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的肉果然有用
閻烈聽到這兩句話后,剛想睜眼,後頸一疼,暈了過去。
夜綰綰看著眼前飄在半空中的「人」,眸中升起點點冷笑:「這次來的還挺快。」
「夜大小姐,事情鬧的這麼大,我們怎麼可能沒措施?」
夜綰綰眼底的冷笑深了一分:「眼下這情況,你來告訴我,是做了措施的?是不是等我哪天被人吃了,你們才會重視起來?」
鬼差真的要叫冤了。
「大小姐,您這身份,誰敢吃你?」
夜綰綰沒有理會。
「開路吧。」
鬼差喏喏點頭,轉身開路。
夜綰綰一手拖著閻烈,用式神抱著白玥,累的不住搖頭:「我為什麼要想不開,帶兩個累贅來?」
她小聲嘀咕,鬼差正好聽到。
「大小姐,那男的身上的姻緣鎖扣形狀,和你的挺像!」
夜綰綰怔了一秒,睜大眼眸,狠狠瞪了他一眼:「做鬼了還亂說話,你就不怕我去找閻羅,揪掉你的舌頭。」
「小姐,您要是能找到大人,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別說舌頭了,魂魄給你都行。」
夜綰綰冷哼。
她知道,閻王已經失蹤快三十年了。地府的所有鬼都在找他。
他失蹤前,留了紙條,讓包拯代替他主持事物。所以大家都以為他是累了,出去度假了。
可這一走就是三十年,讓鬼們有點不安。
若是閻王在,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查到是誰的魂魄要入體了嗎?」
夜綰綰懶得同他打嘴仗了,轉移了話題。
「查到一人,生辰處於陰陽交替之間,本該福壽雙全,卻在十八歲是自殺了。原因是被同學設計,被人輪。奸。」
夜綰綰微微挑眉,想到自己上學那會的糟心事,不由嘆息:「現在的孩子,還真是不可愛。」
「要逆天的人是誰?」
鬼差回頭,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姐,您忘記了?地府從不插手陽間的事情,我們根本沒法查活人。」
夜綰綰十分淡定的點點頭:「我還以為包拯上台以後,會擴展一下業務。畢竟你們挺閑的。」
鬼差苦笑:「小姐,我們哪裡閑了?你看,我都瘦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是為了追三組的阿花,在減肥。真沒想到,鬼還會嫌胖的。」
被拆穿的鬼,尷尬的笑了笑。
大約三分鐘后,兩人站在警局大門口。
夜綰綰抬頭,看著警局上空盤繞的黑雲,心裡不禁覺得煩躁不已。
「師父,這都什麼事啊!」
她轉頭將暈倒的兩人弄醒。
白玥睜眼,就看到天空上的東西。
「竟然已經開始了?」
「嗯,我算過了,今天陰陽交替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四十二分。現在已經三點半了,我們只有十二分鐘。你去進去找小七和鹿哲天,我和閻烈,去那。」
閻烈看了看天空,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看。
他憑著直覺朝鬼差的地方看了一眼。
嚇的鬼差一個哆嗦,縮到夜綰綰身後。
夜綰綰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行了,這沒你的事情了。回去吧。」
「小姐,你這是過河拆橋啊!」
「呵,你要想一會被波及到魂飛魄散,我不介意帶著你。」
鬼差想了想一會會遇到的事情,立馬慫了。
「嘿嘿,我跟你開玩笑了。」
音落,他已經消失了。
閻烈聽著夜綰綰嘰里咕嚕說了一堆,一句沒聽懂。
「你,」他想,那就不應該同自己說的:「你在同誰說話?」
「你看不見的東西。我們快走吧,若是陣成了,我也沒辦法了。」
夜綰綰說著,拉著閻烈就朝雲層顏色最深的地方跑去。
沒走幾步,閻烈就覺得很不舒服,隱隱聞到了一絲難聞的氣味。
越往深走,感覺與嗅覺就愈發明顯。
他目光不由轉向夜綰綰,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微微收緊。
夜綰綰感覺到了,回頭問他:「你怎麼了?」
閻烈抿唇,將自己的感覺告訴了她。
音落,他就見眼前人眸底掠過一抹驚訝。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夜綰綰感概一句后,同他解釋:「這都是正常的現象,我聞到的味道,比你還重。我們快走吧。」
閻烈看著她的眼神,心緩緩放下, 點頭,壓下心中的異樣,亦步亦趨都跟著她。
走了一會,夜綰綰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閻烈站在她的身旁,發現她的眼神變得凝重。
「我還真是小看他了。竟然布了迷魂陣。」
「迷魂陣?」
「嗯,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可以鬆開我的手!」
夜綰綰本想給他開天眼的。
但眼下的情況,她還是覺得對方當個瞎子比較好。
「綰綰——」
夜綰綰腳步一頓。
閻烈側眸,見她眼神有些迷茫。
「綰綰——」
夜綰綰瞳孔一震,釘在原地看著緩緩朝自己走來的人。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委屈巴巴的喚了一聲:「師父。」
「綰綰長大了。」
來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夜綰綰乖巧的蹭了蹭:「師父,綰綰好想你。你走了以後,都沒人幫綰綰守夜。你看,這就是綰綰每天熬夜的結果。」
「綰綰乖,那你要跟師父走嗎?」
夜綰綰像一隻被順毛的貓咪,「喵嗚」一聲,點了點頭。
閻烈聽著夜綰綰說的話,眸色不由變了變。
他想到夜綰綰剛才說的「迷魂陣」,大概能猜到,她現在這樣,怕是被迷了心智。
他在夜綰綰鬆開自己手的瞬間,反手將她的手握緊。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把將人拽入了懷中。
突然闖入的溫暖,好似霧霾中突然射。入的陽光。
夜綰綰不由自主眯起了眼,心口一疼,她驀地回神。
她一睜眼,眼前漆黑一片,但耳邊「咚咚」的心跳聲,給了她一點真實的感覺。
鼻翼間縈繞著男人身上淡淡的煙味。
夜綰綰腦子一轉,就明白自己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抬手,輕輕推了一下。
閻烈便放開了她:「醒了?」
夜綰綰點頭:「謝謝。」
她也沒想到,自己對師父執念,還是這麼深。
只是一個幻想,不費吹灰之力,她就差點跟著那幻象走了。
「我們繼續走吧。」
夜綰綰深呼吸,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轉身離開。
閻烈從來不是多話的人,這一瞬,卻很想問她剛才看到了什麼。
夜綰綰不知道他心中的糾結,這次她走的更小心了。
大約五分鐘后,一股惡臭,向兩人襲來。
夜綰綰臉色一變,動了動鼻子,同閻烈說:「跟著氣味走。」
閻烈點頭。
兩人的腳步不由快了起來。
忽地,兩人眼前出現一片空地。
只是空地上的景象,讓兩人不由頓住了腳步。
眼前的景象,用修羅地獄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是警隊訓練的大操場。
現在歪七扭八躺滿了人,是死是活不知道。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伴著惡臭,令人作嘔。
操場中間,站著一個人,黑色帽衫下,看不清臉。
而他的身邊,血液滿布,中間泡著他從不同人身上取來的部位。他的腳邊,靜靜躺著一副軀幹,只有頭和身體的軀幹。
夜綰綰此時已經顧不上其他人了,她從懷中抽出符咒,低聲念了咒語,就朝陣中丟去。
「砰」的一聲后,是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
夜綰綰將閻烈拖到身後,又丟給他一張紫符:「在這等我。」
音落,閻烈抬眸,她人已經衝到陣中。
「她已經死了,你要做的,是讓她安息。」
夜綰綰冷聲說罷,又朝對方扔了一張符咒。
帽衫男嘶吼著,朝她衝來。
她一個側身躲開,一個膝擊擊向對方的肚子。
下一瞬,她感覺到腰上一疼。
不想,對方竟然一口咬在了她的腰上。
「嘶——」
夜綰綰吃痛,反剪將人向後一甩。對方飛出去了,她也疼白了臉。
對方生生將她腰上的肉腰了下來。
「你找死!」
夜綰綰怒火上頭,衝過去,狠狠一拳打在對方臉上。
她沒注意,對方將她身上的肉,丟在陣中。
她剛準備丟定身咒時,就聽被她打到的人「吃吃」笑了起來。
「吃吧,吃吧,吃了你就可以回來了。」
夜綰綰身形一頓,回頭就見陣中的女屍張嘴在啃自己的肉,周圍的身體部分,也在慢慢向她聚攏,一點一點黏合。
「MD!」
「哈哈,那人說的是真的,是真的,只要有你的肉,靈兒就能回來了。哈哈,果然是真的!」
她見狀, 不由爆粗口。
「你竟然敢陰我!這樣,就不要怪我了!閻烈,快過來!」
夜綰綰本想給他們留個輪迴的機會,眼下這情況,只能一把火全燒了!
閻烈站的有點遠,加之天色,他根本看不清中間發生了什麼,不安漸漸浮上心頭。
在聽到夜綰綰叫他的瞬間,他就沖了過來。速度快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
閻烈一過來,夜綰綰就抓起他的手,毫不猶豫咬破了他的手指,繼而,從懷中拿出一張赤紅的符咒,將血滴了上去。
「天地無極,火神借法,破!」
她手中的符咒,「嘩」的一下燒了起來。
「沒用的,燒……啊!怎麼會這樣!」
她抬手,將符咒丟在陣中女人身上,大火如有神助,瞬間蔓延了整個陣。
帽衫男驚慌失措,踉踉蹌蹌沖了進去。
火舌一瞬將他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