒也有理智,可以他的了解,陳裕暉不是跟兄弟兩麵三刀的人。況且楚王才剛到家裏,王妃和世子也沒待幾天,他沒必要專門跑過來跟江恒說這些。


  “真的想好了?”


  江恒看著陳裕暉,企圖看出他有哪裏作假。


  可陳裕暉隻是輕歎一聲,一臉的惆悵。


  “你知道的,陳家沒有別的路了,信件都送到我兄長那裏去了。”他苦笑一聲,“希望百年之後我爹看到我的時候不會抽我。”


  陳家做了幾代的保皇黨,到他這裏給破了。


  陳裕暉這個樣子,如果真的是在演戲騙人,那江恒隻能說自己眼瞎心瞎了。


  他看向沈清竹,後者回給他一個微笑。


  聽你的。


  這是沈清竹傳達給江恒的訊息。


  她本來和這些風波無關,如今願意插進去一腳,全因她認定了江恒,所以這種事她聽江恒的。


  她不會決定路線,隻會幫他在他選的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順。


  得到沈清竹的認同,江恒才看向陳裕暉,輕輕說了一句:“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你說什麽?”陳裕暉沒明白,“什麽機會不機會的,我們剛才不是在說……”


  他話還沒說完,腦子才轉過,便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他睜大雙眼看著江恒,緩了幾秒才能說話。


  “你的意思是……不對,你連鎮子都不能去,總不能上山撿來的機會吧。”


  那一瞬間江恒甚至想點頭,他就是從山上把夏梓容母女帶回來的。


  “他是不能去鎮子,但我能去啊。”沈清竹指了指自己,“我可以隨便去。”


  “鎮子裏那麽大範圍的搜捕,你總不能把人帶出來吧。”


  就連他出鎮子都要下車經受檢查,沈清竹一個女人,能混出來?


  “能啊。”沈清竹點頭,“人在屋裏。”


  院子裏忽然安靜下來,靜到門口陳裕暉的馬發出的聲音都能聽見。


  一直到盧致風打開房門走出開,陳裕暉還有點恍惚。


  江恒和沈清竹索性不管他,起身往盧致風這邊走。


  “怎麽樣?”


  “他體內有毒,還受了內傷,若不是蝴蝶骨的作用,外加鐲子的毒在一定程度上克製了他原本的毒,否則他根本挺不到現在。”


  盧致風的聲音不大,可陳裕暉聽得見,江恒能在他麵前問情況,就是沒打算再瞞著他。


  “什麽毒?我怎麽聽到蝴蝶骨了,難道是……”他才消化了前麵的信息,怎麽還有這麽刺激的等著他,“不是有蝴蝶骨嗎,怎麽還會這樣。”


  “你當蝴蝶骨是神仙嗎,這麽多年了,藥效消散得太多了。”盧致風檢查過楚王的蝴蝶骨,感歎了一句,“這皇室是泡在毒缸裏啊。”


  這話沒法回答,他們都是明白人,生在皇家就意味著要承受這些。


  “解藥呢,能不能做?”


  蝴蝶骨如何不是重點,重點是楚王能不能救。


  “能是能,就是缺一種藥材。”


  盧致風的話讓沈清竹有一種濃濃的套路感,不會是要什麽天山雪蓮吧。


  “這藥材珍稀,還貴。”


  盧致風下一句就要說缺什麽藥材,結果陳裕暉忽然t了某個點。


  “貴?沒事,我有錢!”


  他從兜裏掏出銀票,雖然一瞬間看不清麵額,但他在這副暴發戶的樣子著實有點辣眼睛。


  盧致風:謝謝,不缺錢。


  沈清竹忍不住想捂臉,這麽要緊的時候,怎麽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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