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動手(12.7二更)
夜已深,一道人影翻入張家,那人身法輕巧,落地無聲。
張家新建的房子是鄉下最普通的格局,所以他很容易就能找到張秀一家的房間。
這個時代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規矩,除非極特殊情況,隻要長輩還活著,一大家子人都要住在一起。
若是在大戶人家,宅子夠大,即便幾十口人住在一起也不會擁擠。
但是鄉下不一樣,一般一房一間屋,男孩子娶妻可以再分一間,女孩子不管幾個都沒用,因為是賠錢貨。
張秀一家這間房不大,炕上睡著五個人,最靠邊的就是張秀的爹,旁邊是他們這一房的幺子。
兒子旁邊是長女,然後是張李氏,最後是張秀。
張秀和四五個男人野戰的消息傳到張大柱耳朵裏,原本就已經失寵的她,這次又被打了一頓,昏睡中露出的右手紅腫不堪。
那是生生被打出來的,雖然中毒到現在她已經能動一動了,但是動作遲緩之下,右手臂沒躲過張大柱最狠的一棍子。
江恒不知道張秀被打的過程,但這些傷他看一看也能猜個大概。
張秀的右手傷得不輕,會留下後遺症,但養好傷並不耽誤日常使用。
張大柱下手夠狠,畢竟張秀已經賣不了好價錢,真的成了賠錢貨。
江恒把手放在張秀的右肩,指尖用力,一路向下。
張秀在昏睡中隻是皺了皺眉,她中毒時間不短,現在廢掉一條胳膊的疼痛都不能讓她有反應。
這條胳膊是張大柱打的,廢了也是打廢的。
江恒拿出兩瓶藥,掐著張秀的臉一瓶一瓶的往下灌,灌完了合上逼她咽下。
在江恒生灌的逼迫下,張秀即便是昏睡,也下意識的吞咽。
等到她把兩種藥都咽幹淨,江恒才拿著小刀,又要掐張秀的臉。
就在這時,張李氏翻了個身,麵向張秀,幾乎是本能的把手放在她臉上。
入手的滾燙讓張李氏清醒了不少,她伸手拍另一邊的大閨女。
“玲兒,醒醒,秀兒起燒了。”
一邊的張玲不甘不願的坐起來,揉著眼睛抱怨。
“她自己不要臉,娘你就知道折騰我!”
“小點聲,別把你爹和你弟弟吵醒了。”張李氏拍了張玲一巴掌,“趕緊打水去,然後把之前買回來的藥找出來。”
被打了一巴掌,張玲一臉不滿的下炕穿鞋,然後出去打水。
她打開門往外走,忽然感覺身後一陣風,眯著眼睛回頭卻什麽都沒看到,便打了著哈欠去舀水。
不管張秀的發熱是毒發、情事還是被打,江恒知道今晚沒有機會了,隻能放棄回家睡覺。
這一夜張李氏一直看護張秀,快天亮的時候她的體溫迅速降回正常值,張李氏這才放心。
張玲小聲罵罵咧咧的,她一會就要去幹活,連補覺都不能。
她們各有各的心思和想法,完全不知道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麽,一直到天亮,各家開始幹活,消息才瘋狂的傳遍村子。
“你們聽說了嗎?”
“啥事?”
“二賴子他們幾個,就昨天跟老張家的那啥被逮住的那幾個,昨天晚上讓人把命根子給切了。”
“啊!”
“不止呢,我聽說他們舌頭也沒了。”
“大晚上的被上一刀下一刀,愣是沒人知道,睡得跟死豬似的。”
“誰幹的?”
“誰知道,沒準是老天爺幹的,要我說,幹得好!”
“……”
消息傳到沈清竹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李保媳婦來家裏,發生這麽大的八卦,她麽可能不來找沈清竹嘮嗑。
沈清竹不用猜就知道是江恒幹的,他下手倒是快。
“我還不知道這事情,昨天回來以後摔了個跟頭,磕著臉了,現在還有痕跡呢。”
沈清竹指著左臉,玉書拿來的是最好的傷藥,昨天還紅腫的側臉現在隻剩下一個淺淺的痕跡,完全看不出是被打出來的。
“誒呀,你可看著點,這麽好看的一張臉磕壞了可咋整。”
“盧大夫給我看了,沒事。”沈清竹給臉上的傷找了借口,“就是江恒知道了非說我摔了就得好歇著,因為這個我跟他生了一晚上的氣,結果他晚上就折騰我。”
她一邊說一邊瞪了江恒一眼,旁邊幹活的江恒討好的笑。
這自然是騙人的,但是一切說辭合情合理,李保媳婦自然相信。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保媳婦咯咯的笑,雖然這樣說著,但她是真心替沈清竹高興。
她們聊天的氣氛不錯,張秀就是這時候鬧上來了的。
她耷拉著一條胳膊,歇斯底裏的對著圍觀的村民控訴沈清竹。
張李氏也跟著來了,她不怎麽敢招惹江家人,可閨女一直說是宋蓮花害了她。
她還是相信閨女的,所以跟著來了。
隻是這一次她學聰明了,讓張玲去把裏正請來,直接讓裏正做主。
張玲一臉嫌棄的把人請來,裏正也憋了一肚子氣。
昨天村裏發生了這麽大的醜事,氣得他頭疼,本想今天再審,結果二賴子他們都被閹了,還沒了舌頭。
再想想另一個犯事的人,還沒等他問,人家巴巴的來請,跟著來了才發現又是江家。
裏正是不喜歡宋蓮花,可他不傻,宋蓮花年長了張秀一輩,沒事總害她是吃飽了撐的嗎?
再加上江家有盧致風,裏正自然不敢太過得罪,因此麵對張秀時他沒有半分好臉色。
張秀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她連麵紗都沒有帶,眼淚汪汪的喊。
“宋蓮花,你好狠的心,讓他們毀了我的清白!”
“宋蓮花,你個惡毒的女人,你出來!”
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嗓子都啞了,原以為得罵上一會兒,但沒想到這麽快門就開了。
江恒沉著一張臉出來,張秀被他嚇了一跳。
沈清竹和李保媳婦站在江恒身後,他一般不會和這群潑婦爭吵,他隻是沉著臉站在那裏,就沒人敢靠近。
至於說話,那是沈清竹的活,這群人說不過她,還打不過江恒,隻能自己忍著。
“秀丫頭這話說的,莫不是這村子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沈清竹聲音不大,卻能讓人聽清楚,“張家嫂子,冬天那會兒我們好心救秀丫頭一場,就換來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