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能去找你嗎?
閻烈面色未改,淡然道:「那就再往前看三天。沒有的話,再往前推。」
舒卓睿臉色變得有些痛苦,不過還是乖乖地點點頭:「知道了。」聲音無力了不少。
「那丫頭都說會解決了,我在這忙些啥?」
「阿睿,我們是警察!」
閻烈的聲音,忽而沉了三分,眸色也變得凝重。
舒卓睿身子一僵。
「不論這個案子最後是怎麼解決的,我們現在,都必須認真的,用我們的辦法去破案。夜綰綰,從來都不是解決的問題的辦法。」
閻烈言罷,將手上的資料遞給他,轉身離開了。
舒卓睿有些呆愣的看著閻烈離開的背影,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他輕嘆一聲,自語道:「我知道我是個警察,不久開個玩笑嘛。」
他像個孩子那般,撅撅嘴轉身回實驗室了。
夜綰綰那邊,因白玥的突然反水,已經亂成一團了。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白玥拿陳敏的魂魄煉生魂,那樣的話,拽回來的魂魄更穩定,但需要的「材料」就越多。
她煩躁像個不安的小獸,指甲不停磨著沙發。
「師父,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
夜綰綰坐立不安,也不知道該找誰。
等她回神,已經撥通了閻烈的號碼。
閻烈接通電話,喚了兩聲,無人應答。
他心中不禁升起點點擔憂:「綰綰,出事了嗎?」
男人冷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如清風,拂過她的心房。
夜綰綰驀地回神,開口回道:「我能去找你嗎?」
她一個人呆著,實在安不下心來。
閻烈聽出她聲音中的不安,擔憂又深了一分:「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了。你在哪,我自己打車過去。」
她現在,一分鐘都不想在家裡呆著。
「警局。」
「嗯,我現在過去。」
夜綰綰不等對方回應便將電話掛斷,背起書包離開了。
閻烈掛了電話后,就轉身走到門口去接她。
明明知道她不會那麼快來,自己還是選擇了在門口等。
夜綰綰在車上,面色焦慮,連司機都看出來了,問她是不是去警局保釋人。
她眨眨眼,扯了扯嘴角,「沒有,是去找朋友。」
說完后,她便沒有再開口了。
司機也識相的沒有再多言。
車一停下,她就看到等在門口的閻烈,她急忙下車,快步朝她走去。
「出事了嗎?」
閻烈很自然的拿過她的背包提在手上。
夜綰綰搖頭:「就是白玥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很不安,在家裡坐不住。」
閻烈本想問她為什麼不去找朋友,嘴張了張,還沒開口,就聽她說:「我這個性子,從小也沒什麼朋友。沒辦法,只能來找你了。」
閻烈眸光閃了閃,輕輕點頭:「吃飯了嗎?」
夜綰綰這才想起,自己從起來,忙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她很誠實地搖搖頭。
「我帶你去吃,還是……」
「叫外賣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
閻烈聞言,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自己點吧。」說著,又把解鎖密碼告訴了她。
這一幕,正好被出來找閻烈送報告的六月看到。
她不由停下了腳步,想到了上次,閻烈要她去接夜綰綰的情形,心中不由嘀咕:「還說沒關係。都這樣了。」
夜綰綰接過手機,十分嫻熟的找到外賣軟體,開始看自己想吃的東西。
閻烈抬頭,就見六月幽幽地盯著自己,眸光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耀。
「六月,有事?」
六月身子不禁一哆嗦,回神。
「嗯,老大,這是死者的生前的關係網。暫時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地方。詢問過她的幾個同事,都說她是一個靦腆不愛說話的女生,但人緣不錯。」
閻烈頷首。
「你可以查查,她家族史上,有沒有遷徙的跡象。」
夜綰綰忽然開口。
「為什麼?」六月聞言,有些不明所以。
「影是一種古老的咒術下召喚出來的精怪,他對食物,有自己的口味。一般,他比較喜歡江南那邊的女孩。中原的女孩,對他來說,皮太糙了。」
六月聽著,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皮膚。手感還是滑嫩的。
「可是,她從小就是在這長大的。」
夜綰綰歪著頭,聳了聳肩:「所以才說,要查家族史。這些東西,都是聞血的味道的。跟人不一樣。」
她說著,把手機遞給閻烈:「點好了,付錢。」
閻烈摁了一下指紋,又將設置打開:「把你指紋錄進去吧。」
夜綰綰眼珠轉了轉,腦中忽然想到一件事,眸底掠過一縷狡黠的暗芒,淺淺勾了勾嘴角,將自己的指紋錄了進去。
六月見狀,眼珠幾乎都快掉出來了。
夜綰綰弄好后,抬眸見她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心頭莫名的一寒。
她小小的向後挪了一步,小聲道;「那個,你也餓了嗎?要吃什麼,一起點了?」
六月回神,急急搖頭:「沒有沒有。我去查資料,有線索了,再過來。」
說著,她像個兔子那般,飛快竄了出去。
夜綰綰眨眨眼,偏頭看向閻烈:「你們做警察的,是不是都這樣?」
閻烈不明:「怎樣?」
「移動速度好快。我覺得,我那幾年的功夫,跟你們比,都白練了。」
閻烈見過她的身手,乾淨利落,看樣子,曾經很是下過一番功夫,聞言不禁好奇:「差距在哪?」
「我以前懶,練的最勤快的,就是逃跑的功夫。但是比起剛剛那姑娘,還是差一點。」
閻烈失笑:「走吧,我帶你去我的辦公室。」
路上,他順便把顧琅的發現同她說了一下。
夜綰綰驀地頓住,眸色沉了沉:「你說什麼?」
閻烈重複了一遍:「顧琅發現,受害者的血液中,有一種新型的類細胞,在吞吃血細胞,血液變得稀釋。」
「該死,我怎麼沒想到!」夜綰綰臉色變得懊惱:「快帶我去看你們今天採集的血肉。」
閻烈看著她忽而沉了的臉色,心頭一跳,「這邊。」不由加快了步伐。
兩人幾乎算是衝進法醫部的,動靜不注意弄的有些大。
顧琅被微微嚇到:「你怎麼會來?」
他說這話時,臉色不善的看著夜綰綰。
夜綰綰沒有精力同他計較這些:「你今天採集的血肉呢?在哪?我要看。」
「夜小姐,我想你弄錯了,你不是公職人員,這些重要的證物,你是不能接觸的。」
顧琅面色冷凝,口氣毫不客氣,他還抬眸瞪了一眼閻烈。
「我現在,沒有心思同你扯這些,你最好,帶我去看你採集的血肉。」
她說著,目光開始四處打量,忽地,她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碎骨頭。
「這是什麼?」
她一個箭步沖了過去,趁顧琅不注意,將器皿拿了起來。
顧琅眸色一沉,伸手要去奪。
夜綰綰側身躲過,臉色比顧琅還差:「我沒時間同你廢話,說,這是從哪來的?」
閻烈看著,感覺這兩人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了,大步走過去,橫在兩人中間:「好好說話,你們要做什麼?」
「閻烈,你要怎麼護著這丫頭,要帶她去現場,或者別的什麼地方,我都沒意見,但我這,絕對不允許她進來。」
顧琅一向清冷的臉色,忽而多了一層怒意。
夜綰綰蹙眉,心裡更煩,她冷眼,反唇以擊:「你以為我想來?我沒有跟你鬧著玩,也沒心情同你磨。現在,你最好帶我去看你口中所謂的證物,還有,告訴我,這是哪來的?」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命令我?」
此時的顧琅,像一個不講理的孩子,臉上帶著傲嬌的怒氣。
「我命令你?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才腦子有問題,你個神棍!」
「你個只會剝屍體的赤腳大夫,你想怎麼樣?」
……
閻烈聽著兩人如孩子一般的「對話」,忍不住對天翻了一個白眼。
「閉嘴!」
沉聲的呵斥,讓兩人一愣,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他們看著閻烈黑沉的臉色,臉上出現了相同的表情,訕訕然的閉嘴了。
閻烈淡淡睨了一眼兩人:「還吵嗎?」
兩人沉默。
「嗯,那好。現在,顧琅,你帶夜綰綰去看證物。」閻烈說著,又偏頭看了看夜綰綰手上的骨頭:「至於這個,是舒卓睿在受害者的床下找到的。他們把床墊的給打開了。」
夜綰綰盯著手中的骨頭看了一會,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開口:「不用看了,那些東西,肯定已經化掉了。」
顧琅蹙眉,下意識的轉身跑向冷櫃。
他打開櫃門,看著裡面的東西,愣了許久,才將玻璃瓶拿出,身子僵硬的轉了過來:「你怎麼知道?」
他手中的瓶內,只剩下一灘血水了。
「因為這個。」夜綰綰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兩人吵架的事情,沖他搖了搖手上的骨頭。「這個,裡面有人骨。」
顧琅心頭一震,瞳孔微縮,嘴巴不受控制的顫了顫:「你……」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你說什麼?」
夜綰綰嘴角一瞥,字正腔圓的一字一頓的說:「我說,這裡面,有人骨。」
顧琅抱著玻璃瓶,走到她的面前,死死的盯著她手中的骨頭。
半晌。
他聲音不禁沉了三分:「我怎麼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