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真正要守護的人
閻烈見狀,疑惑問道:「怎麼了?」
夜綰綰看了一會,什麼異樣都沒有看到,搖搖頭,表示沒事。心底卻是嘀咕了一下。
剛才有一瞬,她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盯上的感覺,心頭被一種陰寒的感覺刺了一下。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疑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可那感覺,真的太過刺激。
上車后,她心裡還在想這事,有點心不在焉。
「綰綰,綰綰,綰綰!」
「啊!」夜綰綰驚了一下,驀地回神:「怎麼了?」
「你怎麼了?一路魂不守舍的,叫了你半天都沒有反應。」白水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夜綰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我在想事情,有點走神。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嗎?」
「我想問你,知道那是怎樣的困鬼陣嗎?」
夜綰綰搖頭:「具體的不清楚。不過我讓人將現場多餘的東西處理后拍了照片,一會回酒店給你看。或者,你不累的話,我們去現場看一下?」
她記得,機場離那個別墅,好像不太遠。
「不累不累,我們直接去現場吧。」
白水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現場。
不論是看多高還原度的照片,都沒有到現場看有效果。
畢竟,照片上,看不到現場的氣。
「對了,那個殺了守墓人的人,現在還好嗎?」
夜綰綰搖頭:「五感消失的差不多了。我用渡了一些靈力給她,讓她可以多撐兩天。你可以解咒嗎?」
白水沉吟片刻,臉上浮起一點遺憾,搖頭:「我不能。這樣的事情,你應該找狄叔。」
夜綰綰嘆氣。
她又何嘗不知道找狄敬安是最好的辦法,可她根本就不知道人在哪。
「狄叔已經失蹤很久了。不然,我也不會麻煩白爺爺幫我做法器。」
「失蹤?」白水驚住,漆黑的眸中滿是愕然:「他出事了?還是……」
夜綰綰搖頭:「沒你想的那些事,不過因一些事,我們之間有了間隙。他離開了。」
離開?
這消息比出事,更讓白水驚訝。
「狄叔可是在道人離世后,給自己下了詛咒,在他有生之年,一生護你的!」
夜綰綰努努嘴,淡淡笑了:「沒什麼,他不過是去找他真正要守護的人了。」
「真正要守護的人?我越聽越迷糊了。」
白水記得自己爺爺說過,狄敬安是一個孤寡老人,而且脾氣古怪,除了夜綰綰,沒有人可以同他正常交流。
他略作思量,帶著一絲戲謔輕言:「不會是他以前留下了什麼風流債,然後有了子女吧?」
夜綰綰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揚著的弧度僵了一下,「嘿嘿」假笑一聲,沒有回答。
白水說完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誕,也太過不敬,剛想擺手是他胡說,卻覺得眼前人下意識給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他稍稍怔住,薄唇輕輕動了動,諾諾道:「不會是真的吧?」
輕淺的聲音好似從鼻翼中哼出來一般,卻是一旁的人聽的真切。
夜綰綰不自覺舔了舔唇,眸中暗芒一掠,面色浮沉。
車內一時莫名多了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白水的心「咕咚」一下沉到谷底:「你確定那真的是狄叔的血親嗎?不會又是什麼邪門歪道冒充找上了門?」
夜綰綰見他忽而沉下的臉色,心底隱隱猜到他現在的反應是因為之前那個女人的案子。
不過……
她抿抿唇,眸色凝重,篤定的點了點頭:「確實是他的女兒。你,還記得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白玥嗎?」
「你的爐鼎?」白水眸光一閃,低聲反問。
夜綰綰頷首:「她就是狄叔的女兒。」
白水心驚:「可她……」
「嗯,那個孩子,就是白叔死前,抓到的,最後一個重陰人。」
夜綰綰說罷,心中復拂過一抹惆悵,眸中的光耀淡了幾分。
白水則是被這個消息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他此生都不會忘記,自己的父母是怎麼離世的。
在對方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他只覺自己渾身的力氣瞬地消失,身子一軟,差點從椅子上跌落。
若不是宋又秋一直注意著他的狀態,及時將人抱住,他現在恐怕已經躺在車椅下了。
宋又秋低眸,見懷中人因對方一句話而失了魂,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夜小姐,他這是怎麼了?」
夜綰綰輕嘆一聲,輕輕搖頭,「不過是想到舊事,心中一時鬱結罷了。你照顧好他。」
閻烈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側眸一瞥,見夜綰綰臉上滿是悵然,不禁出聲詢問:「綰綰,出事了嗎?」
夜綰綰不自覺嘟起了嘴,眸中拂過一抹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委屈,強顏歡笑:「沒什麼,不過是想到舊事罷了。」
閻烈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正好與她盈盈的眸子對上,心尖一顫,泛過一抹詭異的感覺。
他一怔,嘴巴不自覺動了動,想說什麼,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最後只得給他一個淺笑,便扭頭看前路,繼續開車了。
夜綰綰沉默了一會,又回頭看了一眼白水。
男人臉色極差。
她想了想,還是讓閻烈先開車回酒店。有什麼事,等他們休息好再說吧。
閻烈頷首應下。
剩下的路程一路無話。
到了酒店,宋又秋牽著白水跟在夜綰綰身後,四人始終沉默。
閻烈的目光卻是總控制不住飄向他們兩人相握的手上。
白水一路上都很安靜,下車后,也像是個傀儡一般,任宋又秋動作。
更確切的說是,宋又秋說什麼,他便做什麼,絲毫沒有一點自我的反應。
進屋后,夜綰綰將他們安置在閻烈的房間中,叮囑宋又秋有事叫自己,就轉頭走回客廳沙發。
一靠近,她就像被抽了骨頭一般,一下癱倒在了沙發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閻烈走到她身側的單人沙發坐下,輕聲詢問:「很累?」
夜綰綰閉著眼,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一時只覺精疲力竭,什麼話都不想說。
閻烈見她臉上忽而倦容加深,心底拂過一抹擔憂,聲音不自覺又輕了幾分:「想吃東西嗎?我叫外賣。」
夜綰綰一聽到「吃」字,繼而好似聽到了自己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她一怔,緊閉的雙眼,眼瞼輕輕一顫,帶著長而密的睫毛動了動,好事小扇子輕輕揮了一下,陰影相錯。
其實那不是她的錯覺,閻烈也聽到。
男人稍愣一秒,眼底掠過一抹輕笑,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朗聲道:「你休息一下,我點外賣。」
夜綰綰悶聲「嗯」了一下,身子一翻,把腦袋埋進了沙發里。
閻烈看著她鴕鳥一般的行為,忍俊不禁,卻是沒有出聲,拿著手機起身去了陽台點餐,給她留了足夠的空間。
因為他沒有看見,夜綰綰在埋頭的瞬間,驀地漲紅的雙頰,宛如上了胭脂一般。
須臾,屋內陷入沉寂,連呼吸聲幾乎都聽不到。
「叮咚——」
突兀響起的門鈴聲一下打破屋內寂靜。
夜綰綰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好似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
閻烈在對面,看到了她眼中薄薄的迷色,便猜到她剛才睡著了。
他起身走到夜綰綰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道:「是我叫的外賣到了,你去洗個臉,醒醒神吃飯。」
他說完,走了好一會,夜綰綰才把自己當神志抓回來。回神后的人並沒有依他所言起身去洗漱,而是有些頹然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閻烈回來,見狀心底的疑惑和憂思深了深,放下東西,轉身站在她的面前,抬手扣住了她的肩膀,聲音不由沉了一分:「怎麼了?」
男人的手心溫度穿過皮膚直刺骨髓,驀然間,她有一種被灼燒的感覺,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夜綰綰身子輕顫,愣了一會,慢慢放下,抬眸直視他的眼前人,嘴角泛苦,淺笑道:「真的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夢罷了。」
閻烈劍眉緊擰,沒有鬆手,語調中的憂色愈濃:「出什麼事了?」
夜綰綰嘴角弧度一點一點下墜,眸中的哀愁浮上眼瞳,水汽漸起,「我夢到以前的事情了。我……」
「咔嗒——」
未等她話說完,就被一聲開門聲打斷。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轉了過去。
「綰綰,你說,那個白玥,是我父母做捉下的最後一個重陰人?」
白水開門的同時,冰冷的話語從口中甩出。
夜綰綰心頭一跳,還未回神,卻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下一瞬,她就見眼前人臉色變得極差,身子甚至還趔趄了兩下。
「她怎麼可能還活著?她不是自爆了嗎?」
自爆?
夜綰綰驚得一下跳了起來。
「什麼意思?」
「家中撰書有記載,白家第五十九代傳人白正卿與其妻齊若柳死於重陰人自爆之下。兩陽一陰,皆受天道影響,魂飛魄散,獨留老父白桑與其三歲幼子白水於世。」
平板無奇的聲音,如流水一般,潺潺流入各人耳中,忽地,「砰」的一聲,如驚雷炸響。
夜綰綰只覺腦子「轟」的一下,倏然五感盡失,眼前一黑,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