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借點東西

  宋又秋將葉琛忽悠住后,匆匆回了自己辦公室,給閻烈打電話。


  「閻隊,十萬緊急,這次,真得靠你了。」


  宋又秋略顯焦慮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不甘。


  閻烈心思微轉,沉聲問:「誰來了?」


  「果然是自己人,」宋又秋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冷了冷:「一個叫葉琛的人。說他調查后,覺得這個案子歸他們。我特么這就剩下結案了,他突然冒出來,是想做什麼。」


  葉琛?


  閻烈瞳孔顫了顫,聲音依舊沒有多少起伏:「其實,他說的沒錯。」


  「什麼!?」


  「這類案子,確實歸他們。你結案后,之後的收尾工作,依舊得由他們來完成。」


  宋又秋怔了一秒:「這特么什麼玩意?」


  「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你知道虞城的案子嗎?」


  「嗯。」


  虞城的案子,在他們這個系統里,還是很出名的。都快趕得上幾年前的白銀殺人案了。


  「最後也交給他們了。你如果想結案,等夜綰綰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就過去。」


  「算了,」宋又秋覺得,這個電話打了之後,更煩了:「反正最後都要給他們,我也懶得管了。直接交了。你們處理完,可以直接走了。這些事情,我來收拾。」


  閻烈同意了。


  他心裡清楚,和葉琛打交道,是一件很繁瑣,也很累心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把我和夜綰綰所有的痕迹,都抹掉。」


  宋又秋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那人,如果可以,不要深交。」


  閻烈說的模糊,但大家都是聰明人。


  宋又秋應下了,心中的煩躁更甚。


  不過煩的是,自己又要重新弄報告了。


  他打完電話回頭,就見夜綰綰面無表情盯著自己。


  沒等對方開口,他就把電話的內容說了。


  夜綰綰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莫名的,她很討厭那個男人。


  宋又秋掛斷電話后,看了看桌上的資料,心頭依舊有些不甘。


  他抬手,粗魯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拍了兩下,不停的自我催眠,這事已經沒有辦法了。


  他把整理好的資料交給葉琛時,對方的表情,挺有趣的。


  葉琛拿到資料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按照他曾經的經歷,眼前的警察應該和他繼續剛下去。


  此時的情況,不太符合常理。


  「你確定,這案子歸我了?」葉琛搖了搖手頭的資料。


  宋又秋十分淡定的點了點頭:「嗯,希望你在最後,給我一個官方的解釋,我好告訴民眾。」


  這個案子,雖然被壓下了沒有報答,但民眾的力量有時候是不能忽視的。


  現在的忻城,人心惶惶,若安撫不好人們的情緒,未來會出什麼事,無人得知。


  葉琛自從接手這個部門后,已經處理過上百起這樣的案子了,自然明白他的擔憂,點頭答應了。


  宋又秋也沒心情同他廢話,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醫院。


  午夜鐘聲響起的瞬間,夜綰綰驀地起身。


  閻烈小小驚了一下。


  她已經像個木頭人一般,盯著那玻璃瓶一整個下午了,這會突然動了……


  「怎麼了?」


  夜綰綰搖頭:「時間到了,走吧,去墓地。」


  閻烈略作思考,想起她曾經說過一句,要去墓地給鬼胎超渡。


  他頷首。


  兩人離開。


  上車后,夜綰綰調好導航后,又開始盯著玻璃瓶了。


  這次,閻烈聽到了瓶身被猛烈撞擊的聲音。


  「得了,別跟我鬧騰了,你知道的,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我讓你出來,看了一眼這個世界,就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了。」


  「嘿,什麼叫看的全是我?我就是你的全世界,知道嗎?我會讓鬼差送你去個好人家的。不過,之前你得幫我把事情辦了。你知道的,這世界上,從來沒有白得的東西。」


  閻烈聽著她小聲的嘀咕,心中已經沒有任何波瀾,只是有些好奇:「他現在就會說話了?」


  夜綰綰點頭:「你看他的牙齒。」說著,將瓶子湊到了他2的眼下:「這是一個成年人的牙齒。他說是胎,其實心智和身上的器官,都屬於成年人。只不過,身子就那樣了。就像人類的侏儒一般。所以,人啊,沒事還是不要強求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天知道,你帶回來的是什麼。」


  閻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到了目的地,閻烈下車,眼前一片漆黑,連一盞照明也沒有。


  也對,這個時候,怎麼會有正常人來這裡?


  夜綰綰看他盯著眼前的環境打量,不由失笑:「你以為這樣可以看出什麼來?」


  閻烈搖頭。


  「好了,一會進去,盡量把你的呼吸降到最低,我怕嚇到某些『人』。」


  夜綰綰刻意咬重了最後了一個字。


  閻烈失笑,這是在嚇唬自己?

  一時沒有注意到他話中的言外之意。


  夜綰綰進去后,取下了帶在手腕上的銅錢手串,將繩子解開,看似無意一般丟在了地上。


  她嘴裡輕聲念下了咒語。


  閻烈只見五枚銅錢,驀地動了起來。


  她音落的瞬間,它們也同時轉向了一個方向。


  嗯,是的,看起來像個箭頭那般,指向了一個方向。


  「走這邊。」


  夜綰綰看了一眼,將銅錢收了起來,指了指剛才銅錢指示的方向。


  閻烈頷首,面色微微浮上一點無奈。


  他覺得自己彷彿處於一個電影之中。


  兒時偷看的殭屍片。


  夜綰綰走到一個墓地前停下。


  閻烈抬眸,看到上面的名字。


  「江城眠,男,2017.7-2017-9。」


  他眉心微微一擰:「新生兒?」


  夜綰綰點頭:「嗯,這就是他。」


  每一個鬼胎,都必須有真身來承接他的魂魄。


  而這個魂魄,必須是兩月以內夭折的新生兒。


  最初,夜綰綰不知道秦頌是誰哪知道這些事情的。在看到白水那樣時,她就明白了。


  這是白家的養鬼術,被白家禁了千百年的秘術。


  夜綰綰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她轉身蹲下,將瓶蓋打開。


  裡面的嬰孩順著瓶子探出頭來,卻出不來,不論他怎麼掙扎,都只能在瓶口掙扎。


  閻烈耳邊隱隱好像傳來一陣嘶吼聲,像是某種野獸,憤怒的嚎叫。


  他轉眸,就見夜綰綰的臉色沉了沉:「得了,這不是屬於你的世界。若你再鬧,我不介意讓魂飛魄散。」


  夜綰綰抬手,扣住他的頭,將他扭了一個方向, 看著墓碑:「看清楚了,這才是他,你該把他的東西還給他了。」


  她說完,從包里拿出需要的東西。


  蠟燭、香,紙錢和一些草藥。


  她動作很快,須臾間就已經將陣法擺好。


  之後,她回頭朝閻烈招招手。


  閻烈有些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見她點頭,才抬腳走過去。


  「怎麼?」


  夜綰綰忽然甜甜的笑了。


  閻烈卻莫名的心底一寒,下意識的想要向後退,不過他忍住了。


  夜綰綰小聲說:「借你身上的一樣東西用一下。」


  閻烈眉腳輕跳,心也跟著有些不安。


  不等他點頭,夜綰綰猛地抓住他的手,用不知從拿的小刀,在他手指上劃了一刀。


  閻烈回神,看著自己指尖的血滴在了陣中心。


  他腦中忽地想到了上次在虞城,夜綰綰也這麼做過。


  閻烈有點疑惑,自己的血,怎麼會有用?

  夜綰綰拿到自己想要的了,就么又再管閻烈。


  她轉頭,開始念咒。


  忽而,冷風肆起,好似帶著嗚咽的哀嚎聲,讓人不寒而慄。


  閻烈覺得有些冷,下意識的收緊了衣領。


  夜綰綰眼中暗芒一閃,她將手中自燃的符咒丟在了陣中心,一瞬,所有蠟燭刷地的燃了起來。


  接著,閻烈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腐爛的味道。


  「大小姐,您最近叫我的頻率有點高。」


  夜綰綰冷哼:「你們要是看住了那些鬼,我還用叫你?」


  小黑看著她手指指著的東西,有些狗腿的扯了扯嘴角:「那個,你也知道,現在閻王不在,我們的系統,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會出現問題,也是正常的。」


  「所以就要勞累我嗎?蠢。」


  小黑「嘿嘿」的笑。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說,會被罵的更慘。通常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閻烈看著站在火光中的夜綰綰,耳邊是一些嘰里咕嚕的聲音,他的少有的好奇心的被勾了起來。


  他盯著看,讓小黑覺得很不舒服,甚至有種想跑的衝動。


  「大小姐,你是從哪找來的寶貝兒啊!?陽氣這麼重?你只要采一點,你的日子會好過很多的。」


  「閉嘴。這是人間,你以為我跟你們鬼一樣,天天亂搞,不會出事啊?」


  小黑聳聳肩,意思不言而喻。


  夜綰綰抬手,威脅道:「你要再亂說話,我就讓小白收拾你!」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那個,你把魂魄剝離了嗎?」


  小黑急忙抱大腿,轉移話題。


  「嗯,剝離了,你把孩子帶走吧。這玩意,等我讓他把他身體里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以後,你再帶回去。」


  小黑點點頭,將她手中的嬰孩魂魄抱住。


  夜綰綰轉頭,看著虛空中飄著的男人。


  「那個,你是自己吐,還是我幫你?」


  「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過不去!?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地獄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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