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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若你想說,便喚我

  黑沉的屋內,幾乎看不到一絲陽光。


  白玥猶如雕塑一般,筆挺的坐在地上,整夜一動未動。


  有一瞬,她甚至有種自己已經死了的感覺。


  當一聲「嘎吱」響起,她耳朵下意識地動了動。不等她精神回籠,一道刺眼的白光便直直的打在她的臉上。


  她微微一怔,眯起了眼,剛想要回頭,又來了一道影子,擋在了她的眼前。


  「想好了嗎?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熟悉的女聲拂過耳蝸,好似一隻羽毛輕撓耳朵,她不自覺覺得耳朵有點癢,下意識的動了動。


  白玥身子依舊僵著,一動不動。看上去,好似無視了夜綰綰的存在。


  她卻沒有錯過對方耳朵的輕動,不由小小挑了挑眉腳,走到白玥的面前蹲下,與之平視。


  「你現在的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


  音落,白玥無波無瀾的眸子,飛快掠過一抹漣漪,很輕,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


  夜綰綰見狀,便知道她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幽幽輕嘆。


  「你在顧慮什麼?」


  她略作停頓,黑亮的眸子滑過一縷熒光,聲音微微沉了幾分。


  「小七的屍體,在那人手上吧?」


  話音落地,好似驚劈下。


  白玥蹭的抬起頭,眸帶恨戾的低吼:「呵,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還里問我做什麼?」


  夜綰綰頓了頓,一臉無辜的搖搖頭:「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你要復活小七,自然要將他的屍身放在身側。但是你來接近我,就必須得離開小七。


  這樣,小七隻能留給那人照看。不過,說是照看,不如說是留作人質,讓你可以『安安心心』的替他做事。」


  白玥憤憤瞪了她一眼,銀牙緊扣,情不自禁的磨了磨后槽牙。


  夜綰綰彷彿聽到了她磨牙的「咯咯」聲,不由低聲輕笑:「你對我發狠,又有何用?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我造成的嗎?」


  「如何不是你?若不是你找師父幫忙,他就不會死,他不死,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呵,這麼說,還真是我的錯。只是,因果輪迴,卻不是這麼算的。」


  夜綰綰清冽的眸子冷了冷,幽光中透著點點寒氣,側眸淡淡的睨了白玥一眼。


  「你心中的執念,才是促使你走到今天的原因。」


  她說著,慢慢站起了身。


  白玥下意識的隨著她的動作抬起了頭。


  夜綰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平淡如水的聲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看來,現在的你,並沒有太多的話想同我說。罷了,還是那句老話,若你想通了,就喚我。怎麼喚我,我相信你還記得。」


  言畢,她不等對方反應,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白玥回神時,耳邊留下的只剩下關門的一聲輕響。


  她想要偏頭看一眼,心底卻憋著一口氣,硬生生將動作忍了下來。


  她僵著腰背坐了一會,身子忽軟了下來。身側沒有依靠,她就那麼直挺挺倒在了地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窗戶的方向。


  厚重的窗帘,將屋外屋內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她只得想象窗外的景色是什麼,緩緩閉上了眼。


  ……


  夜綰綰下樓,正好遇到要上樓叫她的閻烈。


  「警局那邊屍檢報告出來了。我們吃過早餐后就過去。」


  閻烈說著,伸手牽住了她的手,將人帶到了餐桌旁,還動手幫她碗筷擺好。


  夜綰綰坐下,側眸看著他熟稔的動作,眼底的笑意不由加深。


  「那個時候,我剛被你撿回去,你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閻烈手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薄唇滑過輕笑,點了點頭:「是啊,那時的你,可沒有現在這麼老實。看到什麼都忍不住伸手去抓,那會我只感覺,地府所有人家的碗,可能都不夠你摔。」


  夜綰綰「嘻嘻」的笑了兩聲,接過他盛好粥的碗,低頭飛快吃了起來。


  早餐過後,閻烈開車帶著夜綰綰去了警局。


  這次做屍檢的人是顧琅。


  兩人來這邊分局的次數也不少,進門便熟門熟路的走了過去。


  顧琅在聽到開門聲后抬起頭來,看清來人後,便不冷不熱的開口告訴他們報告在桌上。


  閻烈沒有看,而至徑直走到了他的身邊。


  顧琅偏首看了他一眼,很配合的開口:「死亡時間大約在五天前的半夜,死亡原因我還沒驗出來,屍身外部的傷口,皆是從高空墜地造成的,最奇怪的是,她的內臟,全部消失了。」


  他說著,動作將肚子上縫合線解開,輕輕動手剝開了屍身肚上的皮肉。


  閻烈順著他的動作看去,就看到一個空蕩蕩的腹腔,除了連接身體的骨頭外,看不到任何內臟。


  「血液呢?」


  「也沒有。她這身體就像是氣球一般,除了皮囊,就剩下這一堆骨頭了。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是如此。血肉全部不見了。」


  夜綰綰則是在聽到死亡時間后,就沒有再聽了。


  她翻看了一下顧琅放在桌上的資料,忽然發現了之前白水那個屋內的骨骸的屍檢報告。


  她將其取出,找了個地方坐下,細細看了起來。


  顧琅將屍體的情況說了一遍后,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這樣的情況,根本不能稱之為人了?她是用什麼辦法,又『活』了這麼多天的?」


  閻烈轉眸去看夜綰綰,想讓她來回答的。


  不想,一扭頭,就看到了在一旁看資料人,似乎並沒有聽他們的對話。


  他失笑搖搖頭,走到夜綰綰面前,抬手輕輕敲了敲她手上的資料。


  夜綰綰回神,抬眸,眨了眨盈盈的眸子看向他,彷彿在問「怎麼了」。


  閻烈側身,指了指驗屍台上屍體,輕聲道:「顧琅想要知道,景葵是怎麼又活下來的。」


  「這算是一種蠱蟲吧。用來控制人的大腦的。讓人在死後,變成一個好似活死人一般的存在。直到時機到了以後,蠱蟲會自然死亡,將軀殼留下,給有需要的人。我想,你可能還沒有檢查她的頭部吧?」


  顧琅聽到「蠱蟲」二字后,就覺得後腦勺隱隱有些發脹。


  自從夜綰綰出現后,他身邊接手的屍體,就沒有一具是正常的。


  他忍著心中的不舒服點了點頭。


  夜綰綰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張赤金的符紙遞給他:「你去解剖她的腦子吧。在看到有蟲子的時候,把這個符紙扔進去就可以了。不過,你必須得特別小心,不要讓那玩意碰到你,不然後果自負。」


  她見顧琅接下符紙后,便又低下頭看手中的文件了。


  顧琅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符紙,心底真是五味雜陳。


  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說一句國罵。


  這一天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事?!

  他鬱悶不已。


  只是眼前的兩人,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掙扎。


  閻烈甚至還饒有興緻的拿過他手上符紙看了看,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勾起嘴角笑了笑,這才又把符紙還給他。


  顧琅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同他們一般見識,調整了半晌的心態,這才轉身去繼續檢查景葵的屍身。


  不知是不是之前夜綰綰的話,給了他太多的心理壓力。


  他動手的時候,雙手竟然不受控制的顫了顫。他像一個帕金森患者那般,顫著手,久久找不到下到的位置。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閻烈。


  男人只是在他目光撞過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顧琅很少見閻烈笑,幾乎可以算是沒有見過他正常的笑。


  這麼一來,他不由怔了一下。


  須臾,他回神,自嘲的笑了笑,深呼吸穩住了心神,動手檢查屍身頭部。


  他用器皿,將屍身的頭蓋骨鑽開的瞬間,他沒有看到本該流出的血漿,耳邊反而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沙沙」聲。


  他腦子不由一頓,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停了下來。


  他瞪大了雙眼,手微微收緊,在是否要將頭蓋骨拿下,產生了遲疑。


  驀地,一個黑色的東西,從頭蓋骨縫隙的位置,拚命的往外鑽,蠕動的動作,格外用力。


  他感覺到了一絲衝擊。電光火石之中,忽然想到夜綰綰剛才說的話。


  幾乎像是不能一般,他動了起來,一手將頭蓋骨取下,一手將符紙扔了進去。


  未等他回神,「嘩」的一下,暗紅色的火焰憑空而出。


  他怔愣,耳邊除了好似燒焦的一般的「滋滋」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


  他像被人敲了一悶棍那般,一動不動的杵在了原地。


  閻烈見狀,回頭同夜綰綰說:「他這樣,沒有問題嗎?」


  夜綰綰抬頭,瞥了一眼,「嗯」了一聲點頭:「沒事。他不是我說什麼都不信嗎?不如就讓他自己經歷一遍好了。」


  閻烈聞言,頓了一下,輕笑著搖搖頭。


  他還以為真的會出事,沒想到……


  這丫頭還是同以前一樣調皮啊。


  良久,顧琅的神志被一股難為的氣味喚回。


  他想深呼吸來穩住自己的心神,卻又被鼻翼間的氣味,弄的十分難過。


  他臉色難看的轉頭看向屋內的另外兩人,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現在,這報告要怎麼說?」


  那符紙一燒,幾乎將屍身的半個腦袋都燒掉了。


  「你原來怎麼寫的,現在就怎麼寫。會有另外的人來接手這個案子。」


  顧琅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不過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只得訕訕然點點頭應了下來,轉身接著處理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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