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主(12.12一更)
沈清竹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之前有過嘈雜,但很快歸於平靜。
綿億已經醒了,被沈清竹囑咐過不能出聲後乖乖的抱著玉書不說話。
現在外麵安靜了很久,沈清竹不確定那些人是否還會回來,所以還警惕著。
整個密室裏隻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雖然這裏有通風,但沈清竹還是不敢太過消耗氧氣,隻保證最低的能見度就行了。
在地下高度緊張,人會失去對時間的把控,所以待得久了,沒人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這樣著實是煎熬,但總好過在地上等著被殺。
江恒走的時候拿著陳裕暉送他的寶劍,所以他打獵的武器都留了下來。
留在家裏的老小中,皇帝姑且還殘留些功底,勉強能自保。
盧致風不會武功,但他身上有各種毒藥,沈清竹雖然功夫沒學出來多少,但她有一股子狠勁,若真的被發現,他們還能拚一拚。
剩下的就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玉書和綿億。
沈清竹把綿億交給玉書,告訴他如果他們被發現,就讓他帶著綿億走。
雖然外麵也有賊人,但總好過被發現後必死無疑。
“我一定會照顧好師弟的。”
玉書抱著綿億,還未完全長開的小少年眼裏滿是堅定。
“不隻要照顧他,你還要保護好自己。”
沈清竹囑咐玉書,免得他為了綿億做出什麽犧牲。
玉書應下,至於做不做得到就沒人知道了,畢竟有時候的反應完全是下意識的。
沈清竹也不能在這樣的環境和玉書貪心,隻能祈禱他們不要被發現。
然而她發現祈禱一點用都沒有。
外麵又嘈雜起來,而且比起之前斷斷續續極輕的聲音相比,這次的人就是奔著廚房來的。
密室的幾個人提起了心,各自握緊手中的武器。
外麵的人自然是張秀,她隻知道密室在廚房,卻不知道究竟在廚房哪兒。
“我……我是偷聽的……密室就在廚房裏麵。”
張秀聲音不大,她怕說得太大聲惹怒這群人。
剛知道這個密室的時候,她還想說宋蓮花有病,現在想想,宋蓮花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在密室裏。
隻可惜她不知道密室究竟在哪裏。
張秀不知道,也不會找,但這幾個男人都是會分析的。
若是不知道密室的話還真找不到,但是知道有密室了,找到也隻是時間問題。
鄉下能有多精妙的機關,想找真的不難。
沈清竹知道機關太過簡單,畢竟江恒並不擅長這些。
她握著一柄長刀,擋在入口,手邊還有一柄短一些的刀。
外麵不停地有搜索的聲音,廚房的東西就那麽多,很快就能找到的。
果然,男人最終搬動了櫥櫃,機關運轉,密室的門緩緩打開。
他猙獰的笑了,卻來不及說話,門裏麵就刺出一把長刀,貫穿了他的身體。
沈清竹刺中男人,然後就鬆手,她拿起另一把刀直接從密室出來。
下麵太窄,如果等人進去,他們就隻有死路一條。
幾個人沒想到裏麵的人帶著武器,更沒想到出來的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女人。
“宋蓮花!”張秀聲音又尖利起來,“是她,就是她把那個人藏起來的!”
沈清竹這才注意到張秀的存在,之前還可惜不能親手殺了她,現在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過現在沈清竹沒法處理張秀,她借著月光掃視了一下廚房,一共五個人,有一個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她拔不出來的刀被皇帝拔了出來,血根本止不住。
還剩下四個人,不知道能抵擋多久。
廚房太窄,哪怕這幾個男人的戰力高於沈清竹一行人,在這樣的狹窄中也難以發揮。
戰場很快轉移到院子裏。
說實話,沈清竹他們三個根本撐不住。
皇帝算是最高戰力,但多年來疏於練武,再加上這些人就是來殺他的,所以殺得他節節敗退。
沈清竹手上沒多少力氣,江恒交給她的步法才剛開始,她也隻能靠靈巧勁兒幫皇帝。
至於盧致風,他撒藥隻能算輔助,而且還不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畢竟對麵殺掉一千還能剩一千,這邊損了八百就沒了。
他們被圍住,但好在暫時沒人發現玉書和綿億。
玉書小聲囑咐綿億不要出聲,然後抱著他找機會逃跑,他雖然沒多少體能,但是很機靈的。
如果沒有變數的話。
那四個男人的確是沒主要到要逃走的玉書,但張秀注意到了。
“他們要跑!”
張秀一嗓子喊了出來,她眼裏有些癲狂。
她的家人全沒,反正也要死,倒不如拉著所有人陪葬。
“抓住他!殺了他!”
張秀聲音尖利,即便玉書在已經對她沒了念想,這一刻也免不得震驚。
可他沒有時間震驚,他抱著綿億往外跑,但是怎樣也跑不過幾步就到身後的男人,也快不過那人手中的刀。
來不及了。
沈清竹當然知道四個人有一個去追玉書,但他們根本沒有人能去阻止。
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對著兩個孩子舉起刀,然後重重落下。
玉書知道跑不了了,他把綿億緊緊的抱在懷裏,把自己的後背露給對方,企圖拖延片刻時間。
“玉書!”
盧致風眼睛都紅了,可是兩個人相距太遠,他能看得到,能估量到那一刀的威力。
若是砍中,就是他也救不回來了。
沈清竹躲開砍過來的攻擊,改變握刀方式,幾乎是用盡全力把刀向那個男人擲去。
短刀隻刺破了男人的手臂,卻無法改變那砍下去的大刀。
沒有希望了。
玉書閉上眼,恍惚中聽到了狗叫聲。
狗?
他睜開眼,月光下一條淺黃色的狗狠狠的咬在男人的腿上,鮮血瞬間蔓延開來。
男人吃痛,手上的刀砍在地上。
玉書爬起來,抱著綿億往外跑,他還是不放心,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就一眼,他看見了鮮紅色。
男人沒有握刀的手扯著黃狗的皮,生生把它扯了下來。
黃狗嘴裏都是血,它麵露凶光,仿佛不知道疼一般,準備抓住一切機會再咬男人。
它嘶吼著,長刀將它的身體斬成兩半。
鮮血飛濺在院子裏,染紅的眾人的眼。
“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