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05奶娘

  「趙媽媽，你老明鑒，咱們那裡敢在小姐屋裡偷懶耍奸。」 

  「就是，趙媽媽，我們還想要小命呢。」 

  兩個丫頭申辯的話語似乎取悅了趙媽媽，趙媽媽冷哼了一聲說道：「算你們知趣。我可告訴你們，這院里的事情那個能缺少了我操持呢，像是你們這些院子里打雜的丫頭，要是沒有媽媽我的提攜，能進得小姐的屋裡嗎？」 

  聽著趙媽媽這樣大言不慚的話語，唐素素皺了皺眉。這個婦人，聽著聲音就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水，我要喝水。」反正也聽不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了，唐素素乾脆揚聲叫了起來。 

  屋外三個人的聲音一頓，等了一下才聽到紅姐兒輕聲說道：「媽媽，似是三小姐醒了。」 

  「小蹄子，用得著你提醒嗎？」趙媽媽怒聲說道：「我還沒有到眼花耳聾的地步。沒有聽到三小姐要水嗎，還不趕緊的去倒水去。還有你，跟著我去小姐那裡伺候啊！」她嘴裡罵著著，腳步聲響就進了裡間。 

  唐素素在劉家也做了幾年內院掌家的主母，雖然最後是被逼死的，但以前劉家人為了表明府上是書香門第，管教的下人都是服服帖帖的。從來就沒有奴才敢在主子跟前這麼囂張跋扈，她心中對這個趙媽媽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只見房間的門帘一挑，一個身材肥胖的婦人從外屋走了進來。 

  怪不得能聽到她咚咚的腳步聲呢，只見這個趙媽媽長得都快成一個圓球了，一張肥臉上的眼睛被擠得只剩下了一條縫隙。 

  「三小姐，你可是醒了，真真的是讓媽媽一直揪著的心這才放下去。」趙媽媽剛才還陰沉的臉，可當青頭打開床帳，看到唐素素正在盯著自己看的時候，馬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她說著伸手就要去扶唐素素。 

  「且慢！」眼看著趙媽媽白白胖胖的肥手就要伸到自己跟前，唐素素沒由來的一陣怒意。她突然想起了陷害自己的王秀芝，那個女人以前也不是在自己一貫的陰奉陽違嗎？也就是在死前她才明白王秀芝跟自己的交好只不過是為了在最後能狠狠咬上自己一口。 

  有了王秀芝的前例，唐素素哪裡肯再在身邊養一條毒蛇。 

  眼看著顏明真並沒有跟以前那樣理睬自己，趙媽媽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但她還是臉上堆笑的說道：「三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還沒有徹底醒過來吧？媽媽我要是哪裡做錯了，你就是直接將媽媽打殺，也不能憋屈著傷了身子。」 

  還真是會花言巧語，這不說她的過錯，直接說是自己沒有清醒才胡亂整事。還有，只不過不讓她近身，就直接給自己安上了一頂苛待下人，草菅人命的帽子。這樣人的還真萬萬留不得。 

  「青頭你扶我起來。」唐秀秀懶得跟趙媽媽多說，直接對著青頭髮話了。她的頭是疼的難受，但也不是自己動不了身，只是想著給趙媽媽顏色看看。 

  見顏明真越過自己招呼青頭伺候，趙媽媽忍不住目露凶光的瞪向青頭。 

  見兩邊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青頭生生打了一個寒顫，但還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床榻跟前。 

  眼看青頭真的去扶顏明真了，趙媽媽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這十幾年來第一次小姐給她臉子看，連帶的院子里的丫頭也不看眼色了，她有直接跳起來的衝動。 

  習慣了在這院子里橫著走，趙媽媽脫口罵道：「青頭你個死蹄子，也不看看你的爪子干不幹凈就要去抓二小姐的衣服，小心老娘打爛你的臭手。」 

  目光掃到趙媽媽瞥向自己不滿的眼神，唐素素，也就是現在的顏明真的臉色頓時就是一沉說道：「住口！趙媽媽，你剛才不是去茅廁了嗎？青頭的手如果要是臭，那你的手就香了？」 

  這個刁奴才，一上來就摔打人，還真以為這裡就是她的天下了。原本還想著只是敲打她一頓，以後想法子再將她送出去，現在唐素素還真有些忍不住了。這樣的刁奴才早打發早乾淨。 

  「三小姐，看你說的，媽媽雖然是去了一趟茅廁，但出來后早凈了手，手怎麼會臭呢？」被顏明真這麼一說，趙媽媽此時才發覺出自己伺候了十幾年的小姐好似跟以前不一樣了，除了渾身上下氣質不同，眼裡還冒著凌厲的寒光。有了這個發現之下，她禁不住又臉上堆笑的補充了一句說道：「奴婢的茅廁是去的時間長了一些，可心卻是一直牽挂著小姐的。」不覺中她也也改了稱呼，不敢再以媽媽自居了。 

  這邊，顏明真在青頭小心翼翼的服侍下坐起了身子，正好紅姐兒的水也端了過來，她就著紅姐兒的手喝了幾口。 

  見顏明真用雜役丫頭也不用自己，趙媽媽心中的火燒的蹭蹭的。當看到紅姐兒捧著還剩半杯的水站在那裡，她突然有了主意，也就故意咳嗦了一聲。 

  紅姐兒自從進來后一直精神緊張著呢。此時她抬頭一看，正好看到趙媽媽陰狠毒辣的目光盯著自己，禁不住一陣心驚膽寒，手裡的水杯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水杯在青石地面上摔了個粉碎。 

  「上不來檯面的東西，」趙媽媽馬上就竄到了紅姐兒身邊，一巴掌就要扇下去，嘴裡還罵道：「只不過是一時得意，讓你過來房中伺候，看你就不知道分寸了。」 

  「哼，」顏明真冷哼一聲，趙媽媽的手馬上就停了下來。眼看著趙媽媽的小眼睛里竟然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顏明真不覺一愣。 

  「三小姐，饒了奴婢！」那邊紅姐兒早普通一聲撲倒在地，腿壓在了碎了的瓷杯渣上也毫不在意。只是將頭重重的磕在地面上蹦蹦做響。 

  站在床榻旁邊的青頭咬了一下嘴唇，轉而也退了幾步趴在地上磕頭說道：「三小姐，請你饒了紅姐兒。」 

  是什麼狀況？顏明真皺著眉頭掃了一眼兩個丫頭，將目光轉到了一旁的趙媽媽身上。 

  見顏明真不語，臉上卻帶上了不快的神情，趙媽媽掩蓋不住眼眸中的笑意。 

  「青頭你個小蹄子，現在湊什麼熱鬧？還不滾起來去給小姐準備物件。」現在小姐這邊有點情況不明，趙媽媽決定還是打一個拉一個，殺雞駭猴。心中盤算著，趙媽媽一副貼心的模樣對著顏明真說道：「小姐，這小蹄子是不是先捆起來，還是直接拖出去杖斃？」 

  這個惡奴，還真是敢出主意。只不過是打壞了一個杯子就要慫恿著自己將紅姐兒杖斃。想來要是捆起來后的後果不一定比直接杖斃好。 

  突然想起前面三個丫頭丟命的事情，唐素素縮在衣袖下的手不禁握成了拳。本尊也就十來歲的年齡，還是個女兒身，若不是有人挑唆著，即使再暴虐也不會去到殺人的地步。看來，以前的那些壞事肯定是離不了眼前這趙媽媽的手段。 

  而紅姐兒這邊，在聽了趙媽媽的話后，她磕頭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滿臉淚水的掃了一眼旁邊的牆壁，然後又瞪向顏明真。驚懼的眼眸中還有著幾分決絕。 

  「為什麼打殺紅姐兒？」顏明真的身子一顫，突然她從趙媽媽身上看到了那天帶著人要灌自己毒藥的劉媽媽的身影。 

  這個奴才，卻是比劉媽媽還要毒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