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這一切,都是你哥做的
夜綰綰看著眼前人淚汪汪的眼,再轉眸看了看身後一片狼藉的房間,眸光一轉,十分堅定的搖了搖頭。
「明月姐,即使你出來抵抗了,也做不了什麼,最後,只能把自己賠上。你緩緩,思緒冷靜一點后,同我具體說說,剛才發生了什麼。」
明月緊抿著雙唇,被水霧覆蓋的眼中漾起點點疑惑。
「具體?」
她覺得,自己剛才已經把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了。
夜綰綰輕輕點頭,語速慢了點點:「你先休息一會,心緒冷靜一點,我們再繼續。」
明月不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但眼前人臉上的鄭重,提醒著她,她有漏掉了什麼東西。
她愣了幾秒后,緩緩點頭。
她現在腦子很亂,鼻翼間似乎還飄蕩著血腥味,整個人不安的不停發抖。
夜綰綰看著眼前,不斷將自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人兒,心底浮起一點異樣的感覺。
她不自覺的伸手抓住了眼前人的一隻手。
明月身子一抖,怔住。
她與夜綰綰共事兩年,很清楚對方不喜歡與人有肢體接觸。她甚至從未挽過夜綰綰的手臂。
這次竟然……
夜綰綰握住她的手后,便閉上了眼,徐徐注了一縷靈力去她的體內,來安撫她躁動不安的神經。
她沒有注意到眼前人瞬然改變的眼神。
明月晃神間,身體忽地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似有什麼東西飛快地順著血液流遍了全身。
她緊繃的神經瞬息間得到了安撫,莫名的,她覺得渾身一輕,舒爽不已。
她嘴巴不由蠕動了兩下,好一會才說:「綰綰,剛剛那是,怎麼了?」
夜綰綰淺淺勾了勾嘴角,沒有解釋,只是將手放開,輕聲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就連心底的恐懼,都好像少了不少。
她輕輕點頭:「我好多了。」
夜綰綰頷首:「既然如此,不浪費時間了,我們現在就開始。我問,你答。慢慢回憶,不要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女孩清亮的聲音,透著點點冷意,令人不禁覺得心底發寒,神經驀地又綳了起來。
明月雙手不自覺的攪了攪,緩緩點頭。
「我離開多久后,你打電話給明夜的?」
明月眸光凝凝,似乎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說:「不會超過五分鐘。我在你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掛電話的時候也瞟了一眼。分鐘數分別是三十二和三十八。」
「明夜隔了多久來的?」
「十分鐘。我很緊張,一直在不停的看時間,所以記得很清楚。」
「來了以後,過了幾分鐘出事的?」
「這個不知道。估計的話, 不到三分鐘。」
明夜進門以後,才將她推回房間后多久,明月就聽到了門外有動靜。
三分鐘?
「打鬥的聲音很大?」
明月忙不迭點頭,眼中拂過一抹恐慌:「嗯,我在裡面,就聽到了粉腸巨大的『咚咚』聲,有幾次還砸到了門上。我想開門衝出來,我哥卻一直在叫我不要亂動。他們打鬥的時候,還把門給砸開了。就像我剛才說的,我透著門縫偷看,聞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接著就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什麼也聽不到了。接著,就是你回來了。」
動靜很大?
夜綰綰下意識的轉頭打量了一下井然有序的房間,又回頭同明月說:「你覺得,這樣子,像是經歷了一場惡鬥的嗎?」
明月怔住,下意識的問:「你說什麼?」
夜綰綰偏頭,向旁邊指了指:「自己看吧。」
明月順著她的手指慢慢抬頭,目光轉了一圈,腦子像被人打了人一悶棍那般,久久不能回神。
眼前屋內的擺設,同她來時一模一樣,根本沒有思考的變化,就好像……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般。
「這……這是什麼情況?你收拾的嗎?」
她說著,有些控制不住的刷地起身,扣住夜綰綰打肩頭,眸中的驚恐愈發濃烈。
她一時沒控制住,力氣很大,夜綰綰微微有些吃痛。
夜綰綰抬手,將眼前人的手抓了下來。
「我一回來就是這個樣子。你想想你房間里的情形,你覺得我一個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這一切復原嗎?」
明月嘴巴張了合,合了又張,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吐出一句:「你不是會道法嗎?不是應該……」
「我是術士,不是神仙。電視里那些所謂,手一揮,房間就會恢復正常的咒語,在我們這是不可能的。」
夜綰綰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的臆測。
明月睜大了眼,滿目難以置信的又掃了一眼眼前的一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諾諾道:「那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夜綰綰搖頭,沉吟片刻問道:「是你主動打電話給明夜的,還是……」
「我主動的。你離開以後,我的心,根本無法靜下來。我……我怕。」
夜綰綰明白,這樣的事情,丟到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都會覺得恐懼。更何況,明月身上,還帶著一個寶寶。
這樣的情況,會讓恐懼加深。
她頓了一下,走到明月面前,伸手朝對方身上摸了摸。
明月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卻下意識的不敢動,身子僵直,一動不動的任她動作。
夜綰綰動作也很快, 一下就從她身上,拿出了一樣東西。
明月的目光始終盯著她的手,當她看到對方手上的東西,腦子像被人打了一個悶棍那般,「嗡」的一下,差點暈過去。
一個錦袋。
和之前, 被夜綰綰剪掉的那個,外觀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的錦袋。
夜綰綰嘴角漾起一抹嘲諷的淡笑。
明月怔了好一會,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這個……」她咽了一口口水,顫顫巍巍的說:「我身上,為什麼還有這個?」
「今天明夜來,碰你了嗎?」
明月剛想搖頭,腦中精光一閃,忽而想到了:「他進門的時候,輕輕抱了一下,安撫我的情緒。
她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夜綰綰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錦袋,不管手腕上的疼痛,徒手將錦袋給撕開了。
隨著錦帛碎裂聲音響起,袋中的東西稀里嘩啦的掉在了地上。
「咚咚」的聲音,好似重鎚一般敲在了明月的心上。
她的目光跟隨者骨頭掉落,好似黏在骨頭上一般,久久沒有轉移。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次的骨頭,要比之前那個錦袋的骨頭,大的多。
良久,她幽幽回神,抬頭看向夜綰綰。
眼前人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眸光凜凜,不知在想什麼。
明月心抖了一下,聲音喏喏,好似從喉嚨縫隙間寄出來一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夜綰綰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會起疑心,是因為之前明月說自己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而她回來的時候,可以很確定,除了家裡本來的味道,她,什麼都沒有聞到。
「綰綰,我哥會不會有事?」
明月看著夜綰綰的表情,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她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才壓下沒多久的恐懼,忽而又浮上了心頭。
夜綰綰搖頭。
這件事,她依舊沒有答案。
「明月姐,你還記得,我離開前,同你說的話嗎?」
忽然轉變的話題,讓明月怔了一下。
她眸光散了散,好似在思考一般。
過了一會,她才開口,有些機械的回答:「除了你,不論是誰來,聽到了任何聲音,都不可以開門。」
夜綰綰頷首:「那你為什麼,要讓你哥過來?」
她心頭一窒,不明所以,卻還是忍不住反問了一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門上,我下了禁制,除非從屋內打開,否則屋外,不管是人是鬼,甚至神仙,都進不來。」
明月心底咯噔一下,小嘴不禁張大,好一會才支吾道:「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是我自己放進來的。」
夜綰綰看著她眼中越發複雜的神色,不安、彷徨、驚懼……甚至還帶著一點內疚,還是冷然的點了點頭。
「我之前曾經說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必須聽我的。否則,後果自負。」
她聲音冷厲,好似眼前是個陌生人那般。
夜綰綰這時,也徹底想明白了,為什麼對方會準確的選到自己身邊的人。
她淺淺吸了一口氣,在明月崩潰之前,給了她最重的一擊:「明月姐,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你哥搞的鬼。」
從醫院,詢問她的門派,到中間突然的出現,到最後,人當著明月面前被擄走。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巧合,巧合的讓人忍不住多想。
明月渾身一顫,雙腿不禁一軟,刷地一下跌坐在沙發里:「你……你說什麼?」
夜綰綰沉默。
「不……你是騙人的!不可能,不可能!我哥那麼厭惡這些事情,怎麼可能會是他做的?」、
明月彷徨不安的像個孩子一般,瘋狂的叫了起來。
「肯定是你,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所有把這一切都推到我哥身上。你無能,就這麼詆毀人, 夜綰綰,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