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起點
侯青從閻白手中拿過他寫下的一些天干地支的計算方法，看后在腦中過了一遍，默算了一下現有的程序，發現大概有幾個算數程序可以用。但是，並不是一蹴而成的，必須經過交叉計算，需要涉及的程序不單單隻是一個。
「可以是可以，但我現在不可能那麼快寫出來。」
這才是眼下最大的問題。
侯青需要時間，但眼下的情況，並不能給他那麼多的時間去演算，和重新寫程序。
閻白歪著腦袋，大眼忽閃忽閃的看著眼前人，一臉疑惑：「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沒有基礎的關鍵詞，我們該如何找我們需要的卷宗。」
侯青愣了一下，腦子飛速轉了起來，開始尋找解決的辦法。
「侯青，我要的是，過去十年失蹤人口和意外溺亡的案子，找出來以後，我們再翻看，是否有用這幾個案子相似的案子。不需要你直接一步到位。」
宋又秋在吩咐了侯青后，就一直站在兩人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
聽到後面，他的臉色不由黑了黑，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這兩人天馬行空的思緒。
侯青聞言腦中一個激靈，驀地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沖宋又秋笑了笑：「對不起宋隊，是我託大了。」
「沒事，有想法是好的，有時間你可以試試，只是眼下，我們時間不多了。」
這些案子一旦牽涉到鬼神，就會出現太多的不可預知的。
他在聽了閻白的分析以後，心裡隱隱有種感覺，那個頭髮背後真正的惡鬼，其實還藏在暗處，沒有被找到。
侯青在聽了宋又秋的建議后，工作的效率一下快了很多。
他很快將涉及的卷宗找了出來，看了一下數量，叫了兩個同事，同他一起去資料事，將找到的卷宗搬了過來。
接著，三人一組開始分工合作。
他們把疑似的案件卷宗分了出來后，遞給了閻白。
沒一會，閻白面前就堆起了小山一般的卷宗。
他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的卷宗，瞬然傻眼了。呆了呆，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了夜綰綰。
夜綰綰收到他的目光，微笑著看著他，卻沒有開口。
閻白見她不主動搭理自己，小嘴不由嘟氣，大大的眼中掛著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她。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夜綰綰欺負他了呢。
夜綰綰一看他這樣，心瞬地就軟了。
她無奈的搖頭笑了笑，走到他的身邊，抬手給了他一個毛栗子。
這一次稍稍用了一點力，甚至還可以聽到清脆一聲「砰」。
「哎喲——」
閻白不由哼唧了一聲，眸中耀著點點水汽，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夜綰綰失笑：「小鬼頭，你就只會裝可憐這一招嗎？」
閻白噘著小嘴，面色不變的盯著她，沒有開口。
夜綰綰盯著他看了一會，軟萌萌的樣子，早就把她的心給融化了，面上卻是用了很大的力氣端著沒有說話。
閻白這時也明白這次是自己託大了，一時根本沒有辦法解決眼下的問題，而身後卻還有人在等著他的結果。
無法，他只能申請外援了。
他裝可憐了一會，發現夜綰綰不為所動，心不由有點慌了。愣了一會抬眸，就見眼前含笑看著自己的人兒眸中似乎藏著一抹戲謔。
他心下一動，烏溜溜的眼珠骨碌轉了一圈，大眼刷地一亮，一把撲到她的身邊，緊緊抱住了她的腿。
「麻麻，你可以幫我一下？那些東西太多了，我算不完。」
夜綰綰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如果我幫了你，你要用什麼來報答我呢？」
閻白小小嘟了嘟嘴，略微想了想道：「那我今天晚上自己一個人睡覺，可以嗎？」
夜綰綰長長「嗯」了一聲，沒有直接答應他。
閻白見狀，小臉不由又誇了一分：「好嘛，我會在飯後把自己吃飯的那一塊收拾乾淨，還自己洗碗。」
「成交！」
夜綰綰聽言，立刻開口同意了，絲毫不給的對方反悔的機會。
閻白吃飯相當不老實，每次吃完飯後，地上都掉一堆飯粒，閻烈每次收拾，都會收拾出一堆火來。前幾次，他們也試過讓閻白自己收拾。但他鬼精鬼精的，每一次動手，都是再一次的災難。
閻烈曾經試過動手教訓，結果卻是變本加厲。
那個時候，他們就知道，這小鬼頭，已經被罌珏教的無法無天了。
閻白在說完后，臉上出現了肉疼的表情，就好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損失一般。小聲嘟囔了兩句，這才轉身跟著夜綰綰的身後，去繼續看卷宗了。
有了夜綰綰的加入，工作速度明顯快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開始擦亮，當第一縷日光打在眾人的臉上時，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天亮了。」
宋又秋回神，不由出聲輕嘆一聲。
他一偏頭，就看到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閻白，紅嘟嘟的雙唇撅起，時不時冒出一個小小的呼嚕聲，肉乎乎的小臉泛著一層薄薄紅暈。
他稍稍一晃神，嘴角不由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很可愛吧？」
夜綰綰忽而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聽言不由一愣，轉眸看向對方，眸色泛著一縷不明所以的眼神。
夜綰綰輕笑點了點頭，卻沒有回答。
她側身，輕手輕腳將閻白抱起，低聲道：「這裡是我整理出來的卷宗，你們先看一下，大概是沒有疏漏了吧。若有問題，再給我打電話，我帶他回去休息了。」
宋又秋順著她的眼神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她用便利貼貼在文件夾上的手機號碼。
他回神抬頭，想同夜綰綰說一聲「謝謝」，不想，一抬頭，人已經走遠了。
他盯著眼前早已無人端坐的桌子看了一會，心底默嘆一聲，斂了斂心神，彎腰將夜綰綰那邊已然整理好的資料拿了過來，將寫有對方號碼的便利貼拿下放入兜里，這才出聲，將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眾人喚醒。
「今天句暫時到這吧，大家回去吃過早餐后休息一下，下午再過來繼續。」
牧奕翰聽言抬頭道：「已經整理完了嗎？」
宋又秋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點點頭：「夜綰綰已經將我們過濾出來的資料整理出來了，我數了一下，一共有十六個。」
「那讓他們回去休息吧，我們倆把這些都過一遍，對了，護城河那邊搜集的證據，法證那邊有消息了嗎？」
宋又秋搖頭，「最近是雨季，雨雖然小，但有用的東西，也早就被沖走了。本來指望屍體上可以驗出點什麼，現在也什麼都沒有了。」
牧奕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資料：「我覺得，這些資料，也最多是告訴我們，之前我們忽略了多少案子。真正有用的東西，並不會多。」
宋又秋順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眸中神色微動，抿了抿嘴角，輕聲道：「現在，至少比什麼都沒有要好。若你不想休息，我們就繼續吧。」
牧奕翰輕嘆出聲，停頓了幾秒，長長舒了一口氣：「繼續吧。」
他們看過夜綰綰整理出來的卷宗后發現，這一類的案子出現在四年前，每年四起，都是發生在護城河周圍的，而確定有屍體的案子，算上今年的三起，只有六期，剩下的都是失蹤案件。
牧奕翰翻看了一下資料，略作思量后，幽幽開口宋又秋說。
「我想，問題就是出現在七年前，我們要找的，是最初的案子。這個世界上，每一個被留下的惡鬼、厲鬼，彌留之際都會有執念留下，若鬼差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存在，他們便會滯留於世，時間一久，他們的神志漸漸喪失，只留下他們執念，最後因困而不得，而變成害人性命的惡鬼。」
魂魄同人一樣，沒有誰天生十惡不赦，世間萬物皆有靈，有果必有因。
須臾，白山從資料山中爬了出來，將手中的一個卷中放到了桌子中間，沉聲道：「這個，是我找到的，時間最早的失蹤案，我想，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他。」
孫梓晨，男，十六歲，桐城市第一中學高三的學生，於20XX年11月26日失蹤，父親孫宇報案，稱其在早晨離家去學校后，晚上未歸。他在晚上十一點未等到孫梓晨歸家，便去學校找人了。但據學校老師所說，孫梓晨早自習的時候弄髒了衣物，請假回家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來過學校。
之後，辦案人員在護城河邊找到了孫梓晨的書包，但人卻不在。
孫梓晨雖然學習好，但為人內向，加之年齡偏小，在學校的時候基本就沒有……不，應該說完全沒有朋友。在學校，從不與人溝通交流，因而關於他的事情，在學校並不知道太多。
不過令人比較在意的是孫梓晨的頭髮。
他的頭髮，在他們看來，應該屬於奇裝異服的一種了。額頭前的留海很長，幾乎將眼睛擋的嚴嚴實實，腦後卻被剃的平平整整的，長度和板寸差不多。
「這樣的頭髮，學校也允許？我可記得，桐城一中，是市重點學校，很注重學生的儀容儀錶的。」
牧奕翰看了一眼卷宗上的照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