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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三個堅強的女人

  “原來淚水是鹹的,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呢?”她喃喃的說著。


  “少夫人……別傷心了……”春桃一臉擔憂的安慰著。


  “我沒事。”心月擦去眼淚,再看向春桃時,臉上已經不似先前的悲觀了,“我們回去吧。”


  “嗯。”春桃重重的點了點頭,輕輕拉起她的手,倆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巷子口。


  巷子口,司徒昊一身青衣翻飛,煢然獨立。他目光深邃,緊縮著那抹身影,臉上有陽光的陰影,深刻的愁緒蔓延在他濃密的眉目間,疲憊的雙眸卻躺著深如秋水般的愁思。像一張泛黃的舊照片依稀又鮮明如斯,隱隱絞著來往眾人的目光。


  宮府內院,宮夫人正抱著孩子在屋中不聽的踱步著,她時而哄著孩子,時而焦慮的望向門口。她對生意自然是不通得,宮明月現在又病了,這偌大的家裏,唯一能靠的就是莫言了。隻是莫言現在又瘋瘋癲癲的,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突然門口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宮夫人大喜,立刻撲了過去。“莫言……”她激動的紅了眼睛,“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心月抿嘴,咬著發白的嘴唇,眼光在宮夫人的身上緩緩的掃視了一圈。幾天的操勞,讓宮夫人原本豐腴的雙頰很明顯的深陷了下去。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了出來,如果宮恒傲此刻還在世上,他看到自己的娘成了這副模樣,他肯定會難過的。


  宮夫人見她直直的看著自己,她便把手中的孩子,輕輕的放到心月手裏,“莫言,孩子一直哭著喊著。奶娘和我都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心月接過孩子輕輕的抿嘴,低頭看著懷裏的孩子,眼淚再次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孩子看見自己的娘,歡快的伸出自己粉嫩的小手,高興的要摸她的臉。


  “寶寶乖……”她的聲音哽咽在喉嚨間。以後,這個家,便是自己肩上的擔子了。一年前,宮恒傲收留了她們母女。現在他走了,他的親人她是不能不管的。


  輕輕的抱著孩子一會兒,孩子在她的輕哄聲中,便沉沉的睡了過去。她抿抿嘴,揚起頭,把懷中的孩子又叫到宮夫人的手中,堅強的說到,“婆婆,寶寶你先幫我帶著,這些日子我先替著姑姑。”


  “誒!”宮夫人眼眶忍不住又一紅,這個時候,讓莫言來接手宮家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方法了。至於照顧孩子的事情,再怎麽說這孩子也是自己的孫女,她一定會好好照顧好這孩子的。


  心月說完又驀的回過身去,對著春桃吩咐到,“把宮府的幾個管事的都幫我請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他們商量。”


  春桃欣喜的應了一聲,便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屋子裏。


  第二日起,整個宮府便有心月開始坐鎮,這宮府一家再加上各個分店的來往賬目都是由她看著。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對內,因為宮府的幾個主事都不在,這宮家上上小小的心便不如以前那麽一致了。甚至出現了偷盜的行為。


  心月跟幾個管事的製定了一套方案。把府中各部門的分工明確了下,下人簡略的分為三個等級,各負其責。五人一組,互相監督,一旦有問題五人一起並罰。各級主事的也賦予了一定的職權,可做簡單的決定。每晚匯總當天事宜,做的好的記功,不好的記過,月底獎懲。


  這樣一來,府中的事情,就相對好處理些了。那些雞鳴狗盜之事,也不曾出現了。宮府上下,一時人心倒是安撫了下來,各人各司其責。


  對外,心月迅速的處理好宮家各個店鋪的虧損。對於這些店鋪,她冥想了幾日,終於根據宮家生意廣泛性,讓這些店鋪互相協作。店鋪之間來個兼賣,藥鋪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外,也可以兼賣別的東西。這些店鋪之間是互相協作,又互相監督。月底評出銷售之最,而這店鋪中的所有夥計都會有獎勵,這樣不僅調動了掌櫃的積極性,也帶動了夥計幹活的熱情。


  而對於顧客不信任宮府這些店鋪的事情。她想了許久,又跟尚在病床上的宮明月商量了許久,在經過她的同意後。她大膽的又實行了一個方案,提出“人無我有,人有我最低。”


  即:宮家店鋪的出賣的這些貨物,都會明確統一的標價,保證這些貨物在這整個暘州城最便宜的,也是做到最公平的。


  這幾項方案下去後,整個宮家的店鋪的生意慢慢的恢複過來。而那些曾經在宮府有難的時候,落井下石的那些人,再沒有得到利益後,又糾結在一起,模仿心月推出的這套“人無我有,人有我最低”的方案,想要再次瓜分宮家的利益。


  但是他們這些人畢竟是利益集團,內部矛盾尖銳,傾軋事件屢屢發生,誰都想在這場商戰中獲得屬於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們雖然糾集在一起,但並沒有向宮家那樣,是一個整體方式出現在顧客的眼中。所以競爭力是跟宮府沒有得比的。


  宮府在短短的半個月之內,迅速的化解了自己的困境。而這些利益集團也各食惡果,宮家幾個大的競爭對手在這場商戰中,財產普遍的縮水。


  宮家書房內,宮明月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書房裏。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推到心月的麵前。“這裏麵有我這些年在各地買得一些地皮的地契,還有一些首飾,你拿過去吧,能撐幾天的。”


  心月抬起疲憊的眼神,這些日子連續的奔波,她的睡眠時間很少。所以現在整個人是疲憊不堪,她驚愕的看著一臉蒼白的宮明月。“姑姑,這個錢你還是收著吧。這個可是……”


  宮明月雖然現在單身,但是以後說不定會遇到合適的人,那麽這些就是她的嫁妝。


  宮明月抿抿發白的嘴唇,苦笑著,“姑姑我都這把年紀了,單身慣了。現在雖然店鋪裏沒有事情了,但是朝廷的那批餉銀還是個沉重的負擔啊。”她雙眉緊蹙,“這些日子,那個司徒昊居然沒有上門來討這筆餉銀,算是給了我們一個喘息的機會。但是,我們的流動資金已經沒有了,這些東西你就拿去當了吧。”


  “姑姑……”心月眼眶一紅,能遇到這樣通情事理的姑姑,也是她的一件幸事了。隻是她的這份心意,實在是太重了。這錢有可能到後麵,很有可能打成水漂,豈不是又害了她。


  “莫言,我們都是宮家的一份子。這檻大家一起過,這福大家一起享。”宮明月很堅決的把錦盒又推了過去。


  “可是……”


  “別可是了,拿起吧,關鍵時刻能救救急,也是好的。”


  心月抿嘴,淡淡的苦笑著,看宮明月那麽堅持,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她收起那錦盒,沉聲的說到:“姑姑,以後我們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些東西,我以後一定會再幫你贖回來的。”


  宮明月淡淡的點頭,轉而一笑,“莫言,這次我們宮家可真得全靠你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堅強,能幹。看來傲兒的確沒有看錯人啊。”宮明月本是無心的提到宮恒傲,話剛說出口,她便後悔了。她抬眉望了過去,心月苦澀的一笑,拿起桌子上的賬目,“姑姑,沒事的。”


  宮明月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麽,卻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屋中的倆人抬頭向門口望去。不一會兒,宮夫人的那抹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她看到宮明月,顯然一驚,然後是一臉的懊惱。嘴裏喃喃著,“來晚了……”之類的話。便走進書房裏麵,搬了張椅子,在書案前坐定。


  “婆婆,是不是孩子又哭了。”心月蹙眉,這幾天一直待在書房處理著一些事情,倒是真得沒有時間去看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以後會不會跟她這個娘不親?


  宮夫人揮了揮手,連忙說到,“孩子,好著呢。話說,這孩子可比她老爹好帶多了。你就放心吧。”她眼眸烏亮亮的轉了轉,看了下在一邊的宮明月,不好意思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袱,推到心月的麵前。懊惱的說到。


  “我本來以為我來早了,沒想到還是在她姑姑後麵去了。”


  心月納悶的打開一看,裏麵裝得跟宮明月剛才的那個錦盒同類的東西,都是一些地契和首飾。唯一差別的就是她的會比宮明月的多些,看來這些也是她的全部家底了。


  “婆婆……”心月為難的看向她,宮明月剛才已經把她的全部家底拿了出來,這下宮夫人又把她的全部家底拿了出來。如果這次宮家不能擺平朝廷的那方麵,那她們的這些錢都將打水漂了。


  宮夫人憨厚的一笑,“媳婦啊,你都收了她姑姑的東西,我得要是不收就不給我麵子了。”雖然她平時給人的感覺憨厚呆傻了些,但是她也明白這個時候,需要宮家的三個女人同心協力,才能撐得過去。


  “謝謝……你們……”心月咬著嘴唇,淚眼朦朧的看向她們。還好,她們現在還有齊心協力拚搏的精神。


  這個家雖然大,但是以後有她們四個女人也一樣能撐起來。


  “莫言,你說司徒昊為什麽這次沒有來逼迫我們馬上交出餉銀?”宮明月眉頭微蹙,按理來說司徒昊這次來暘州,代表的是朝廷對宮家的一種態度。但是他到都一直隱藏於幕後,遲遲不肯出現,著就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他是否還有什麽陰謀。


  心月微微歎了口氣,沉聲到,“姑姑,這些日子裏,那些跟宮家有恩怨的人為什麽能糾結在一起?據我所知,他們這些人雖然有聯合起來對抗宮家的野心。但是他們這些人中,並沒有哪個德高望重,以德服人的領導人,能把這盤散沙匯集在一起,那麽他們這些人最後能組成一個同盟,這其中必定有一個關鍵人物在幕後操縱著。”


  “你的意思是?”


  “有人隱身與幕後,操縱著一些棋子來對付我們宮家。”


  “那這麽說來,這個人必定是司徒昊了。以他的權勢,做起這些事情,倒是比別人來得更為容易。”宮明月疲憊的眼神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心月抿嘴,翻開另一本賬目,“朝廷巴不得我們宮家趕緊垮台,這次正好是個機會。他們借這些商賈的手來重創我們的元氣,然後等兩派拚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再坐收魚翁之利。”她闔上賬目,抬頭怔怔的望向窗外繁盛的林木。


  “不過,我也不會讓他陰謀的得逞。這個宮家,隻要在我手裏一天,我就不會讓它垮掉的!”


  “你想做什麽?”宮夫人和宮明月對看了一眼,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心月回過頭來,認真的說到:“我想單獨去見司徒昊!”


  “莫言,這樣不行!”


  “莫言,我們再想想有沒有別的方法。”


  倆人在旁邊勸解到,那司徒昊明顯就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狼,她一個柔弱的女子,豈不是羊入狼口,太危險了!

  “婆婆,姑姑,幫我好好照顧孩子。這趟我是必去不可得。銀子我們可以給,但是他如果不停止對我們暗中的破壞,我們宮家還是不能起死回生的。”心月堅韌有力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書房裏,擲地有聲。


  她放在書案下麵的手,緊捏著。司徒昊,或許我們真的需要坐下來,新仇舊恨,我們之間的事情也應該有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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