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第267章 266除夕夜會
這次顏明蘭沒有言語，只是用一雙仇恨的眼睛，緊緊盯著馮春等人的身影離開。
馮春的面目她是徹底看清楚了，這個人就是一隻中山狼。自今日起，他無情，那就別怪自己無義。
突然想起這些人嘴裡一直說起的鄭直，顏明蘭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該死的男人，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樣的話呢？雖然鄭直不是導致自己在這馮府落到這樣地步的關鍵，但他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不行，自己說什麼也要當面質問一次鄭直，他為什麼詆毀自己的清譽。
顏明蘭畢竟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幾年的經商經歷，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兒碰到她這樣的事情，怕是早已經六神無主，任人擺布了。
可顏明蘭不甘心，她明白，馮家人巴不得她倒下去。如果要是如了馮家人的願，自己沒有了出頭之日不說，麟兒也就失去了庇護。所以，她決不能倒下。
招呼著兩個丫頭將自己攙扶起來后，顏明蘭才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處疼的厲害。看來需要好好休養上兩天了。
第二日，馮府接到了顏明玉去世的消息。
由於顏明玉死後追封了側妃，趙貴妃又遵照二皇子的心意要大辦一場，所以這些親眷人家都要告知。
馮春心中恨著顏明蘭，自然也就吩咐了府上的人對她封閉了消息。自己一個人全權代表了出席顏側妃的葬禮。
當到了二皇子府之後，眼看著滿院子的達官貴人，馮春突然禁不住嘆了一口氣。顏明蘭那個女人雖然礙眼，但看來她暫時還不能出事。要不是因為顏明蘭，自己也來不了這個地方。
雖然已經和太子那裡面的人表了忠心，並受到了重視，但馮春畢竟位卑官低，滿院子的人很少有他能搭得上話的。
就在他正無聊的時候，遇到了顏長風。
「馮春，」當看到馮春，顏長風立刻皺起了眉頭說道：「為何明蘭沒有來參加葬禮？」顏明蘭雖然是宇文姨娘所出，他並不親近。但畢竟也是他的大女兒，尤其此時失了禮，顏長風自然要詢問一句。
沒有想到顏長風心中還惦記著顏明蘭，馮春頓時心中一頓，連忙賠笑說道：「岳父，蘭兒前兩日中了風寒，纏綿病榻，所以就沒有過來。」
「混賬，」顏長風並不知道顏明蘭現在的情況，此時只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不懂事。也就不快的說道：「顏側妃是她的妹子，只是一個中風難道就爬不起來送顏側妃最後的一程了嗎？你且回去告訴她，讓她近日回一趟將軍府，我要好好的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一頓。」
「是，岳父，小婿回去就將你老的話轉給蘭兒。」送走顏長風之後，馮春只覺得自己背後的冷汗直流。
他昨天晚上就聽說顏明蘭的腳腕被自己那麼一推給扭傷了，再說了她臉上被自己打的地方兩三天怕也消不下去。
不說顏明蘭身上帶著傷這兩天不能去將軍府，就是兩個人已經撕破了臉，如果要是讓她回去了，對著顏長風哭訴一番，那自己也不好受啊！
雖然自己現在已經升職到了正五品，但跟顏長風這個正三品的將軍來說，還差了三級。
再說了，雖然自己已經抱上了太子的大腿，可現在的情勢對太子一方並不秒啊！顏長風可是個武將，要是真的惹急了他，直接拿刀子剁了自己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馮春心中非常慶幸自己還沒有對顏明蘭動手。
回到家中后，當馮春跟父母說了顏長風心中還惦記著顏明蘭之後，馮母突然相出了一個主意：「那個賤人，你乾脆想著法子休了她就是了。我就不信，如果要是顏明蘭犯了大錯，還有人會站出來為為她說話。」
「恩，」馮春一聽，點點頭說道：「真是如此，要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顏明蘭犯了錯，那就是顏家人也不能以權壓人。」
「就是啊！」馮母一拍大腿，說道：「正好也趁機將玉麟那孩子給除去。」
「什麼？」馮父一聽立刻瞪著馮母說道：「你想做什麼？玉麟雖然是那個賤人所出，但畢竟是咱們第一個大孫子，你也真忍心傷害他？」
「瞧你說的。」馮母瞥了老頭子一眼，說道：「你以為我是想要玉麟的命啊？我可告訴你，這顏明蘭要是被咱們攆出了府，淳兒可還要娶一門大門大戶人家的小姐。你以為誰願意還沒有進門就當上了後娘？說不定因為玉麟春兒就不好再找老婆。」
聽著馮母的話，馮父和馮春都禁不住點點頭。
見他們兩個對自己的話都表示贊同，馮母刻薄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說道：「所以啊，這次想著法子讓顏明蘭帶著玉麟出門。然後咱們安排人將孩子偷去，以後玉麟就改名換姓養到鄉下莊子上了。這樣既為春兒再婚剷平了道路，又拿到了顏明蘭的錯處，還有一個方面，那就是讓顏明蘭自己恨死自己。」
馮父聽了，咂咂嘴說道：「你這老婆子，還真有幾分腦子。」
而馮春臉上也閃過了幾分輕鬆。自家老娘還真是有幾把刷子，這個辦法還真是一箭三雕。顏明蘭那個賤人想從馮府離開，想都別想。她不是心疼孩子嗎，讓她知道自己將麟兒弄丟了，看不讓她活活氣死。
不，馮春的腦子一轉。他明白自己的老娘之所以出這樣的辦法，其實也是怕以後自己有了續室之後傷害玉麟。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反正自己也年輕，還怕以後生不出孩子？掃了一眼還在為自己出的好主意而得意的母親，馮春暗自下了決心。到時候乾脆下殺手，直接將玉麟給做掉。
顏明蘭那麼在乎自己的兒子，要是讓他死在她面前，那顏明蘭是不是會直接瘋掉？
人瘋了之後，出各種意外就很正常了。
由於腳上的傷，顏明蘭在床上躺了還幾天才能下床。
讓她意外的是，這天兒子馮玉麟竟然自己跑回了院子里。當看到之前胖嘟嘟的兒子小臉都瘦了一圈，顏明蘭頓時抱著馮玉麟哭了起來。
而馮玉麟也緊緊抱住顏明蘭，哭著說不要離開母親，不去祖母那裡住。
緊跟著，馮母身邊的一個婆子走了進來，說馮玉麟整日在馮母院子里要母親，折騰的馮母都病倒了。要顏明蘭以後帶好孩子。
聽了這話，顏明蘭自然高興了。只要兒子在身邊，那她面對任何艱難困苦都不怕。
也因此，顏明蘭暫時打消了到蔣王府去質問鄭直的事情。
隨著馮玉麟回到院子后，馮母也放鬆了對顏明蘭這邊的看守。並且將之前從顏明蘭院子里刪減下去的人都補了回來。
雖然心中詫異一向得理不饒人的馮母為何突然對自己的態度好轉了起來，但畢竟是一家人。這些人對自己好，顏明蘭自然也是巴不得。
轉眼就到了除夕這一天。
京城流傳下來的風俗，除夕之夜皇宮外面燃放煙花。除此外，街上還會張燈結綵，挂彩燈，耍獅子。一直會鬧到亥時中才結束。
馮母特意讓人將顏明蘭母子叫道主院，一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餃子。
當看到馮春雖然對自己還是冷著臉，但並沒有將林水桃和雲兒兩個人帶到年夜飯桌上，顏明蘭的心中不覺就放鬆了很少。
吃過飯，馮玉麟鬧著要顏明蘭和馮春帶著他出門去看雜耍、煙花。
顏明蘭沒有想到馮春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看著馮玉麟歡天喜地的笑臉，她也只好同意了。
當下馮母便催促顏明蘭早些回院子去準備。並說了，等他們從街上回來，大家也好聚在一起守夜。
原本說的挺好，可是等出門的時候，馮春卻推脫說自己身體不爽，不想出門。
見此，顏明蘭一氣之下，直接帶著馮玉麟出了大門。
等出了馮府之後，就見街上一片歡騰。可不知為什麼，顏明蘭心中突然有些心悸。
但已經出門了，旁邊的馮玉麟又是一副興緻勃勃的模樣。顏明蘭看看身後跟著婆子丫頭，還有三四個護衛在，也就穩了穩神，拉著兒子走向了大街之中。
一路之上，馮玉麟興高采烈，不時的伸著小手要這要那。不一時，顏明蘭身邊的丫頭婆子手中便拎了不少雜七雜八的小玩意。
顏明蘭原本有些緊張的不安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了。
今年的除夕夜會比往年的都熱鬧。
皇上自從登基後有個習慣，每年的除夕夜會都會從京城裡出來微服暗訪。
朝中的大臣們，自從皇上臨朝後，心中就捏了一把汗。尤其是以前小動作頻繁的人，更是擔心皇上發作自己，便想著法子討好。
當想到皇上這個習慣，頓時便有了主意。
自從漸入老年後，皇上開始好大喜功，總希望自己的臣民們對自己載功戴德。
那今年辦一個紅紅火火的除夕夜會，是不是會讓皇上龍顏大開，然後大家都能過的舒服些呢？
所以，掌管此事的臣子們便費勁了心思，催著趕著將外面請來了不少雜耍賣藝的班子，努力要讓整個京城看起來紅紅火火，讓這京城裡的黎民百姓高興。
只要百姓們高興了，那皇上肯定也就會開心了。
進到寬闊的西市場一條街后，看著街中間不時走過的耍獅子、耍長龍的隊伍，馮玉麟的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
「母親，」被奶娘抱著的馮玉麟不時直著嗓子喊道：「你看，那獅子真威武。」
「那長龍還會眨眼睛噢。」
「啊，那個人的嘴巴里怎麼會噴火？」
叫著，喊著，馮玉麟的一雙小手也歡快的揮舞著。因為嫌奶娘抱著自己看的不舒服，他甚至坐到了一個護衛的脖子上。
見馮玉麟開心，顏明蘭原本抑鬱的心情也就逐漸放開了。她本來就是一個性子活潑的女子，這段時間見兒子因為感覺到了家中不尋常的氣氛，也變得更加乖巧、可人，一顆慈母心早已經心疼不已了。孩子才不過四歲啊！
此時她不想掃了兒子的興緻，也就任著他歡呼、叫喊，甚至還會應他幾句。
一行人隨著人流，慢慢走向了內城附近的樓外樓。
此時的樓外樓前面的大廣場內，熱鬧非凡。
由於靠近了內城，是皇上的必經之地，最好的雜耍都聚集在了這邊。
而那些官員們為了調動藝人們的積極性，早就許下了諾言。如果哪家的雜耍玩的好，受到了人們的一致好評，官府會重金獎賞。
為了得到那筆不菲的獎賞，藝人們也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來。
一座座搭起來的臨時木頭檯子下面，都擠滿了人，時不時的喝彩聲一陣陣傳來。
突然聽到前面一陣鑼鼓聲響，顏明蘭順著人流擁擠的地方看了過去。卻見是前面最大的一座檯子上，有人牽了一隻看上去就兇猛威武的大獸上去了。
平日里人們只是見耍猴、鬥雞等小動物表演，此時一見竟然有這麼大的動物出來表演，頓時都沖著那裡奔了過去。
有見識廣的人禁不住高聲說道：「天哪，竟然是山中的吊額白虎。」
他這麼一說，立刻就有人說道：「是老虎？！那豈不是百獸中的大王，怎麼竟然能登台獻藝？」
好像是配合著這人的話語，只見台上的老虎腦袋一擺，嗷嗚一聲，血盆大口在照如白晝的燈光下更顯得滲人。
台下的人們雖然懼怕這龐然大物，但抵不過好奇，禁不住往前圍了過去。
在看到老虎的時候，顏明蘭就禁不住心中一抽。這個猛獸也太可怕了吧。要是隻身一人，她肯定會跑到前面去跟著看個稀罕。但畢竟帶著自己的孩子，心中不覺就產生了退意。
可還沒有等她跟身邊的人說離開，馮玉麟早已經看到檯子上的老虎了。頓時興奮的喊道：「好大的一隻野獸，我要到前面去看個仔細。」並拍著身下護衛的頭，讓他向著高台靠近。
見此，顏明蘭皺起了眉頭。可等發現身後的人擁擠著向前走，就是想著離開也不成的時候，她也只好暗嘆了一聲，決定順其自然。大不了等周圍的人都看過了老虎之後，再隨著人流離開。
顏明蘭沒有想到，這麼一猶豫，她的人生從此換了一個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