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第252章 251山寨結拜
翌日，是個風平浪靜的好天氣。
在山羊鬍子的一手操辦下，顏明真與眾位土匪頭目舉行了歃血結拜的儀式。
議事大廳內，顏明真與幾位土匪頭目按著順序站立在關二爺像跟前。
在他們的跟前，放著一壇老酒。抱著一隻大公雞的小土匪站在旁側。
幾個人按著年齡報各自的生辰八字，有人在旁邊記錄。
顏明真自不必說，位居大哥之位，但年齡確實最小的。雖然她將自己的年齡虛報了幾歲，也不過十八歲。
老二金順，別號賽諸葛，也就是山羊鬍子，年齡最大，三十九歲。在黑風寨已經呆了二十年，李澤元在內，算是給三任寨主當過軍師。
老三周松，別號小算盤，善於心計。今年三十四歲，在據此五十里的老虎洞做寨主。
老四康老歪，原先是一個木匠，因為給當地一家地主做了十幾年的長工，到父親生病去跟東家要錢治病的時候，卻不僅沒有討來工錢，反而被趕來出來。父親死後，他一怒之下殺了地主一家，然後上山當了土匪。
老五歐陽振峰，也就長得牛眼絡腮鬍子的那位。原本出身於將門人家。卻在父親過世，家道中落之後，受族裡人欺凌。當家中最後一塊地被族長強行佔去后，歐陽振峰夜裡闖入族長家放了一把火后跑到距離此地八十里的黃羊谷落草為王。
最後一位，則是宋清輝。一十七歲。顏明真之所以讓他也參加結拜，一是看在宋清明的面子上，二也是為了讓他以後頂替孫瘸子的位置。
幾個人都簡單的說了自己的情況后，一起跪倒磕頭盟誓。
站在旁邊小土匪連忙將懷中抱著的大公雞一刀砍去雞頭，然後將血滴進了酒罈子里。
另有一個小土匪抱起酒罈子，接住自顏明真開始，幾個人將中指刺破后滴出來血。
然後將酒倒入幾個大碗中分給幾個人。
眾人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后，禮成。
重新落座后，顏明真掃了一眼眾人說道：「既然眾位兄弟抬舉，讓我做了寨主的位子，那我希望以後大家能夠和親兄弟一般。」
「那是自然。」眾人都高呼，表示同意。
「那好，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想咱們寨子是不是也應該立下規矩。」顏明真說著，掃了一眼幾個人，當看到他們面面相覷，口氣一轉說道：「在此之前，我先將寨子中此時有多少資產公布一下。」
這下，頓時有人應和道：「一切都聽寨主安排。」畢竟平日里大家交上來都少財物只有當家的寨主一個人知道，此時聽顏明真要公布寨子里有多少金銀財物，其他寨子里的人當然都是興奮不已。
這件事顏明真昨天晚上已經和山羊鬍子金順商量過了。不多時，便見以前管賬的劉三帶著賬本走了進來。
當初，將田正奎拿下后，還擔心這劉三也跟他們是同夥，但當拿住他后，一番審問之後，見他並沒有異樣外，這才繼續讓他留在山寨。
而劉三在聽說了田正奎竟然是西平國人之後，自然被嚇得夠嗆，將他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只不過當初李澤元等人雖然用，卻並不信任他，所以劉三所知道的也並不多。只是知道這幾年，田正奎等人將大家弄來的錢財大部分都轉移了。
當聽說了顏明真來到山寨后所做的事情后，再見她肯依舊讓自己做賬房先生，劉三自然心中感激。
他有心賣顏明真一個好，便先將之前的賬目公布了一番。
當眾人聽說田正奎等人這四五年內，竟然從山寨里轉移出去了上百萬的銀兩，頓時都沸騰了。
寨子里的土匪，大都是家庭困頓，活不下去才投奔到山上來的窮人們。田正奎那些人竟然從這裡榨取了那麼多錢，這讓誰聽到了心裡能好受啊！
別說他們憤懣，就是早上劉三說的時候，顏明真也被嚇了一跳。
想想如果要是那些銀子都被西平國人給弄走了，如果這個消息傳了出去，那這黑風寨就會為大華國所有人所不齒。
幾個人痛罵了田正奎一番之後，當看到顏明真並不言語，也就逐漸停下了議論。
「兄弟們，田正奎這件事到今日為止。」這件事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提起來只能是讓黑風寨上下蒙羞。顏明真掃了眾人一眼，說道：「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怎麼能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如果大家不吸取教訓，那明天還會有王正奎，趙正奎出現。」
「寨主說的是！」其他人頓時連連點頭。轉而看到顏明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頓時又都紛紛說道：「寨主，如果你有主意，快快說出來，讓咱們大家也見識見識。」
「就是，寨主，咱們聽你的。」
「這個稍候在說。」顏明真抬頭示意劉三繼續公布現有的賬目。
「裕豐銀庄銀票五萬兩，
珠寶首飾一大箱，能折銀一萬兩。
現銀八千兩。」
剩下的錢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只不過跟田正奎那些人弄走的錢財，那真算是九牛一毛。
「該死的田正奎，竟然將咱們黑風寨當做他們斂財地方。」
「寨主，咱們要將田正奎千刀萬剮，看看他長著一顆什麼樣的心。」 ……
只要一想想自己這些人給田正奎當了斂財的奴才，這些人心中就憤恨不已。可最讓他們氣惱的是，就是被人當了幾年的奴才遣使，可人家到底是什麼人，斂到的財務最後到了哪裡，直到現在大家也都不知道。
而顏明真這邊，見土匪們對田正奎恨到了骨子裡，也正合心意。她海等著田正奎為奶娘抵命呢。
將賬目的事情說清楚之後，顏明真又讓眾人討論了山寨存在的問題。
一直到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在眾土匪的要求下，顏明真才將自己考慮到的幾個方面說了出來。
顏明真自從上山後，腦子就沒有停下來過。她早發現了，這黑風寨佔地廣闊，前面一道山谷是阻住敵人的天然屏障。後面則是群山迭連，雖然在最後面的地方是一道山崖，其他的位置則是比較平緩。如果要是有人專事生產，這山寨上自給自足也不是問題。
但這山上卻只住著以前宋清明帶領的那些土匪，也就兩三百人左右。其他七八百人則分賽在另外五個寨子里。
所以，顏明真第一個想法便是讓其他五個寨子里的人也都搬到這裡來。
當這個主意一說出來，其他幾個寨子里的寨主頓時都瞪了眼。在他們心目中，雖然都是黑風寨的人，但起碼自己有自己的地盤和人馬，這要是和在一起，那豈不就是意味著自己徹底成了別人的附屬。
」各位兄弟，「顏明真哪裡猜不出他們的想法，也就說道：「也許以前你們在當地只是不為官府所接受。可想想這幾年，你們對附近的百姓做了什麼。他們只不過是力量小，如果要是能聯合起來，豈容你們的存在。」
這些人一聽顏明真的話，大都不覺暗自皺眉。想想這幾年，在李澤元等人的威逼下，為了完成各自分攤的數目，手下的人哪裡還顧得上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這句俗語。尤其是最近這一年來，手下的那些人根本不敢單獨一個人行路。就是人少了，說不定還會受到哪些百姓的攻擊。
如果要是從安危考慮，其他寨子里的人搬上來，還真是非常有必要。
「你們放心，」顏明真又給那些人吃了一個定心丸，說道：「我和二哥也曾經商議過了，這黑風寨上地域寬廣，你們要是搬上來之後，可以在幾個山上選擇自己人住的地方。帶過來的人也依舊歸你們自己管教。」
見他們還是面帶猶豫，顏明真呵呵一笑說道：「這山寨上所有的兄弟們也該都相互認識一下，我可是聽說過，曾經兩個寨子里的人在做買賣的時候碰到了一起，差點起了內訌的事情。」
這件事確實發生過，當時是老四康老歪的人和歐陽振峰的人都得到了一個富商帶著商隊經過的消息，然後兩方的人都去了。
沒有想到還沒有劫到富商之前，兩方的人差點動了刀子。
後來若不是康老歪那邊的人恰好和歐陽振峰帶隊的人在黑風寨打過照面，還真就無法善了了。
「師傅，」坐在最後的宋明輝猶豫了一會，鼓足勇氣說道：「我不下山。」早晨顏明真和金順跟他說過了，以後讓他帶孫瘸子那班人馬。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去了孫瘸子那裡后吃不消，這下好了，如果能回到這黑風寨，既鍛煉了自己，又沒有後顧之憂。
「寨主，咱們也願意搬上山來。」歐陽振峰也跟著表示願意。他所在的地方偏遠，屬於這些山寨裡面最不好的地方，早就想著換個地方了。現在一聽說可以搬上山來，那就更好不過了。
「好，」顏明真掃了一眼其他人，說道：「我也知道，搬家並不是容易的事情。這樣吧，給你們半年的時間，這段時間你們可以跟下面的人商量一下，如果實在是不想搬的，駐紮原地也無妨。」
說著，她看了看宋清輝和歐陽振峰說道：「至於你們，要是有時間就去看看那幾座山，如果選擇好了，就早些報備上來。」
說了這些后，顏明真直接翻過了這個話題，又說道可以在這地方讓人開墾生產的想法。
她的話題剛以提出，頓時遭到質疑。
「寨主，」三寨主周松搶先說道：「種莊稼養家畜可是辛苦又很難見到收穫的事情，誰會樂意干呢？」在這些人中，他最不希望搬家。由於頭腦靈活，再加上寨子所處位置不錯，他那寨子算是這裡面最富有的地方。
四寨主康老歪也說道：「就是，兄弟們要的是大碗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可不是磨嘰在田產地頭上。」他非常贊同周松的話，畢竟山下那些靠著耕種度日的老百姓，沒有幾個能吃飽穿暖的。
搖手制止住山羊鬍子想要出口的反駁，顏明真一笑說道：「有不想做這樣的事情的，可並非全部。這也是我要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我們老了怎麼辦？成親拖家帶口的兄弟未必還想過刀口舔血的日子。」
掃了一眼眉頭不覺都皺起來的人們，顏明真繼續說道：「還有那些老弱病殘的兄弟們，以後或許還有更多的家眷，與其讓他們閑著難受、無聊，不如給他們尋些事做。這樣即給山寨增添了吃用，又減輕了拖累，豈不更好。」
這個辦法確實是解決了山寨上那些閑雜人員的後顧之憂。
這幾個山寨大都在幾年前成立的，那個上面沒有幾個傷殘病的兄弟。這些人棄之不義，留之不利，確實是山寨上的負擔。如果要是真如顏明真那麼所說，還真是一個辦法。
「還有，」見眾人的面色有所緩和，顏明真接著說道：「寨子里能下山的兄弟需要練兵，只憑著人多取勝那是針對一般的人家。若是碰到有錢人，或者是軍隊，那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歐陽振峰一聽，頓時連連點頭。他出身將門，自然知道這練兵的重要性。只不過他的寨子比其他寨子起的都晚，人又少，所以有心無力。此時聽到顏明真的話，原本想著站起來表示贊同，可當看到大家都不言語，也就暗自在心中稱是。
「不再做窮人和附近人家的買賣。」顏明真繼續說道：「要做，就去收拾那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家。」
「寨主，」聽到這裡，歐陽振峰實在忍不住了，站起來說道：「咱們山寨是確定跟你幹了。」
「老五，」旁邊的周松眼睛一眯開口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是其他兄弟不誠心一般。」
「三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歐陽振峰牛眼一瞪，說道：「我提其他兄弟了沒有？反正我是確定了，下山就召集其他兄弟，儘快搬到這黑風寨來。怎麼，你有意見？」
「五弟，你的脾氣就是暴躁了一些。」旁邊的四寨主康老歪搖頭說道：「你剛才的話就是有些欠缺考慮。」他跟三寨主周松一樣，同樣都不想搬到黑風寨來。但顏明真所說的那些事情又讓他們動心，所以不敢反駁顏明真，只能對著對顏明真積極響應的歐陽振峰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