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所謂線索
夜綰綰目送閻烈離開后,才轉身上樓。
她到房門前,隨意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
白水最初以為是送外賣的人,見到她的時候,驚了一下,微微揚了揚聲調說:「綰綰,你來的真及時,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
夜綰綰還沒回神,就被人一把拽進了屋。一眼就看到散落在客廳的照片和資料。
「綰綰,我想,我可以推算出那失蹤的玻璃罐在哪了。」
夜綰綰聞言愣了一下,真沒想到自己早上胡謅的話,一語成讖了。
「這怎麼推算?帶走罐子的人,不是應該藏到無跡可尋的地方嗎?」
她斂了斂心神,跟著白水蹲下,看著地上雜亂無章的照片。
白水淺笑,眸中帶著一點得意的光耀:「我也最初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忘記了,被鎖住的惡鬼,必須吞吃了那鎖住他心臟的小鬼的肉身和魂魄才能真正解除禁錮。」
夜綰綰微微蹙了蹙眉,「我沒有忘。可這又跟他藏身之所有什麼關係呢?」
「同我們白家的鎖魂陣一眼,陣心的小鬼,其實是不能離陣太遠的。一旦超過計算好的距離,瞬間就會如自燃一般,灰飛煙滅。所以,你懂的。」
白水眼中得色愈濃,挑了挑眉右側的眉毛,像一個想要討要誇獎的孩子。
夜綰綰愣了愣,不禁失笑。
她以為白桑將所有的東西都交給自己了,萬萬沒想到,還是藏了一手。
她看著白水臉上略顯純真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側身,從地上撿起一張照片,隨意的搖搖手,輕聲道:「那你說,他們在哪裡。」
白水轉頭,在那一堆照片里翻了一會,挑出一張照片,遞給她:「這。」
夜綰綰眸光輕閃,低眸一看。
是一座小別墅,看外觀裝修,不像是統一修建的那種。
「這個別墅,在荊浩麟的別墅北側三公里的位置,加上陣法的一些規律,基本可以鎖定是這裡了。」
夜綰綰想不出他是怎麼算,也不打算詢問。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從來不覬覦。
「那我們現在過去?」
白水搖頭,「午夜去。眼下只是我的推算,我需要一個特定的時間去驗證。」
夜綰綰頷首,目光又偏向手中的照片,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照片,看上去,線條隱隱有種扭曲。
感覺很模糊,她也不敢確定。
「對了,綰綰,之前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小鬼呢?」
夜綰綰一愣,沒想到他會問起榮櫟,反問道:「找他,有事嗎?」
「據說他是生魂,你找到他的軀體了嗎?一旦時間過了,他可就回不去了。」
白水語調隨意,好像就是剛好想起,隨口一問罷了。
可夜綰綰心裡,卻有一種彆扭的感覺。
她悶悶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卻避開了榮櫟的去向。
白水像是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那般,又繼續同她聊起她離開后發生的事情。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心裡有了計較,就總覺得對方的言語中好像帶著一點試探。
一時,她的情緒驀地跌落谷底,回應也變得敷衍。
就在夜綰綰覺得自己快要同對方聊不下去的時候,自己的手機驀地響了。
這一刻,她只覺打電話的人,簡直就猶豫她的救命恩人一般,還沒看是誰,心裡就感激不已。
當她發現來電人是閻烈后,接起的瞬間,毫不猶豫的快速說:「喂,你已經到了啊!那我馬上下去。」
閻烈還未回神,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聽著對方略顯急切的聲音,他心不由提了提,擔心她會出事,不自覺將車速提高了不少。
他本事打電話通知夜綰綰,讓她過二十分鐘後下樓。
對方整了這麼一出,他只得提速了。
而夜綰綰在掛了電話后,只同白水說閻烈來接他有事,就轉身離開了,連行李都忘記了。
匆匆離開的人,沒有發覺自己身後的目光,幽然而深邃,似乎透著不明的冷光。
夜綰綰連電梯都不想等,從樓梯處快步跑了下去,不過到了門口,卻沒有發現閻烈的車。
她稍怔片刻,便又拿出手機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閻烈聽她說沒事,就是呆不住,心只是稍稍放下一點,讓她乖乖在門口等著,自己很快就到。
二十分鐘的路,他硬生生十分鐘就剛到了。
夜綰綰一見他車來,沒等停穩,就開門蹦了上去。
「出什麼事了?」
夜綰綰聽著他冷沉的聲音中,隱隱覺得帶著一絲擔憂。
她側首,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笑容,搖搖頭:「沒事,只是我自己太過敏感了。」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心底的警戒又一點一點爬了出來,對身邊的所有人,都豎起了高牆。
白水看似隨意的話,就能讓她想出一堆問題來。
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太過緊張,只是,一時半會也放鬆不了。
她的回答,顯然不會讓閻烈安心。
「若你覺得不會有問題,這會又怎麼會落荒而逃呢?連行李都沒有拿。」
男人毫不留情的話語,如針一般,一下扎破她的偽裝。
夜綰綰微微有點惱羞成怒,輕哼一聲,偏開頭,表示自己不想說。
閻烈一看,就知道她在鬧小脾氣,不由輕嘆一聲,想了想,還是沒有逼她交代情況,只說有問題一定要告訴自己。
夜綰綰應下,便轉移話題問他,他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閻烈點頭,「已經同我爸談好了,他會幫我將案子拿回來。只是,這一次的壓力要大的多。」
「怎麼說?」夜綰綰沒有錯過他黑眸中那一閃而過沉重。
閻烈微微勾了勾嘴角,好似無所謂一般淡淡的說:「立了軍令狀,若是限期內不能破案,我引咎辭職。」
夜綰綰一怔:「你辭職?」
閻烈輕輕點了點頭。
夜綰綰秀眉微擰,眸中儘是疑惑:「案子破不了,難道不是應該再多給點時間破掉嗎?為什麼要用你的前途去換?這件事,又不是你做的。」
閻烈聽出她口氣中明顯的不平,明白她是在為自己擔心,心底拂過一股暖意,淺笑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這個案子,從他讓父親插手開始,就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刑事案件了。
閻家在那個位置呆的太久了,早就有人想要動一動。
只可惜閻家每一代的掌權人,都沒有那些人機會。
直到他們這一代。
閻烈對那個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早早就從部隊退了出來去當警察了。
而閻嵩,照眼下的情況來看,很明顯是被人利用了。若不是閻烈身邊有個夜綰綰,未來的他,會變成什麼樣,還真沒人說得清。
夜綰綰隱約能感覺到他心裡藏了點什麼,不好告訴自己。
她心裡滑過一絲不舒服的感覺,卻還是沒有多問。
「那我們現在去哪?」
「去警局。牧奕翰剛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把之前的案子,給他們做一個總結。另外,董浩博的師父,想見你。」
「張三水想見我?」
閻烈小小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直接說出張三水的名字。
不過他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表現,面如常色的點了點頭。
「他見我做什麼?不怕我罵他了?」夜綰綰眼底掠過一抹不耐。
閻烈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一時也不知該怎麼接話,只覺這個時候,他應該裝傻。
夜綰綰也只是有些氣悶的抱怨了一句。
剩下的路程,一路無語。
兩人到了警局,下車后徑直去找牧奕翰。不想,張三水也同牧奕翰在一起。
張三水見到夜綰綰的時候,表現出了一種很驚喜的狀態。
這讓牧奕翰和閻烈感到奇怪又好奇。
畢竟,董浩博排斥夜綰綰的那個樣子,讓人不禁以為張三水同夜綰綰之間的關係,也不糊太好。
「綰綰,你師父他……」
夜綰綰面無表情的同他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五年前,我師父不就告訴過你,他什麼時候走嗎?又有什麼好問的。」
不冷不熱的態度,彷彿兩人是陌生人一般。只是對話的內容,讓人聽出,他們兩人,關係非常。
張三水聞言,臉上浮上尷尬的表情,嘴角扯了扯,似乎想笑,卻又沒有笑出來。
「綰綰,我以為,他可以用術法,讓自己多活幾年。」
「天道輪迴,向來都是註定的。不論你道行有多深,都不要企圖,改變輪迴的軌跡。那樣的代價,沒人可以承受。」
她說著,越過張三水走到牧奕翰面前,冷聲道:「結案之類的事情,不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嗎?我只是來幫忙的,可沒說,我還負責做案件總結。」
牧奕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急急說:「可那些事,我們沒人懂啊。」
夜綰綰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你們不懂,管我什麼事?」
牧奕翰被噎了一下,喉嚨好像卡了什麼東西一般,不上不下的。
「夜小姐……」
夜綰綰抬手,打斷了他為出口的話語:「這種事,你們不是應該找葉簡嗎?整個辦案過程,他都跟著我的。」
她說完,乾淨利落的轉身離開了。
她走了,忽地停住了腳步。
牧奕翰見狀,雙眼一亮,以為有機會了,急切的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不想,夜綰綰頭也沒回,冷冷說了一句「別忘了我的顧問費」,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