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很樂意幫忙
牧奕翰感覺自己喉嚨口憋了千萬個問題想要問,最後忍了忍,說了兩個。
只是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能回答他問題的人,已經深陷昏迷了。
他跟在閻烈一行人身後的腳步十分凌亂,猶如他現在的心情。
「葉先生,您好歹給我一句話啊,眼下情況,究竟該怎麼辦啊?」
葉簡一直在思考夜綰綰之前的行為,根本沒有心思去聽牧奕翰說了什麼。直到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把拽住,身子被扯了一下,這才驀地回神,偏首,一臉茫然的詢問對方剛才說了什麼。
牧奕翰只覺這些人,進了一次別墅后,都變得魔怔了,煩躁的抓了抓自己後腦勺,努力沉下心虛,又開口問了一遍要怎樣處理眼下的情況。
葉簡愣了愣,有些茫然的回頭看了一眼,稍作思量后說:「暫時不用管。派人在門口守著就行了。裡面的東西不要動,最好是也不要讓人進去。」
「啊?」牧奕翰驚了一下:「意思是你們剛才進去,什麼都沒有處理?」
葉簡搖頭,指了指已經走遠的閻烈:「能處理這是的人,已經暈過去了,我們只能等她醒來再說了。」
牧奕翰心底的煩悶又深了一分。
他真的好想把這些燙手山芋,馬上丟給別人。
他不知道,就在同一個局內,另一隊的情況,比他這邊棘手多了。
……
閻烈帶著夜綰綰回酒店,將人安頓好后,就去陽台上抽煙了。
他的腦子有點亂,需要捋一捋思路。
眼下,他最惦記的事情,就是不久前,在西聯貓衚衕,遇到的殺人案。
他有心想要同牧奕翰討要五年前那案子的卷宗,卻又有顧慮。
他不知道五年前那案子最後是怎麼結案的。之前也找自己局長要過檔案,對方雖說答應了,卻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
他感覺,好像所有的人,都在逃避這個問題。
他所有的疑惑,此時都得不到答案。
天色的夜色漸漸沉了下去,好似他的心情一般,霎那間一片漆黑。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過雲層,直直灑在大地之上。
床上昏迷了一夜的人,手指忽而輕輕顫動了一下。
夜綰綰睜開眼時,只覺心口到肚臍的位置,像是被人放了一塊冰塊那那般,凍得她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瞬地清醒了。
清醒過來的人,也明白自己腰上的觸感,是因為昨天收下的那些小鬼。
她撐著手,刷地坐起了身子,目光清明,掃了一眼,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回酒店了。卻沒在屋裡看到閻烈的身影。
她不自覺嘟了嘟嘴,翻身下床,走了兩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陽台上的人。
她稍稍愣了一下,腳步不自覺放輕走了過去。
「醒了?」
她還未靠近,就被對方發現了行蹤,腳步略微頓了一下,又點點頭繼續走了過去。
「你起的可真早。」
夜綰綰扭頭觀察了一下太陽升起的樣子,判斷現在最多六七點。
閻烈淡淡勾了勾嘴角,搖搖頭,沒有回答。
夜綰綰不明所以,盯著他看了一會,一個側首,不經意間瞄到了在散落在地上的煙頭,不禁又是一怔,有些遲疑,又有些意外的說:「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閻烈表情未變,依舊沒有回答。
夜綰綰歪了歪,思考了一下,眉心不禁輕輕一擰,聲音輕了不少:「你還在小吃街那邊的案子嗎?」
閻烈怔了一秒,有些意外的挑了挑:「怎麼會這麼想?」
「你不辦案的時候,作息堪比現役軍人。加之,能讓你惦記的事情,也就只有案子了。而荊浩麟的案子,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算是有結果了。那麼能讓你在意的,也就只有昨天發現的案子了。而且,就你昨天狀態,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你很在意。」
閻烈有些無奈的淺淺笑著點頭:「嗯,我想接手。只是,看董浩博的樣子,在事態沒有進一步擴大之前,他是不會讓我碰的。而作為我本人的立場,我一點也不想事態擴大。」
夜綰綰一臉瞭然的點了點頭,小嘴忍不住微微撅起:「雖然我也很不想,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那個案子,事態可能還要擴大。」
能讓一顆百年老樹在瞬間死亡,不是什麼人能辦到的,而且,連樹靈都被吞噬了。
她昨天沒有說,不過是因為見到了董浩博有點煩躁,一時忘記了。
閻烈聞言,臉色沉了沉。
在夜綰綰看來,他此時的臉色黑的都快滴水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警局一趟。」
閻烈幾乎沒怎麼想,就下了決定。
這個案子,他管定了。
不管董浩博的態度有多艱巨,他都必須在事態擴大到不能控制之前,將這件事解決。
夜綰綰點頭,沒有開口說要跟著去。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哪也不去。
閻烈離開后,她布了一個建議的保護陣后,便開始修鍊了。
最近靈力透支太多,她只能靠勤加修鍊來彌補了。
閻烈到了警局,問了董浩博所在的位置,徑直走了過去。
至於董浩博那邊,屍檢和現場證據都已經採集清楚了。但證據卻是什麼都沒有找到了。
他在聽到有人找自己的時候,腦子懵了一下:「誰找我?」
他一偏頭,就看到沉著臉站在門口閻烈,稍稍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開口:「閻隊,您來這是……」
閻烈也沒有同他多言,單刀直入主題。
「我希望你可以讓我參與到昨天的那個案子里。相信我,這個案子,比你想象中的,要棘手的。」
直白一點不客氣的話語,讓董浩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雖然他心裡很清楚,這個案子特別棘手,卻也不想讓眼前人插手。
他心裡也有那麼一點小心思的。
「閻隊,讓你參與進來,這不符合規矩的。您明白的。一,您不屬於我們這個片區,二,您手頭不是還有一對那麼的案子嗎?我們這兩個部門辦案的風格不一樣,我怕您過來適應不了。」
董浩博說的客氣,聽到人耳中,卻不是那麼個滋味。
閻烈沉默的盯著他看了一會。
空氣一瞬變得寂靜。
董浩博只覺心頭好像一下壓了什麼東西一般,驀地有種快要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一步,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緊張的說:「閻隊,您……」
「這些官話,你覺得同我說有用?你很清楚,我要想插手,也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我不過是不想仗勢欺人罷了。」
閻烈冷冷打斷了對方的話語,不疾不徐的開口。語氣淡淡,卻透著濃濃的威壓。
董浩博後背一寒,嘴角止不住抽了抽,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誰都可以不知道眼前人的背景,他可忘不掉。
當初他在辦案過程中,誤抓了軍部的人,差點耽誤了對方的任務,被抓去軍事法庭,還是閻烈出面,讓他全身而退的。
可是眼下,這個案子,他真的不想給眼前人。
閻烈說完后,便將目光轉開了,沉默的等待著。
他看不到董浩博臉上的糾結,即使看見了,他也不想理會。
「閻烈,你怎麼會這?」
突兀而滄桑的男聲,忽而打破了眼下的沉寂。
閻烈身形微微一側,看向來人,眼角有些意外的挑了挑:「張三水?」
來人點頭,走到他的面前,眼中亦滿是驚喜。
「一別五年,沒想到你還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閻烈點點頭,握住對方伸過的手,算作打了招呼。只是心底有些疑惑。
不過短短五年,眼前人也才四十多歲的光景,頭髮竟白了大半,整個人看上去,好似老了二十多歲,宛如垂暮之年的老人。
「你怎麼會在這?從桐城上調了?」
閻烈收回手,搖頭:「沒有,牧奕翰那邊有案子需要我同事幫忙,便一起來了。」
同事?
張三水小小驚訝了一下。
「是你徒弟吧?不然怎麼會那麼厲害?」
「是我們局的特別顧問。」
他說完,就見眼前人的臉色變了變,眸底似乎掠過一抹厭惡,很快又假裝無事點頭笑了笑。
「那你受累了。」
他想來,眼前人是來做保姆的,看向閻烈的眼神也變了變。
閻烈沒有去多想,只是沉聲應了一下,便沒再開口。
而立在一邊的董浩博,看著自己師父同閻烈聊的火熱,開始有些著急,一會該怎麼避免討論案子的問題、
「那你現在沒事咯?」
等了好一會,他終於還是等到了自己最怕的那句話的開頭。
沒等閻烈開口,他就急急打斷了。
「師父,閻隊是來處理牧隊那邊的案子的,很忙的,我們就……」
「我沒事。那邊的案子,不需要我插手。」
閻烈冷聲打斷了他的話語,又偏頭凝眸看向張三水:「我很願意幫忙。」
張三水的本意是也是想讓他出手幫忙的。但眼下,他驀地發現情況好似有點不對勁。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沒有貿然開口。
董浩博頓了一下,忽地急中生智,有些激動的說:「閻隊,您是目擊證人,是不可以參與到案子中來的。」
著急中,他的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不少,聽著尖利刺耳。
閻烈眉心微微一蹙,竟然沉默,沒有出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